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什么最重要?不是你我而今所面对的,而是子孙后代在未来所要面对的。我们可以为一时安稳退避龟缩,可是我们的后世人不能如我们这般苟且的活着。我们要找一个出路,一个可以保全当代人生活,又足以让后世子孙奋发图强的世界!只是而今的东原满足不了这个要求了。”苏子方长叹一声道。
是啊,当代人和后代人都要好好的活着。而且要保证后代人比他们这一代更优秀,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这一世,东原五家并存,至人出世,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这让五家有了夹缝中求生存的事态呈相。
而至人出世却也是万年未有之变局,超乎了这一世的人的预料。
原本他们还有退路的,就是边荒蛮族,可是始料不及的是,蛮族竟然也有至蛮出世,甚至卷土重来,直接以一族之力碾压五家,导致五家有了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局势。
此刻的五家已然没了退路,看似疆域广阔,实际上却已经被包圆了。
而今,如果非要找一家可以存在,那恐怕就是已经没有抵抗之力的冯家还能被容忍了。
“那以苏道友之见………我们苏鲁两家应该何去何从呢?亦或者说我们东原五家在这困兽般的樊笼里该何去何从呢?”鲁天涯觉得苏子方肯定有想法,所以要听听他的想法。
承认别人的想法,并加以运用,真的很重要。
“三条路罢了,哪有这么多结局……”苏子方来回踱步说道。
从他的语气中不难看出绝望,只有三条路……结局貌似已经无法改变。只是他们的抉择分叉了三种不同的后果。
“三种路,你所看到的,应该和我看到的一样吧!”鲁天涯感叹一声,最终已然只晓了是哪三种不同的选择。
“其一最险,我们五家集体割地求和,求蛮族留下我五家苗裔。以求徐徐图之……这样风险太大,终日恐怕都要被蛮族监视,只恐后世人杰无法安全成长,旦夕之间恐有灭族之祸。”鲁天涯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自己所见的三种结果之一。
“其二,最为稳妥,可是却也最为不愿为人所见。背井离乡,走出东原,待到将来卷土重来,回归祖地。或许可以光复今日的五家。”苏子方笑了笑,接着鲁天涯的话说出了第二种情况。他们的想法当真是不谋而合。
“第三种情况,你我二人所见应该也一样吧!”苏子方看了鲁天涯一眼说道。
鲁天涯也笑了笑,只不过笑的很苦,不疾不徐,他开口了:“第三种,五家合纵连横,拼死一搏,以五家禁忌之器齐出,或许可以争得三分骨气。”
二人都是当局者,可是却一点都不迷……无论是当世还是后世,他们都看到了那个结局。
“所以,鲁道友首当其冲,要选择哪一条路呢?”苏子方一本正经的问道。他想知道鲁天涯的选择。
“哈哈哈……我鲁家和你们不同,我鲁家还有第四种选择……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鲁家不愿意去用。想必你苏家也有第四种选择吧,只不过比我鲁家的第四种选择更可怕。”鲁天涯哈哈大笑,点明一切,谁也别藏着掖着。
“哼!除非前三个选择都不能行,除非苏家到达穷途末路,真正的要灭族时刻,否则,我苏家不会有第四种选择……”苏子方冷哼一声,表示自己情绪上的不满。
“一样,一样,我鲁家也不愿意那样,所以这三种选择中必须要有一个成立。五家合纵连横不可行,因为人心不齐。五家禁忌之器聚集,拼死抵抗也不行,因为冯家已然无力。而留给我们的最好选择就是远走他乡……”鲁天涯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对苏子方说话。
“远走他乡,他乡是何处?”苏子方别有深意的问道。
“天下之大,能容我等五家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南泽一界了。那里没有至人裂土!可以容我们发展,而且阻力恐怕也是最小。”鲁天涯随机坐下,开始座谈大事。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更有深意的东西?”苏子方也坐下,和鲁天涯面对面,只是有些疑惑他需要问。
“陈家生变,妄图趁乱而走,用我等陪葬,造成东原大乱……”鲁天涯目光一凝,有些阴翳的开口。
“那个局,是他布的,他应该也是要去东原的,那百万人在计划中应该都是要死的。”苏子方也开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共谋将来!
