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把几个瘦巴巴的小孩交给珍娘安顿,自己开始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计划。
    橙子地谷主大宅西侧的房子改成了学堂,自己亲自画图纸让木匠打造课桌和凳子,还写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励志标语贴在墙上。
    又想像着画了一幅古代学堂上学生拿着书认真上课的偏大号混合有些颜色的彩色水墨画……
    谷里的人不是守卫就是做杂事的卖货的,红楼里的就不说了。
    脑子灵活的有幸被谷主提拔出去,或夫人单独挑走出去训练了。
    剩下的……,看来下次人贩子过来她也要去挑点人了。
    谷里略识点字会做帐的帐房及仓库管事都连连摆手。开玩笑,做先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的才能做的,自己这点水平教人那是笑话。
    没办法,只能她自己来。
    好在空间家里外公是小学老师,还藏着许多古文书,三字经,论语,小学书籍等等。
    橙子心里酸酸的,长辈即使早已不在,却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宝藏。
    橙子每天除处理好谷中的事物,命人照管好菜地,等待桌子长凳子造好。
    至于黑板更好办,用的是她以前在网上淘的大号空白毛笔水写布,她把水写布挂在墙上,上课只要放一碗水就可以写字了,特省纸墨。
    古代纸墨笔砚都是很珍贵的,要不怎么供个读书人把全家都逼得吃不起饭呢。
    至于学生,课上可以轮流上前台来练。
    总之教育一上马,该克服就克服。
    她又聪明的想到让木匠做了一个浅浅的正方形小木框,每次上课就拿一个准备好的木框,洒满一框细细的泥沙,需要练字就拿木棍在沙框上画……
    刚开始上课的是六个刚来的小孩和谷里所有的男性未成年人:七个。
    谷里的未成年女孩其实也有五个的,没敢来。
    然后橙子开口说都一起来,大家才欢天喜地的也把女孩儿送来了。
    读书是个太高尚的事情。谁不想呢
    可这谷里想遇到个教书先生可不容易,黄夫人都是挑资质上乘的人送去谷外专人教授。
    第一节课就从天地人你我他开始学……
    学完半个时辰就休息一刻钟,再学术算。
    但只她一个人在教那是很累的,必须要人来协助她。
    于是她把谷中各类管事召集起来开个会,还是在上课的学堂。
    “我想问大家一句,各位是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孙子窝在这谷里一辈子!”
    各人脸色杂陈,终于有人小声说:“不想”。
    “不想就要来助我,你们各自传达下去,能学会认字算术画图的人,将来或是提拔起来作管事,或会由我推荐到军中或县衙里谋个差事,说话算话。在我这里你能学到在将来不一定大富大贵,但都会受用良多。”
    这话一出去立马有了效果,许多年轻力壮的都来报名上课。
    连路姑娘在观望一阵后也鼓起勇气来报名了。
    橙子大赞,连忙把要学习的教案编了出来。任劳任怨开始每天传授新知识,又从中挑出学得很快优异之人出来代她教授学得慢一些的学生……。
    总之,馒头一口口吃,事情一步步做。
    地里的大白菜和蒜苗都可以摘了,炒出来又鲜又甜好吃太多。
    她留出种子开始扩大种植,计划全收了做过冬菜存在地窖。
    偶然有客商在客栈吃到这两个菜,立刻受到一致称赞,北戎的要订菜,大成的要菜种子……
    然后的结果是扩大种植把谷内一大片荒地都开出来种白菜和蒜苗,又是一项小创收。为此橙子给谷里的人都涨了月钱。
    单胜在磨山县城居然收吴贵送来的大白菜和蒜苗都惊讶不已。
    要知道这年代并没有改良过的优质青菜,多是山上的野菜,穷人也挖来到市集上卖几个钱,
    富人则是有庄园出产,但叶菜很少,多是豆类和瓜美,品质也没那么好。
    梁斌吃过后听说是单胜夫人自山野中找到多次试种出来的,立时请单胜去信求要种子。这种能储存的叶菜太重要了,也许是一项百姓增收的财路。
    周贺知道后也大赞单胜妻子是贤内助典范。
    若是橙子知道自己成了贤内助,必囧囧有神啊。
    单胜也知这白菜易存对于军队也是很重要的,只是妻子来信说以后有将士遗孤之类的可以送过来,统统可以收留教养,另外多购置一些纸书笔墨物资让人稍回。
    吴贵说橙子怕他误会信中的意思,解释在谷中开学堂的原意,并让单胜不得在军中乱传,否则有麻烦,送人过来要想清楚,真是极困难的才好收,别什么人都乱送来。
    这个不用橙子解释,妻子给他解决问题,他也不是蠢人。
    真要是无父母受托付人品不错的可以伸手照应照应,其他的能给抚恤金就多给些,人品不怎么样的再不行县里也有善堂的。
    这边单胜给妻子回信,谨记嘱咐,吾甚思念卿!
