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朱胜军、宋志成两个傻批, 算是踢到实打实时的铁板了。
刘香兰在金水村横行无忌,可不单单靠她的泼辣,她的难缠劲儿, 更是无人能比。
朱胜军、宋志成两人的无端指责, 对于刘香兰这村里一霸来讲,无疑是捅了肺管子,让刘香兰当场气得险些炸肝。
“哪里来的王八羔子哦, 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干正事儿……”的话语脱口就来, 别以为王八羔子就是粗言碎语了,像什么狗崽子、杂碎,丧了天良的牲口,刘香兰张口就来。可把自认是文化人, 从大城市来的两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哪有先前找麻烦的盛气凌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挨骂又挨打之后, 不光村里人,就连知青院的知青们都没有一个同情他们的,都认为他们该。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上蹿下跳的折腾, 在金水村的地盘上得罪了本地人, 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何况除非大型动物,比如说野猪之类的,属于集体所有,不允许村民自行捕杀, 像什么野鸡、野兔之类的, 偶尔撞上, 都允许村民们带回家加个肉菜。可以说拖这个不成文规矩的福,整个金水村乃至周遭的村落不像其他地界的老百姓十天半月都见不了油荤。
朱胜军、宋志成拿金水村不成文的规矩找事儿,纯粹是嫌下乡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要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刘香兰骂骂咧咧一通,又让家里的几个儿子狠揍了朱胜军、宋志成一顿,这才出了一口恶气,并且放话说让朱胜军、宋志成赔偿她十块钱,作为他们今儿凶神恶煞吓着了她宝贝孙女的赔偿。
天鉴可怜,金鲤明明就是被刘香兰那神鬼莫近的凶煞骂人劲儿给吓得要哭不哭,怎么就扣在朱胜军和宋志成的头上。
朱胜军、宋志成不服气,甚至不理解,明明自己是挨揍的一方,怎么挨了揍不说还要赔钱呢。对于他们这种城里人,特别是大城市来的,十块钱不算小数目,可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最少挨了一顿好打的朱胜军、宋志成是不想出这笔钱的。
而不想出怎么办?自然是闹啊。反正就季言之知道的,双方互不相让,闹了好几天后,朱胜军、宋志成以金水村官官相护,联合起来迫害知青,闹着要去市县的知青办告状为由,总算逼得根本不想理会这种倒灶事儿的村干部表态。
村干部一起骂了刘香兰一顿,说她不知道见好就收,打人家一顿就算了还想什么精神补偿费,简直没事找事。
刘香兰不服气,当场就反驳道:“他们俩吓坏我家乖乖,凭什么不给赔偿?”
金村长郁闷得很,真的不知道说自家这位大嫂什么好。沉默半晌,只得道:“你家小鲤儿好吃好喝,听说这几天又白胖了一些,不像被吓到了啊。”
刘香兰:“三弟哟,你可不能为了你村长的位置稳固,就空口说白话。俺家小鲤儿这两晚,一到天黑就嚎嚎大哭的事儿你忘了?俺可没说假话,俺家小鲤儿,就是被那黑心的家伙给吓着了。才一到晚上就哭。”
村支书:“……”
金村长:“……”
得,果然十里八香远近闻名的泼妇,连想讹钱都能找到理儿,真的让他们哑口无言,一肚子闷气。
金村长叹了一口气。“大嫂,也闹了这么多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别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见好就收,真惹得朱知青、宋知青不管不顾的跑去城里知青办告状,不光大嫂你得不了好,我这个村长怕也是要做到头了。”
金村长语重心长的话语一说,刘香兰还没表态,金大山就赶紧瞪了一眼刘香兰。
“放心,你嫂子我会看好她的,不会让她给三弟你,给村上添麻烦的。”
刘香兰虽然泼辣,但她在外边总是端得住,很给金大山的面子。金大山一开口,刘香兰心中虽然对没坑到钱这点感到十分的惋惜,到底还是挺识趣的表示,既然大家伙人都说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好了。
话说得她好像做出了老大牺牲一样。
村干部们再次无话可说,目送刘香兰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头一扬,趾高气昂的就准备离开村长家。
刘香兰离开的时候,刚好碰到金贵生从季言之家回来,手中拎了半只兔子。
刘香兰眼睛一亮,直接厚脸皮的道。“哎呦,贵生喲,你拎了半只兔子是准备孝敬老人的吧。”说完,手一伸,还想伸手接过金贵生手中的半只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兔子。
金贵生身体一侧,赶紧避开。
“你是我娘?”金贵生鼻子里哼气,不屑到了极点。
刘香兰一听这话,当即就来气了。“哎呦,你这兔子说啥话呢,我是你大伯娘,你的长辈,怎么不能得你的孝敬?”
“行了,刘香兰,你多大年龄了,还抢晚辈的东西。”这明目张胆准备从晚辈手中抢东西的动作可真的是,金大山简直没脸看,赶紧喝住刘香兰,拉拉扯扯的,一块儿回了家。
金贵生嗤笑一声,就将那半只兔子拎进厨房。
厨房里,金婶子正在烧火准备煮饭。看到金贵生手中那半只兔子,也不吃惊,只是感叹:“你那个大伯娘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便宜都想占,也不看看她想占的便宜是她能不能占的。”
“她不是一直这个德性?”