…………………………………………………另一边,李韶阳和伯宿改头换面来到了佛土。他们宛若聋哑人一般,行走在这充斥虚伪的世界。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身上的气息好生奇怪。莫不是罪孽缠身,业力深重。”伯宿和李韶阳走在街头,突然被一个三四十岁模样,身着金边僧袍的秃驴拦住了。这个僧人只是一个开元境界的和尚而已……
一张口,这踏马就是老神棍了,还罪孽缠身,业力深重。人家装聋作哑就是罪?简直可笑。
李韶阳懒得搭理这个秃驴,对着伯宿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要直接忽略这家伙要走。
“二位施主且慢行,二位神态僵硬木讷,貌似不语不闻。五识有缺,这可是大问题。如果二位施主有心,我将为二位以信仰之力祈福,为二位疏通五识。”这个和尚不甘心,继续拦住了李韶阳和伯宿,非要强行给他们做‘业务’。
“我们很好,不用大师麻烦,谢谢!!”李韶阳无奈开口,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哑巴。
“呃………呃………呃…………”听到李韶阳开口说话,这和尚多少有些语塞,有些尴尬。他刚才还说别人是哑巴呢!
糗大了………………
“五识健全就更好了……我见二位身无佛息,可是却有佛性。想必也不曾入我佛门,不知二位可有意皈依?”和尚的目的越来越明确,这是和尚庙要扩招新成员啊!
“阿弥陀佛!没有佛息,就是没有入佛门,心有佛性就是可以成门徒,二位与我佛有缘,若是皈依,当受我佛庇佑,不受生离死别之苦。”这个花里胡哨的和尚越说越离谱,要不是李韶阳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或许就真的信了。
“我等不愿入佛,不愿皈依,只想做红尘过客,感受世界美好。大师不比拦我二人去路,人各有命!”李韶阳的嘴也不是白长的,当下他就给秃驴来了这样一句。
“……………………碰到硬茬子了,这小子不好对付………”
和尚表面笑嘻嘻的,内心已经开始高看了李韶阳一眼。这小子的嘴比他还会说,而且都是理论啊!
“不愿皈依,那二位可愿信奉我佛,供养上师!如此,亦可削减烦恼,增加福报……”和尚退而求其次,继续开口问道。
既然不能成为自己人,那索性就来供养自己人。一切都无可厚非的嘛!
“供养……可是我二人身无长物,如何担得起供养二字,还请大师慧眼识人,莫要白费功夫。”李韶阳继续和和尚耍嘴皮子,一旁改头换面的伯宿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十有八九是要学习李韶阳的‘口才’。
“有心即可,有心即可。”和尚尴尬笑了笑,说了句有心即可。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对吗?大师?”李韶阳笑眯眯的说道。他把街头卖艺的台词都拿出来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听到李韶阳的话更加尴尬的笑了,别人心里清楚,那他也不能自黑吧!所以只能以出家人不打诳语来缓解一下。
别看这个秃驴在笑,其实他心里都要哭了……他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李韶阳这样牙尖嘴利的人,竟然能把他这个神棍说的哑口无言,不得不说,李韶阳也是个人才。
不过,这个和尚也是个老江湖,李韶阳这一行两人,李韶阳攻不破,那就从另一个人入手嘛!他可是看得出,伯宿是个憨厚老实人……
“这位施主是否愿皈依,愿供奉呢?”秃驴没有再磨李韶阳,转头跟没看到李韶阳一样,直接去软磨硬泡伯宿。
好家伙,这波操作,李韶阳都要直呼内行。果然是老江湖,老神棍了。
“我……我………”伯宿见到秃驴冲着他来,当下有些紧张的语塞。他本来是要学习李韶阳口才的,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有学会。
“怎么样?施主有意向吗?”秃驴继续紧追不舍的问道。
“我……我……我有意向个屁,有你妈个头!”伯宿被追问的没有办法,直接愤怒了。整个人暴跳如雷,一下子就对着那秃驴骂了一句。整个人前后情绪的反差太大了。这秃驴也蒙了,这位大爷也太踏马暴躁了吧?
