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卖命的
那个明媚的春夏之交的时候,也就是那个国家重点项目工程成功中标以后,我就像一头好不容易叼到了骨头的狗似的忙得不可开交。但绝不是马来西亚的那个阿牛唱的那只小小狗:“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头,轻轻把你含在口中到天长地久。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头,就算掉进臭水沟,我也找回咬着走……”
原以为工程承接了以后,一切就恢复正常状态,什么事就去找王筱丹。那是一个女强人,又是一个工作狂,加上还有铁娘子的美称,对于统筹和协调、设计和施工、现场和公司都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根本不在话下,所以自己才宣布解散那个已经完成使命的曙光行动小组。想着自己去准备最后一次财务管理的自学考试,也想落得一份轻松,天天在外面当我的外勤,那些工程进度、问题和矛盾、日常管理可是麻烦得很。
可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每天从花无缺花店和钟玉卿分手,挤公交、转地铁到时代工程公司上班报到的时候,已经有各方面、各部门、各公司的人在那里等着我了,有时候还会有好几位,我就会要他们按照问题的性质去找各个相关部门解决。人家根本不听,个个异口同声地说:“这个项目不是由王先生主持的吗?”我就开始后悔得要命。
最要命的还是我们的那个所有的原材料、零部件全部由我们公司进行采购的方案虽然得到参与评审的专家学者和吴书记的好评和期待,却在公司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经营部提出的采购方案经常被工程部的人所否定,而且还会有以权谋私、以次充好、损公肥私、中饱私囊的举报不断传来,就得去进行协调、就得去调查,调查属实的就会请那个家伙离开公司,协调过程中就得请矛盾的双方坐在一起喝茶、喝酒,强调求大同、存小异。
更多的时候,也许深更半夜就会有电话铃声在花店的二层阁楼里响起,钟玉卿就成了我临时的接线员,因为我的头发太短揪不住,囡囡就会噘着好看的红唇去捏我的鼻子直到把我弄醒。我就不得不打着哈欠像消防队似的,随时准备出门奔赴灭火现场。要命的是,因为那个项目成功中标,找我做工程、签合同的越来越多,我就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可是隔三岔五的我依然还就得带着我的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到小兰州的那家面馆去喝酒,然后再带着那些好那一口的狐朋狗友到向红英的心灵驿站找小姐,等到那些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以后,我才能回到街对面的花店休息。钟玉卿当然会心疼我,在行动上会像一个妻子似的毫无怨言的服侍我,就是在语言上喜欢打击我的积极性:“知道比尔?盖茨、乔布斯、马化腾三个人的职业是什么吗?正确答案是:一个是卖窗户的、一个是卖苹果的、一个是卖企鹅的。知道我先生是干什么的吗?卖命的!既不是侠客、也不是枪手,更不是炮灰,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自己都苦不堪言呢。
不单单是我苦不堪言,就是财务部的三个女人也在叫苦不迭。平时的时候,如果我不在,那个不大的办公室里就成了她们的天下,不管是什么私密的话还是不可告人的思想都能任意发挥,想说就说,可是自从那个项目正式开工以后,每天都会有一个或者好几个男人坐在那里很有耐心的等着我,当然会抽烟,也会聊天,无聊的时候还会玩玩斗地主。来的都是客,顾客就是上帝,那三个女人除了不得不陪着笑脸,心里却一百个不高兴。
不单单是财务部的三个女人苦不堪言,王筱丹也是这样。虽然大多数时间女经理都会用“王组长是项目负责人”来进行推诿,自己来一个金蝉脱壳,可是有些分包商却不听那样的狡辩,说那个项目是公司投标的、合同也是她签订的,她既是企业法人,又是我的领导,所以项目的领导应该是女经理,我不过只是一个具体执行者,哪有一个公司的领导把所有的权限都下放给自己的一个部下的理由?明明知道这些话就是我叫人家说的,可都是事实,而且光明正大,根本找不到漏洞,她就只好进入角色,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虽然心里把我恨得要命。
不单单是我苦不堪言、也不单单是财务部的三个女人和王筱丹苦不堪言,秦峰也同样苦不堪言,因为他和他的老婆的离婚已成定局,剩下的就是财产分割的协议签订。本来一切都按照我们安排和设想的路线图运行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本来是去盯梢的徐利民却被秦峰的那个河东狮吼看上了,就糊里糊涂的中了我们的圈套,更没有叫人想到的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自己中了计,反而还看上了那个小鼻子小脸的的哥,死活要跟着他,这就叫人犯了难。
本来,徐利民和秦峰没有一点关系,一个是开出租的外来司机,一个是房地产的老板,却因为我而在人生中出现了交际,也就因此成了朋友,这很正常,人生本来就有无数的巧合和偶然,能够成为自己爱人、同事、朋友乃至亲戚的,也大多都是由此而出。如果那个女人不是秦峰的老婆,如果秦峰不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的糟糠之妻离婚,如果我不到时代工程公司工作,如果那个漂亮的女出纳吕燕没有被秦峰一见钟情,如果徐利民没有成为我来到京城的第一个朋友,也许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历史偏偏就是这样。
本来,这件离婚案不关我的事,可是,吕燕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小三,两人之间也有过肌肤之亲,就知道这个漂亮的外来妹真的很不错,就不得不出手帮她;再加上秦峰是我很欣赏的那种热情似火、豪爽率直的大男人,也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就不能不出手帮他;还加上徐利民的那种为人低调、守口如瓶、乐于助人的性格和我很合拍,加上一口湘音,虽然不是武陵话,可是湖南话听起来都十分舒服,所以我就莫名其妙的处在了他们三者之间了。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为了那个项目忙得不可开交,从早到晚忙得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急得火烧眉毛的秦峰不得不找到王筱丹,当然还是拿出原来的那副嘴脸恐吓她:“小拐子的堂姐当然知道我和你堂弟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可以左右你和你堂弟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请你看在燕子的面子上让小拐子给我帮一天的忙,我保证……”
“秦老板,我和我堂弟什么关系也没有,如果要说,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因为从我口里知道了自己上一次的失态,王筱丹这一次说得很镇定,虽然脸色依然有些发红,可是话说得很硬:“再说,像他那样的花花公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吗?”秦峰一点也不生气:“既然如此,那就放小拐子到我这里来当副总吧?”
在我的问题上,女经理斗不过秦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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