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难得在家与香女士一起详细询问女儿与何寄尘如何相处的过程,田橙只好重头到尾又说了一遍,并重点发誓:“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
“若是他敢轻薄你,你以为我会帮他去找人说情吗”香女士气咻咻的说。
“奥莉,我以往对这个年轻人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没想到让他做我的女婿,若是他解决完公司的事,到了上海就让他来家里一躺,总要通过我们这关才能娶到我女儿吧!”
“爸爸,我们只是在交往,还没到那一步,再说我也不想那么快结婚,你看表姐过的日子多潇洒。”田橙无奈的说。
“胡闹,你不想结婚他也不想吗他如果敢这样说你们立刻就给我断了,若是你这么想也不对,对待爱人怎么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呢”香女士瞪着女儿,若是在现代有那么一句名言就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就是在耍流氓。
田橙自己也烦恼,事情上升到父母层面就又有些收不场了,她又不能说万一和人家结了婚突然就嘎嘣了这不更害人家伤心吗
那块玉石在她胸前发热预警的次数已经有些频繁了。
于是她说:“爸爸妈妈,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和他来往,我也是对他一时好奇,他那么英俊那么特别,所以就被他迷住了,可经过这件事,我发觉我还是不太了解他,他太复杂了,不适合我。”
田橙找了这样的理由说服父母,也是说服自己,趁着现在只是有好感,感情还不太深的时候当断则断吧。
田氏两夫妻都被女儿的果断惊住了,“奥莉,爸爸妈妈并没有反对你们在一起,你可以再慎重考虑一下,如果这是你冷静考虑下的选择,我们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田教授说道。
“放心吧,爸爸妈妈,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看着女儿回房后,香女士担心的对丈夫说:“奥莉是不是受了乔安娜和她表姐的影响了,对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着急,介绍给她的不喜欢,自己交往的也能冷静考虑说断就断,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让人操心了?”
以前多乖巧懂事啊!
田教授安慰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就算她不想嫁人,我田亦德也能养女儿一辈子。”
“你,你,你这个当爹的小心说话,哪有这样说女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香女士被丈夫气坏了。
田橙回到房间掀开刚画好的油画,那是何寄尘在轮船餐厅上抽着烟看向窗外的情景,她一直说想画,拖拖拉拉了好久,断断续续地花了两年时间才完成这副画,站在画前她看了很久,终是长叹一口气,算了吧。
何寄尘是两个月后在台湾外理完所有事情后才赶回到上海。
两人又是约在湖南菜馆的那个包间里见面,何寄尘在田橙进到包间后就紧紧抱住她,甚至不自禁去亲吻她,带温柔和热情,绵长的吻让田橙差点不忍打断。
最后她还是退出他的怀抱,何寄尘以为她生气了,抱歉讨好的说:“对不起,奥莉,是我情难自禁冲动了,你怎么罚我都行。”
田橙笑笑没说话,她转而问起他的事:“事情全都解决好了吗”
“是的,将全部船员和货船都已经放出来了,何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她靠着日本人松板横业开了一间贸易公司,设计把我公司名下的几条货船途经台湾时被安排好的日本军队扣下了,提的条件很苛刻,要五十万美金才答应放人,我那时已经联系台湾一些有份量的朋友出面交涉了,松板和何莹虽然迫于压力答应放了人。
可船货都扣下了,那几船都是粮食和药材之类,本来我觉得只要人平安那就好了,船货的损失就算了,现在日本人正嚣张,我随后可能会缩紧船运生意,减少这边的航线,不想却接到孙正发来的电报,让我去联系关键的几个人,就这样几船货资都完好无损地捞出来了。
奥莉,你完全不需要这样为我奔走,以我的财力这些也亏得起,除了船运,我在南洋的其他一些生意都没有受到损失,只要人没事就行。”
田橙记:“那就好,我其实没出什么力,只是告诉了我妈妈,她感激你在那边对我哥哥多有帮助,就算没有我说,哥哥也会发电报来的,只是去找了一些日本的朋友帮忙,没想到可以帮上。”
“伯母知道我们的事了吗?那我什么时候上门去拜见他们”何寄尘满怀期待的询问。
“……寄尘,对不起,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田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感觉自己又无情又冷酷。
何寄尘笑容渐渐消失:“为什么是伯父伯母不接受我吗”
“不,不是他们的原因,是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太冲动太不懂事,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我,我不想欺骗你,我看到什么美丽漂亮的东西都想把它画下来,就像一道风景一样,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喜欢上别的风景,但是那不是爱。”
