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怪不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701.怪不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在那个秋ri的双休ri,我对钟玉.卿讲了我和母亲的"儿奔生、母奔死",所以我就因此成了三个王家母亲的儿子,就成了南正街所有哺ru妈妈.的孩子,就成了南正街所有家庭的孩子,那个龙年的chun节,南正街的所有人全都为了我一个人而活着。就和那些大爹大妈所感开的那样:"那一年南正街各家各户准备的好东西都被你给吃了!"
钟玉.卿就知.道南正街的街坊邻居给我办了一个空前绝后的满月,也知.道我是吃百家奶长大的。她相信我的身.体如此强壮,连头痛脑热都没有过,就是因为别人家的孩子,不管是富贵贫寒,自己的妈妈.的奶水都是不够,所以或多或少都吃过牛.奶的,而我小时候吃的全都是人.奶,而且多多益善,加上又是罗汉,自然就有点"无娘的孩子天照应"的感觉。
于是我这个偏偏生在龙年的第.一个时辰、偏偏还有些长得讨人喜欢、jiao人怜悯、偏偏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偏偏就生在南正街、偏偏就生在王家、偏偏就生在那些为人仁义、热心快肠的人们中间的孩子就从生下来的那个时候开始成了南正街的宝贝。就和南正街的那个传奇人物龙庆丰(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说的一样:"罗汉就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睡百家chuang,罗汉一定会活得比谁都要好!"
我这个后来大名jiao王大年、生下来就有九斤重的大胖小子就这样在峡州南正街所有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大妈大嫂、大姑娘小.媳.妇、哥.哥姐.姐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料下幸福的生存下来了,而且和杨大爹说的一样,活得比任何孩子都滋润,活得比谁都要好。要知.道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睡百家chuang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别说现在的那些被chong坏了的独生子女,就是满清的康乾大帝,也常常在给自己的一些心腹写信的时候要求他们给他的儿子long一件百家衣呢。
"我算是明白先生为什么这么霸.道、这样目.中.无.人、这样敢拼命、敢胡说八道、敢欺负我了。"卖花.姑.娘一点也不生气的在点评:"原来都是被惯出来的!"
我不否认这一点,因为我在南正街这个充满爱意的环境中生活得很幸福。无论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站在南正街上jiao一声,我就会跑过来吃得很香,我知.道大家都喜欢看到我这样做;无论是谁家给自己的孩子做新衣服总会多买一些布料,因为那其中肯定也会有我的一件,以至于后来我就成了那条街上衣服zui多的男.孩子;南正街有不少在外地工作的男人回来的时候总会给家里人带些东西,也会站在南正街上大喊一声,因为那些礼物肯定也有我的一份。
我就在这样幸福的环境里幸福的、无忧无虑的成长着。ri出ri落、chun秋冬夏,我就进了市直机.关幼儿园,又进了学院街小学和第四中学。我不再仅仅是爸爸的儿子,不再仅仅是王家的儿子,而是整条南正街的儿子,这使我成了那条街上zui令人羡慕的孩子。那个地质勘探专家肖德培(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就踢着我的小屁.股说着:"妈.的,罗汉就是罗汉,南正街从上到下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怪不得无法无天、胆大包天呢,怪不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卖花.姑.娘抿着嘴笑着说:"人家是不是应该任其专.横.跋.扈?"
钟玉.卿就知.道了我的那个有些与身俱有的妖媚,就是那对三.角眼长得很有些煞风景的后妈huang玉兰,就知.道了那个不知其父是谁、对所有人充满敌意的塌鼻子男.孩子王兴华。就知.道了那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峡州话所说的"卖.货",还是会到处勾.搭男人。我爸爸不在家,huang玉兰既不爱做家务事,也不会煮饭炒菜,总是很潇洒的拿着我爸爸留下的钱三天两头下馆子,就是到了晚上,也常常会到夜市摊上去炒两个小菜、切点卤rou改善生活,但那根本没有我的份。
钟玉.卿就听见我爸爸对我无可奈何的一边解释一边强调着说:"现在,家里不是已经有了……huang姨和你的弟.弟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记住,家丑不可外扬。"就听见我的后妈轻飘飘的对我爸爸说:"我既然现在已经是他的后妈,我就有教管他的权利和义务。"就听见那个女人对我说:"你老爸不在家,从今天起我就慢慢来改造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坏小子。这个家从今天起就是我做主,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小少爷!"
"天哪,这怎么可能?"囡囡的声音有了些颤.抖,嘴唇也在颤.抖:"然后呢?"
然后我就第.一次尝到了饥饿的感觉,我就变成了一个饥饿的狼,我就被赶到杂屋里去住了;然后就是小.媳.妇的哭啼,我的二妈邱老.师的发现,南正街激起的愤怒,那个片警廖解.放(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忿忿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他.妈.的还是人吗?虐.待儿童是犯法,丧尽天良是要受到天谴的!"我爸爸闻讯赶过来,沿街下跪谢罪,后悔莫及,决定下一趟回来就和那个女人离.婚,可惜他再也没有能够回来了。
于是,很快就到了南正街的拆.迁,huang玉兰想把我扫地出门,我自己不得不偷偷离开峡州、离开生我养我的南正街;于是我的眼前就又会出现铁路线上闪亮的信号灯、鸣着汽笛从我身边疾驶而过的列车、那些冰冷的煤堆上卷缩的幼小身影;于是,我就在漫天大雪的时候站到了二嗲嗲的那家车站小吃店门前,实在受不了那个副站长的虐.待,我才不得不再次出走的……
我就看见钟玉.卿的呼吸里有了些抽泣,也有了些闪亮的东西在她的那双凤眼里闪现、转动,慢慢的充满了她那很欧化、很深邃的眼眶,然后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她的轻如蝉翼的眼睫毛无法承受泪珠的重量,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她的衣服上。我发誓,我真的能听见那泪珠坠.落、重重地溅开的声音。她就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小女人,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泪流满面,哭得伤心yu绝,哭得那么心酸。
"想哭吗?你就哭吧。"她默默地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把我的头抱在她的怀.里,让我的脸贴在她的xiong前,我能感觉到她的温暖的体温,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风信子的香味,还能听到她的心跳。那个把泪水滴落在我头上的钟玉.卿在喃喃的对我说:"真的没想到先生曾经有过那么悲惨的经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发誓,只要有我在,悲剧永远不会再重复的!"
我的眼睛就有了些shi.润,就伸手搂.住了她。这一次,她既没有像含羞草似的躲避,也没有像受惊的小鹿似的躲到一边,她就那么依然温柔地抱.着我的头,轻轻地抚.mo着我的头发,柔声柔气的对我说:"先生,让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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