    那边周贺知道,叹息道:“妻贤夫祸少,单胜和毕重是幸运之人。”
    陈杰也是心有同感。
    老婆不顶事就算了,还拖你后腿。真像养了只长不胖的猪,长不胖就算了,还蠢……
    周贺的正妃姓曲,曲王妃现在那是作天作地的大作家,来到这里三天两头的闹,一会吵着要回京找儿子,一会叫喊着有人要杀她,她儿子弄丢了快去找,一会要王爷一直陪着他……。
    她带来的心腹下人大部分在岸边时已被袭杀,加上流产失去孩子,思绪一直愰惚,没有熟悉的奶娘丫鬟服侍,下人都是由梁斌之前训练的本地人,不熟悉王妃的生活习惯,由此两边一直没能好好适应对方,这让情绪不稳的王妃更加没有安全感。于是动辙开口大骂,撵走好几拨下人了。
    用现代话说就是产后抑郁症,古代说法是郁结于心……
    周贺为这事头痛。
    自家刚到藩地,正是需要拢落人心树立威望的时候,妻子这个情行连正常理事都不能,哪里还能给他支持。只好命人看管在后院,不拖后腿就好。
    现在由管事照料后宅,对外只说王妃体弱养病,不便会客。
    王府的侧妃田氏只深居照料两个儿女也不常露面。
    侧妃田氏说起来与橙子还是同堂姐妹,她父亲与橙子父亲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这里面的纠葛不说也罢。田侧妃父在京城也是京城官员礼部郎中。
    按礼说因其家世,王爷都应该对田侧妃不错,但是王爷对田侧妃却极其冷淡漠视。
    因由自然是田侧妃之父投向太子,并告发弟弟在吴州为四王子谋利。
    江南地向是平国公势力范围钱篓子,不允许任何人伸手抢他的蛋糕。
    四年前的时候三皇子还没倒台,平国公便简单粗暴派人暗杀了田知府一家,并把这事栽到三皇子头上,但是三皇子母亲玉贵妃还未失宠所以三皇子没被定罪,此事却让皇帝心里留下芥蒂,
    为三皇子及母族一系人马以后的悲剧结局埋下伏笔。
    橙子及便宜父亲一家子都是这些上层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田侧妃也是可悲可怜的人了。被亲爹放弃,她也很想哭死算了,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好在有一双儿女在身,三皇子看在孩子份上没把她怎么样,只是冷待她而已……
    四王爷那时在京城遭遇可想而知,母族无力,妻族是没落候府。小老婆娘家还背叛捅刀子,又被太子与三皇子夹成肉饼,出京还必须留下年幼的长子在京为质……
    得亏他能忍得住,心态良好才没狂化。
    王妃侧妃的都没能出来交际,最失望的要算陈氏母女了。
    两母女原有些忑忐的住在县城为陈杰备好的宅舍,陈姑娘陈白雪对于橙子模糊影射母亲清白的说辞半信半疑,偏陈母庞曼丽为躲女儿追问一直咳咳病病装弱到底,陈白雪只好压下心中疑虑,两母女都一致巧合的回避了敏感话题。
    等见到陈杰,母女发现丈夫兼父亲依然温和如初,对两人虚寒问暖关怀备至。于是废曼丽和陈白雪都放下了提着的心。
    莫不是那单田氏装模作样吓唬她们而已
    于是等到一切安顿好后,就想开展一些夫人交际了。
    没想到王妃流产养病,侧妃也不出门,县令梁斌的正妻在老家侍奉长辈,只有一个妾室在身边服侍。
    磨山县并没什么望族,只有几家地主和商户罢了,自来心高的庞曼丽如何看得上要她放下身段与那些低贱商户结交,简直堕了她京城贵女的身份!
    他丈夫陈杰即使早年腿疾在家做馆,也是很有名望的教书先生,现在更是个王府幕僚。
    庞曼丽自觉身份更不同,所以一改往日病病歪歪的样子,里外都端起高贵妇人范来,出入门口都让下人动不动下跪迎送……
    若是橙子在,一定会说这个女人真是粉爱下跪这个动作,不管是跪别人还是让别人跪。只可惜,这里无人来观赏她的贵妇作派,连地主商户也不来。
    无法满足虚荣心的庞曼丽柔声和陈杰抱怨商户地主的夫人不给她面子,踩她的脸。
    陈杰脸上虽温和,但说的话却不客气:“王妃都没你这么大的排场,谁敢来你这啊?”
    他真是厌烦透了这个婚前就给她戴绿帽的贱女人。也是当时年少轻狂,天真不知人心险恶,被这女人梨花带雨的跪在面前哀求一时心软错娶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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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