田橙这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都觉得自己好渣好肉麻,可为了分手还是咬牙说了。
何寄尘长久没有说话,他满怀情意期盼的恋人给他泼了一盆冰水,让他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经过了这件事,我发现除了你来上海我感到高兴外,其他时间我并不是太想你,也不是太在乎你在做什么,这不是恋人的状态,我就知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只是很肤浅很俗气的喜欢,不是爱。”
“……,我可以等你,留在你身边,让你从喜欢我变成爱上我。”何寄尘苦涩的说。
“这不可能,因为你的根基在南洋,而我不想离开上海,不想离开父母,我们都现实一点吧。”田橙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以为我们结婚后你可以跟我到南洋去生活,甚至你的父母也会跟过去,毕竟你哥哥也在那边。”
“这个虽然我很希望父母去跟着哥哥,但应该不可能了,至少这几年不可能,寄尘,也许是我的错,不该去招惹你,但是我哥哥是真的帮你当朋友的,请不要迁怒他。”田橙还是希望他在那方多看顾哥哥,说不定抗战胜利以后父母会过去,所以她仗着他的喜欢就这样说了。
“田小姐这样说太小看何某了,看来真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你慢慢用餐吧。”何寄尘戴上礼帽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就走了,再不走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吓到她。
田橙真的拿起筷子吃着有点变凉的菜,吃着吃着头一次被辣出了眼泪。
此后她没有再怎么出门,只在家里画画设计,窝在工作房做衣服。
在他们家专门做衣服的卢师傅和小徒弟做完她的新娘服后早已离开,在香女士的的资助下合资开了一家裁缝店,专门定做中式新娘礼服,生意很好。
到了三七年初田橙的神经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局势越发不好,哪怕七七事变还没到,她也一早在空间里存了很多的粮食药品以及把银行的存款大部分都换成了金条。
上一次穿越也有很多的财富保存下来没花出去,这一次田橙却想找个机会把钱捐出去,最好找到合适的渠道捐给工党,为父母将来留多点保障,部分的资金也用于救济孤儿弱女和购买医疗物资。
七七事变到来后,上海形势更严峻,听说日本人要攻打上海了,军队军车不停调动,市面越发混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法租界搬去,因为只有那里是有安全保障的地方。
田橙再一次去看她在法租界的房子,把家里的贵重物品及生活必需品都运到了这里来,并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准备离开时她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曾经的三姨太,现在的陆太太。
她是到这一带找出租房子的,老远看到这个房子的门前停了一辆车,然后田三小姐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眼一亮急忙迎上去:“三小姐。”
田橙礼貌的说:“陆太太,好巧啊,您也在这边住吗”
“我是来这边找房子的,三小姐你的房子出租吗”
“……不出租,我以后自己住的。”
陆太太有些失望,她咬咬牙最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父亲与她在老家和裴一峰师兄合照的相片。
田橙很惊讶:“这照片怎么会在陆太太您的手上呢”
陆太太说:“三小姐,我带你去见个人。”
……
北京陷落后,上海更是危急,父亲仍决定留在学校继续教学工作,他让妻子带着女儿去南边,而香女士坚决不同意:“让奥莉去南边,我和你同往重庆。”
“爸爸妈妈,我也要跟你们在一起,我不走了!”田橙坚定的说。
“不行!”两夫妻头一次严厉的拒绝了女儿。
田橙无论怎么撒娇哀求婚,怎么眼泪攻略都没有让两夫妻改变决定,并迅速的买了去香港的船票,准备让梁伯和阿珍跟随女儿坐着船南下。
田橙虽然知道复大会在9月份迁移师生去重庆,但仍然心情复杂,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她拥抱着这对爱她宠她的父母:“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保重,女儿不孝,不能再承欢膝下了。”
田教授和香女士也是满心酸楚,上海危险而未知,送女儿离开去香港也许也有危险,但有舅舅在那边照顾还可以随时南下去找儿子,这是他们为女儿想的最稳妥的路了。
对大家来说,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也许就是永别。喜欢甜橙积富人生路请大家收藏:(663d.com)甜橙积富人生路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