金贵生拎着半只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兔子走到菜板前,拿起菜刀手起刀落的将半只兔子剁成很匀称的小块儿。
接着又道。“刚才又想要我手中的半只兔子。娘你说说,她只是大伯娘又不是我亲娘,凭啥要我孝敬?当她家牛高马大的儿子是野生野长的?”
“说的啥话。”金婶子很高兴,不过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反而告诫金贵生,让金贵生不要跟刘香兰那种人一般见识,免得惹上|骚。
金贵生连连表示明白,然后第二天上工的时候,一溜烟跑到季言之的跟前,以说书人的口吻,说起了金大山一家子与他家之间的恩怨。季言之听完,抛掉不重要的地方总结了一下,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作为金家老三,金村长家着实被金大山一家子,特别是刘香兰坑得老惨了。
“……”季言之有些不解的道:“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
金贵生愣了愣:“言之哥,你不是…和刘香兰有仇吗?怎么感觉你对刘香兰的事儿不敢兴趣。”
“有仇?”季言之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是指刘彩娥听从刘香兰的唆使,为了顺利和我爸脱离夫妻关系,主动揭发季家乃是封|建|残|余的事儿?”
金贵生呆呆的点头。
“啧,你忘了刘彩娥已经死了?”
“我知道啊。”金贵生下意识的说话道:“我还知道刘香兰听说刘彩娥从金水村返回赵家沟生产大队遭遇雪崩,被大雪掩埋几天后尸体才被发现,念了一个月的阿弥陀佛呢。”
季言之:“……不怕被举报封建迷信?”
“要是没什么深仇大恨,谁会去举报。”金贵生说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捅了季言之的肺管子,因为原本三代同堂的季家之所以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就是因为遭了人举报。
而恰好原名琪琪格,改名齐格的齐奶奶身份暴露了,可不就……
金贵生赶紧道歉道:“言之哥,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除了丧尽天良的家伙,咱金水村的人真的不会干那举报人的事情。”因为一时的泄愤,让别人家破人亡,是多没有良心的人干得出来的啊。
“没事,已经过去了。”季言之眯眼笑了笑,不知是在宽慰金贵生还是宽慰自己,总之季言之接着说道:“反正该付出代价的家伙,都得到了报应。”
至于刘香兰,呵,就从她无礼还要搅三分的性子,以后有她的苦头吃。哪怕为了阿爷阿奶临死之前的要求,季言之都会带着闺女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冷眼看刘香兰的下场。
刘彩娥是害了季家的刽子手,而刘香兰便是递给刘彩娥刀子,促使刘彩娥付出行动将整个季家拉下深渊的幕后推手。以为有了天生福运的孙女,就能背靠享受福气?
季言之心中凉凉一笑,没有可能的事。
先不说女主和女配天然对立,相生相克的关系。
作为女配的亲爸,可从来没有让自己养的崽崽成为衬托别人一家和美幸福,对照组的意思。
所以等金鲤能跑能跳了,利用锦鲤精尸体留下的鳞片,制作出来的可以反噬一切恶念的法器应该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言之哥,反正你能想明白就好。”
金贵生总觉得季言之的笑,让他感觉凉飕飕的。但想了想,他认识季言之后,季言之从来都是这样子,所以也没去纠结那一刻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凉飕飕,只蹲下身子,开始用手拔草。
这个时候,问题出来了……
金贵生看着自己接二连三拔断的杂草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他什么时候这么废了。
前几天刚下了雨,雨不大,刚好让整个土地变得湿湿润润。这样的气候,是最适合徒手拔草的。哪怕是七八岁的孩子,用手扯住草,用力一把,就能够把杂草连根拔起,可是金贵生直接就把杂草拔断了,留下杂草根部在泥巴里纹丝不动。
金贵生不信邪的又试了一下,依然是直接上手杂草就被扯断了,而且还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金贵生差点摔了一个屁股蹲。
金贵生:“……”
金贵生看向季言之,发现季言之蹲着,单手都能将杂草连根带泥土的拔起来,再次陷入了怀疑人生的迷惑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昨天怼了刘香兰。”季言之突然出声道。
“???”金贵生懵逼脸:“言之哥,你说啥?”
季言之看了一眼金贵生手中的断草,顺手将还剩在土里的草根给抠了出来。
“你就没发觉,最近几天朱胜军和宋志成都很倒霉吗?”倒霉到哪种程度,倒霉到喝凉水都会塞牙的程度。
金贵生还是不太明白,却问:“怎么个倒霉法?”
“今儿我出门,路过知青院的时候,刚好看到朱胜军同志、宋志成同志表演了一出平地摔。知道什么叫平地摔吧,”季言之想了想,说出他上工之前看到的事儿。“就是走得好好的,明明是平路,却好像踩到石头一样,扑通就四脚朝天的摔了个大马哈。”
金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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