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以前并不怎么热衷于武学,再加上他从小练的“辟邪剑法”只是一门平平无奇的普通剑法,因此根基十分薄弱。路小满考虑了一下他自身的情况,决定摒弃其他杂七杂八的武学,只教他“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变化精微,招式奥妙。基本核心就是速度,讲究有进无退,只攻不守。只要能够料敌先机,在敌人出手的一刹那察觉敌人的破绽,就可以在敌人来不及变招的情况下快速制敌。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独孤九剑不受内力束缚,遇强则强,就算是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普通人也能使用,最适合林平之现在的水平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完全不修炼内功也不行,还好独孤求败也有自己的一套专修内力的法子。
——那就是借助大自然的力量。
杨过修炼玄铁重剑的时候,每日站在瀑布底下抵抗水流的冲击,何时能以一己之力让落下来的水逆流而上,何时才算练到家。后来他摒弃重剑,改修木剑,更是直接住在东海之滨对着海潮练剑,这样修炼出来的内力,不仅精纯,而且浑厚正气,不易走火入魔。
因此针对这种种要求,路小满精挑细选了一处山地:首先地势要平坦开阔,因为她准备在两人搭建的木屋周围种上一些花树,摆个五行八卦阵,这样可以防止外来者或者一些野兽闯入;其次附近要有一道瀑布,这样才方便林平之练剑;再次山林里的植被要繁盛一些,一来植物多的地方环境都不错,二来她准备闲暇时研究一下天竺僧送她的《医经》,需要什么草药便可以就地取材。
一切安排妥当后,两人的师徒生涯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林平之的悟性跟杨过比起来那是差多了,脑子也不太灵活,但他胜在勤奋刻苦,任劳任怨。杨过是一有空就想跑出去玩耍,他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练剑,有的时候路小满看不下去,把他赶出去散散步,他倒好,拐个弯又躲到别处练剑去了。
路小满怕他太过冒进,因此一开始只教了他三式,剩下的六式准备之后再慢慢传授,也希望他的心态能逐渐趋于和平,否则就算学会了独孤九剑,也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剑意。
这日,路小满站在石壁旁,手上拿着一截树枝。她闭上眼睛,耳边传来虫儿唧唧的鸣叫声,一只小鸟振翅落在枝头,溪水缓缓流过沙地,微风从山谷间穿过,吹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
她立在原地,手腕轻转,玄而又玄地划出一道轨迹。
这动作慢到极致,就连不通武功的幼童也能看清楚这道轨迹的轮廓,看似稀松平常,但其中却包含了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意味。这道轨迹划完后,一阵微风掠过,那截树枝顿时化作粉末随风散去,而无声无息间,她前方的石壁上突然延伸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木剑级,看来还未到火候。
正是因为她没有控制好内力的输出,普通的木枝承受不住力道,才会整个碎成粉末。
路小满拍了拍手,久候在一旁的林平之这才上前来朝她行礼:
“师傅。”
他躬身朝她揖了一礼,脸上和头发上都有着水渍,看样子是刚刚练剑回来。
路小满一般上午花一个时辰指点他剑法,然后隔几天检测一下他的进度,其他时候都让他自己发挥。这样她也有更多时间做自己的事,比如研究《医经》、研究木剑级、种花浇花,或者直接背个竹筐上山采药。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挑起脚边的一截树枝朝他攻去。林平之连忙举剑来挡,但路小满的速度太快,他完全招架不住,手忙脚乱地挡了三四招,然后长剑就“叮”地一声被挑落在地。
林平之脸色黯淡地看着自己的剑,路小满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欲速则不达,你现在的状态太浮躁了。”
“弟子无能,还请师傅责罚。”
他头垂得更低了。
“算了,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路小满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同时她心中也微感奇怪。按理说,就算林平之痛失亲人,也不应该变得这么颓废阴郁啊,毕竟他的性格还是比较坚强开朗的。
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痛应该被逐渐压在心底,他却怎么好像越来越沉寂了?这段时间,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低落,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少。既然想要报仇那就好好用心练剑啊,真是搞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路小满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虽面上不做声,但心里总是会将林平之与杨过相比较。而越比较就越觉得杨过聪明,林平之平庸。
其实他的资质并不差,但因为对手级别太高的,所以在她心中自然落了下乘。
林平之自家逢大变之后,对人的感官敏感了许多,自然能察觉到她不经意的失望态度。再加上他虽外表文雅沉静,实则内里孤傲倔强,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型人格,越被瞧不起就越想要证明自己。但一急迫就心情焦躁,心情焦躁自然练不好剑,练不好剑又会让人失望,这样才陷入一个死循环。
路小满虽不知道他心里面这么多弯弯绕绕,但毕竟是自家徒弟,关心开导还是要做到位的,于是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解道:
