初雪静谧,竟然一夜之间未闻声响的装点了整个王宫,红墙绿瓦上轻薄的雪色竟美的跟幅画一样。
娥黛搓着脸颊跑了进来,嘴里一个劲的说冷,却还问苏韵熙要不要多穿一些去看看雪景。苏韵熙正窝在床榻上看苏韵锦的来信,估计着落雪之后路上难行,这信件怕送的也不及时了。想起苏韵锦,就想起小时候下雪的时候两个人玩得那些个游戏,顿时心里暖暖的。于是笑意满满的对娥黛说:“咱们冻个冰灯可好?!”
虽是初雪,今年却晚了些时候,这天气也是大冷了,冻个冰灯不成问题。小时候一入冬苏韵锦肯定会病上一场,难受的人都打蔫,听着外面的人打雪仗、赏雪景他心里痒痒,可却又出不去。苏韵熙就让人弄了冰灯,给苏韵锦看。这冻个冰灯可是要花上小半天的功夫,结果二殿下盯着看了没一会就化了,即便是这样他也开心,甚至还上去摸了摸,然后把冰凉的指头往他姐姐脖子里放,然后自己咯咯的坏笑,于是冻冰灯便成了姐弟俩每年冬天都要玩的游戏,不过小时候都是宫人给冻,后来大了都是苏韵锦自己冻了送到苏韵熙那去,今年苏韵熙只好自己动手了,应该也挺有趣。
苏韵熙让宫里的內侍泰瑞去找了个大木桶,泰瑞也不知道自己主子要干嘛,便应了吩咐。见主子让他将装满水的木洞放在当院,好奇询问才知道苏韵熙想要冻冰灯。
“主子,这冻冰灯水桶可不能放在地上。”想来苏韵熙也是心血来潮,以前就是见过也没亲自冻过,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为何?”见泰瑞这般讲,苏韵熙也纳闷,看那冰灯都是木桶的样子啊,难道不是拿木桶弄的?
“主子,要是木桶放在地上,底下的水冻结实了上面的还没成型呢,到时候一大坨,根本打不了烛火通气的孔洞。”
“原来如此。看来你冻过冰灯?”苏韵熙问他。
“是,奴才小时候家里穷,岁旦的时候就冻些个冰灯填填年味。”
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东西,制作起来却全不是那般简单,苏韵熙以为放个木桶冻个冰块,最后凿个窟窿,就能作盏冰灯,结果冻冰就要讲究个火候,木桶要悬挂起来,还要打个窟窿定时翻搅,不能让水冻实。这不,公荀到苏韵熙宫里的时候,就看见泰瑞立在当院,站在凳子上拿着根棍子攉弄着水桶。
公荀自小的全部心思都在习文弄武上,这些个儿时戏闹他全不了解,听苏韵熙同他说竟也来了点兴趣,想着和苏韵熙一起冻个冰灯。
“听泰瑞说这冰灯内壁得冻一寸后,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我外面的两个这会子才刚刚有了些形状,你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在这等着。”
听苏韵熙这么说,公荀叹了口气,最近确实是少有清闲,他没那么多时间陪着苏韵熙,于是抬手轻轻握住苏韵熙的指头:“等忙过岁旦,我带你去行宫歇歇可好,最近都忽略你了。”
苏韵熙回握着公荀,本想说“不打紧,国事重要。”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啊。”
见王上对王后略有歉意,旁边侍候的泰瑞便道:“不如王上、娘娘冻些彩蛋,既好看又省时,到时候往冰灯底下码上一圈更是漂亮。”
“彩蛋?”公荀不解。
其实也都是穷苦人家娱乐的把戏,就是把彩纸剪成花瓣,放进水里,再把水倒进废弃的鸡蛋壳中,等冻结实了去掉蛋壳,就是个半圆形,因为里面有些彩纸花瓣,倒也好看。这东西小,不一会就能冻好。
公荀笑着称好,让宫人找来器具,弄了起来,等把蛋壳放到院中他便起身去处理政务,说是晚上过来用膳,顺道检验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晚夕,公荀进屋的时候,正看泰瑞带着人往木桶上浇热水,稍一用力,提着在冰面上预留的窟窿眼就把一大坨冰提了起来。泰瑞提着冰往外走,趁着刚才热水浇灌冰的硬度下降,快速将冰桶倒扣过来,在冰面上打了几个烛火的通气孔。
娥黛把下午苏韵熙和公荀用剩下的花瓣沾了点水贴在冰桶外壁,玲珑冰体配上这“红花绿叶”倒是好看。不一会娥黛就扬着一张冻红的脸蛋走了进来,兴高采烈的说道:“主子,弄好了!”
公荀同苏韵熙一起走到屋外,就见寝宫门外的回廊座靠上,一边放着一个冰灯。冰灯通透,上面贴着纸质的花叶,为这净白隆冬平添了一丝俏皮,冰灯底座外沿围着一圈形状略不相同的半圆,虽不整齐却多了错落之姿更为灵动,荧荧红烛,映照冰身,虽不炽烈,但是微微橙红更显的流光朦胧。
苏韵熙尚未出声,公荀就道:“好看。”
苏韵熙笑笑,突然想到小时候苏韵锦执意要等冰灯内的烛火熄灭才肯进屋,冻得牙齿打颤都不肯挪地方,最后实在拗不过他,愣是在门外支起来火炉,一边烤火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等着冰灯熄灭。
苏韵熙同公荀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觉得微冷,便不自觉的摩挲了几下手臂,公荀见状上前一步,撩开自己的风氅直接把苏韵熙裹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是烤着炉火暖和,还是现在暖和?”
苏韵熙低头莞尔,轻声道:“现在。”
“做冰灯是因为想内弟了?”公荀问道。
“有点。”苏韵熙如实道。
“在我怀里还想别的男人?!”
苏韵熙听公荀嗔怪,回头看他一脸的醋意,心里好笑,只能哄孩子一般笑道:“那是我弟弟!”
谁知道公荀抱她更紧,假意责备:“弟弟也不行,你眼里、脑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苏韵熙一怔,心里荡开层层波澜,笑容不减半分回道:“你呢?心里只我一人?”
公荀想都不想便道:“我就一位王后,那是自然!”
苏韵熙连羞带臊,笑而不语。公荀就把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怀里,下巴垫在苏韵熙的颈窝上,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不管是冰灯霜雪,还是围场狩猎,以后你的这些记忆里只能是我,只能有我。”
苏韵熙在公荀的怀里笑着答应,心里却觉得公荀竟然有些孩子气,连韵锦的干醋都要吃上一壶,她并不知道,公荀对于所有物有种唯我独尊的占有欲。喜欢刺青王上请大家收藏:(663d.com)刺青王上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