好歹你也牙尖嘴利一下嘛?上来就直接暴躁了,让这秃驴一下子就断线了,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秃驴被震撼 到了,一直阿弥陀佛个不停。
不过,伯宿这里的动静也震惊了街头的不少人。在佛土,这样和和尚说话的人可是很少见的。
“这一定是个外乡人,怎么侮辱我佛,还口出秽语呢! ”
“阿弥陀佛,这人已然是罪恶贯盈……”
“信仰不容辱骂,我佛不容亵渎,这人是要下地狱的。”
………………………………………………
一时间,所有的言论几乎一边倒的倾斜了,李韶阳第一次感觉到了众口铄金的真谛。
“真烦人……闭嘴……”李韶阳被吵的一个头比两个大,没有说什么,他直接以神魂力侵入这些人的识海,直接让他们宛若扯线木偶般闭嘴了。
一时间,一街都是木头人…………不动了……
“你……这样做不会出问题吗?”伯宿有些震惊,这李韶阳还真是敢动手啊!他可是怕有人追查的。
“能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我把他们神魂中关于我们的继续抹除咯,快走,快走……”李韶阳无所谓的说道。他自有办法脱身……
“阿弥陀佛……”
许久之后,街头再次传出佛号声,一切都仿佛没变,只是李韶阳和伯宿早已经离去多时了。他们这些人被李韶阳定住了一息,抹除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而在这一息之中,李韶阳和伯宿早就跑了。
“我为什么会说阿弥陀佛,我是对谁说的?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呢?”金丝边僧袍的秃驴有些迷茫,事实上,他的这句阿弥陀佛一般是不说的。只有见到有缘人才会说。
可是现在凭空说出口,多少有些不对劲,这是可以自己感觉出来的。
“可能是说顺嘴了吧,不管了!继续寻找有缘人吧!”秃驴没有在意这么多继而又开始了耍嘴皮子,物色人物。
只是,在李韶阳定住那些人并且将他们记忆抹除的时候,在他们不足百里之外,有一个面呈死灰的老僧在地下睁眼,目光直接看向了这边的变化。
哪怕李韶阳的所有动作只用了一息时间,可是却也被这死气沉沉的老和尚感应到了。
“不是佛土中人,外来者,改头换面,一个是修士,另一个貌似是蛮族……来我佛土作甚?难不成,战火要来了吗?他很年轻,很强,感受到了我,他又是谁呢?”老和尚暗自揣测,可是最终他貌似什么也没有说。
“力不从心了,我已经大限将至了!涅磐经,涅磐重生,失败则坐化于虚无……佛土当有此一劫。”老和尚闭眼,整个人被佛光笼罩,这是他自己散发的佛光,将整个地下的黑暗都照的通透,可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市附近,并没有一个和尚,一个信众可以感受到这位无上佛陀的逝去。
这是何等可笑!小丑在殿堂,真佛在流浪,一代强者坐化却无人可知,最终自灭于虚无。
“阿弥陀佛……”地下,佛号声经久不息,只是越来越淡化,佛光散去,什么都没有留下,哪怕是佛门的舍利子都不曾留下一颗。
真佛假佛,真假之间,本就是一种悲剧的产生……
“唉!他消失了,应该是坐化了吧!”李韶阳感叹一声,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谁?你说谁?谁死了?”伯宿一脸迷茫?他们分明是在跑路,怎么就说有人坐化了呢?前后也不搭边啊!
“在那秃驴所在街道的后方百里之外的地下三千尺,有一尊佛察觉到了我们的一切……只不过他的气息时强时弱,起伏不定,貌似是将死之人,只是回光返照让他再次强大了一些。”李韶阳开口说道,对那个地下和尚的说法,李韶阳没有用秃驴,而是用了佛这个词语。
想必,那地下坐化的僧人至少也要是一个神境强者吧,不然担不起佛的称号。而他在弥留之际还能看出李韶阳和伯宿的底细,显然远超神境,恐怕已经占了真字辈了。
“佛陀坐化,竟然没有一点异象,没有一人可知……这佛土也真是腐朽了。”伯宿摇了摇头,没有再骂。
“或许,这个家伙足以被叫做佛了吧!谁又知道呢?”李韶阳回眸看向地下,他看穿一切,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那人真的已经坐化的一干二净了。再也没有涅磐归来的机会了………
佛土神殿中,在那众僧朝圣的地方,在释迦佛旁边,一尊金色佛相裂开,最终崩塌瓦解。
如果提前去看,或许会发现这金色佛像的样子和那地下坐化的老僧一模一样。
而今他坐化了,连金身都瓦解了,他不曾在这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阿弥陀佛!”
一时间,佛界圣殿上,数百位佛陀口颂佛号,金光鼎盛。他们看到了一个佛的逝去,永不归………
“你终究逝去了,你不愿意追寻我的足迹,而今堕入虚无……”在一旁,释迦佛至人挥手将金身瓦解后的金粉收集起来。他在自语,又好像是在和那逝去的老僧说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佛永远都是佛,哪怕立场不同,也应当为逝者祈祷诵经。
这个老僧辈分很高,他不是后来者,而是一个先行者,他和释迦佛一样古老,只是释迦佛成了至人,而他才只是一个上真修士而已。
而今,他哪怕涅磐失败,最终逝去,也没有选择去和释迦佛至人走同一条路。这是佛的立场,佛的气节。
“我佛慈悲!不愿看你烟消云散,今日将你金身之粉保留,他日,葬在佛土之下,也算功德圆满了。”释迦佛至人无喜无悲的说道,到了他这个程度真的还有喜悲吗?有的恐怕只是一种叹为观止的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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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