“别想太多,武学之道,贵在坚持,正所谓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她将树枝一甩,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突然心血来潮地提议:
“不如我们去江湖上转一圈吧,先贤曾经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只有经过了实战的检验,你的剑术水平才会提升。”
还不待林平之反应过来,她又拍了拍手,一锤定音: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明天就出发。”
路小满抚了抚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装模作样地晃了下脑袋,
“正好为师最近新学了一些医术,出去找人试试,就当是做善事了。”
“乖徒儿,走吧。”
她说着就往木屋的方向走去,林平之在她身后无声地弯起嘴角,双眸又重新泛起光彩,显得亮晶晶的,随即他连忙一路小跑着跟上前方的身影。
“谢谢师傅。”
他抱着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含笑抿了抿唇,面上还有些郝然,
“师傅,你午饭想吃什么?平之去做。”
“唔,随便罢。”她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又道,“对了,昨晚好像有动物误入桃花林,被困住了,你待会儿去看看。”
“是,师傅。”
…………
第二天,两人轻装简行地便上路了。此时已是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引人焦躁,再加上在外面做许多事情都不太方便,路小满的心情便不太好。
这日,两人行至一座不知名的山间。路小满跳下马车,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坐下乘凉,林平之从马车上拿出干粮和水囊,朝她走过来。
“师傅,吃点东西吧。”
她正准备伸手去接,看见那干巴巴的饼子,又将手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
“这么干,我吃不下。”
林平之想了想,又将水囊递过来:
“喝点水就不干了。”
“算了,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路小满直接撇开脸,用手做扇子扇了扇风。
林平之一阵为难:
“师傅,多少还是吃点吧,不然会伤身体的。要不你先将就一下,等咱们到了前面的镇子上再去吃点好的。”
路小满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道:
“不吃不吃,快拿走,别在这里烦我,一边呆着去。”
林平之沉默了会儿,将手上的东西放回车厢里,低声朝她说:
“那师傅你先歇着,徒儿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别的食物。”
路小满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心中顿感一阵心虚,但转念一想:我可是师傅,态度差点怎么了?哼,难道还要当师傅的把徒弟供着?
她揪了几把地上的杂草,又烦躁地想:哎呀,本姑娘能屈能伸,大不了待会给他赔句不是,行了吧!
但是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林平之回来,路小满的耐心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
“这个臭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难道说他几句还躲起来生气了不成!”
她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在那块草地上走来走去,不停地以手扇风,气得汗都冒出来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路小满跺脚道,“林平之,你再不回来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还没说完,她目之所及的另一头已经出现了林平之狼狈的身影。他护着一位年轻姑娘,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追兵,边打边退,手臂上已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那姑娘好像伤了脚,跑起来一瘸一拐的,林平之为了保护她自然也跑不快,因此两人很快就被追兵追上。
“师傅,救命啊!”
他在打斗间隙艰难地喊了一声,路小满却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站在旁边观察片刻,突然开口道:
“总决式。”
“什么?”
林平之一愣。
“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林平之,将你平日里练的剑法给我使出来!”
林平之心头一震,丹田之中突然升起一股气,流经他的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到他握着剑的右手上。
这一瞬间,他几乎达到人剑合一,第一次毫无保留、畅快淋漓地使出了独孤九剑中的那一招。
“总决式!”
一道剑光闪过,那几人同时僵立在原地,脖子上出现一条鲜红的细线,然后扑通几声,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
林平之呆愣半晌,突然一拍脑袋,懊恼地说:
“啊哟,没控制好力道,出手太重了,我本来没想杀他们的!”
而坐在一旁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已经快要被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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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