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觉得挖到了一座金矿
钟玉卿就像一朵小花静静的盛开,就和她自己说的那样:“女人如花,散开在天涯。可是在这滚滚红尘中,有多少人可以去静听花开的声音?去明白花开的语言?又有谁能用一份真心解开花语呢?女人如花,盛开在天涯,五彩斑斓,繁华了尘世,锦绣了年华,璀璨了情海,明媚了心田,只是质本洁来还洁去,爱花人何处觅踪影?女人如花,柔情似水,温馨了天涯,美丽了田野;女人如花,冰清玉洁,感染了天下,影响了空气;女人如花,莞尔一笑,触动了君心,于是就有了仗剑走天涯。”
“仗剑走天下好啊!”我读的是宋人胡仲弓的《侠客》:“仗剑一长笑,出门游四方。雄心吞宇宙,侠骨耐风霜。豺虎须擒攫,狐狸敢颉颃。大梁二壮士,千古姓名香。”
囡囡不理睬我,还是在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女人如花,散开在天涯。姹紫嫣红,花红叶绿,为君开,只是君可是那真心实意赏花人?女人如花,散开在天涯,繁花似锦,香远益清,为君舞,只是君可是那全心全力惜花人?女人如花,散开在天涯,繁华紫陌,多少多情女在嗟叹;歌舞红尘,多少痴情人在惆怅?女人如花,散开在天涯,满心欢喜君解花语,倾城一舞自然就袖手天下!”
“说得好!”我读的是宋人辛弃疾的《念奴娇》:“对花何似,似吴宫初教,翠围红阵。欲笑还愁羞不语,惟有倾城娇韵。翠盖风流,牙签名字,旧赏那堪省。天香染露,晓来衣润谁整。最爱弄玉团酥,就中一朵,曾入扬州咏。华屋金盘人未醒,燕子飞来春尽。最忆当年,沈香亭北,无限春风恨。醉中休问,夜深花睡香冷。”
钟玉卿根本就不是一个主动的性格,而是一个温顺娴静、乖乖的好囡囡,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突如其来的宣布找到一个乘龙快婿,她就会按照大人给她设计的路线图继续走下去。她会是一个和田西兰一样很优秀的女老师,也会和翦南维一样成为每个男青年爱慕的对象,她会很顺利的结婚生子,无忧无虑的变成马君如那样有着高雅气质的熟女。
“本来就是的!”她也承认这一点,也会很自豪的讽刺我:“如果不是慌不择路,我怎么会一头撞到先生的怀里?如果不是穷困潦倒,我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就卖给了先生?如果不是万般无奈,我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不辞而别?”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可是细想起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在对她进行反驳:“我不知道囡囡什么时候慌不择路了?什么时候穷困潦倒了?什么时候卖给我了?难道给我当女朋友就是万般无奈?”
“就是!”那个恍如天仙的女孩子笑盈盈的坚持说着:“刚开始的不过就是看着先生有些英雄救美的意思,还长得有些小白脸的模样,想着自己也是无依无靠,也就不得不有些委屈、有些伤感、有些不愿意又有些不得不愿意的从了你的!”
我有些发晕:“说话可得凭良心,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少女的心,秋天的云,就是喜欢变来变去的先生难道不知道?”钟玉卿说得振振有词:“不过后来知道了先生有十八般本事才觉得挖到了一座金矿!”
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钟玉卿认为她称呼我先生并不是和别人那样约定俗成,也不仅仅因为我比她大两岁,还因为我在这些年学会了不少实用技术,都值得她自己去认真学习,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先生和学生之间的那种关系,加上两个人都是为了逃婚而跑出来的北漂一族,再加上我们感情上的那些日益增强的联系,先生的称呼就显得十分自然。
她认为有我所学到的很多技能都是不需要她掌握的,比如田间劳作、机械加工、设备维修、实战功夫等等,那些都是男人所应该学会的手艺;她认为我所掌握的很多技能都是她所不愿意学的,比如江湖知识、哲学、厚黑学、尔虞我诈、圈套和阴谋诡计;那些也属于男人应该学习的范畴;她认为我所掌握的有些东西过于深奥,比如佛理、道术、巫术和□□教,都属于自己想学、可学不会的本事。
所以,她才会决定和我学习可以健身修养的气功,学习可以给人解除痛苦的按摩,学习可以展示自己厨艺的烹饪,学习文学艺术之类的知识。不过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跟着我学习绘画,认为自己本来就有几分功底,我不过就是推我一把而已:“姑苏的老宅里的那条花廊的粉壁上就有我的一些涂鸦,爷爷奶奶很喜欢,说是要留给我的儿女看呢!”
我很直率地告诉她,从她的画中可以看出,虽然曾经经过一些绘画的训练,可是她所掌握的技巧和方法都很幼稚,仅仅属于业余水准。我告诉她,要想达到专业水准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那将是一个漫长的学习过程,需要建立一个良好的整体意识和形体的体积意识,还需要掌握熟练的绘画表现力和创造力。
我告诉她:“每一个画者都有自己喜欢的画家,而每一个画家都代表着不同的画派,所以,在开始学画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绘画不仅有山水、人物、花鸟之分,还有水彩和油画、水墨之分……”
“迂腐!”钟玉卿把一根修长的、葱白似的手指戳在我的鼻子上,对我反唇相讥:“你以为你真的是美院的美术老师不成?非也,你不过就是刘教授爱才心切,也喜欢你,所以才把你培养成他的传人罢了!”
我在点头称是。
“我既不想当画家,也不想到画廊去帮画商打工,不过就是一种爱好而已;你想把我培养成潘玉良吗?非也,我既不是做那种生意出身的卑贱女子,也不想到法国巴黎镀金,就是一些小女人的闲情逸致!”她说的简单极了:“君如姐姐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教我;刘教授怎么教你的,你就依样画葫芦得了,免得画虎不成反类犬!”
我的确是有些迂腐,她的一席话就使我如同醍醐灌顶似的恍然大悟:明明就只是一种兴趣爱好,却被我想得太复杂了;明明就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的一种闲情雅致,我却当作一项学业来对待,就真的有些显得滑稽可笑了。我就在囡囡的臀部轻轻的打了一巴掌,穿上一件羽绒服就冲进了京城漫天的大雪里。
“你给我回来!”她在花店二层的那个阁楼的小窗探出头来:“这么大的雪,你上哪里去?”
“图书馆!”我在头也不回的回答:“给你找几本书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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