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说:“不是,我路过药房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姜胜楠,她从药房出来,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个药,没听陆思宇说得病啊,而且看她好像遮遮掩掩的……”
“秦律!”
陆舒忽然惊道,“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秦律被陆舒吓到了。
“这是增加雌性激素的药,而且,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姜胜楠之前在韩国,可她并不是韩国人。”
“之前排查订婚宴宾客身份的时候,我看过姜胜楠的国籍,她是泰国人!”
秦律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结果因为起身太快,心脏一阵绞痛,“嘶……你说姜胜楠是泰国人?”
“你没事吧?”
“对上了,这回彻底对上了!金彦说他用的软件,只有在韩国的几个朋友在用,而且我看过他和X的对话,在韩国待过,现在又确定,假孙念是去了泰国,所以,就是姜胜楠!!!”
陆舒低头看着手机查出来的资料,上面有写戊酸雌二醇是变性人的常用药。
难道说,假孙念去泰国做了变性手术,之后又去韩国接触金彦,然后突然失踪,跑回国,成了陆思宇的女朋友?
陆舒的大脑,一时间运转失灵,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也太不像真的了。
不顾陆舒如何想,秦律拿过来陆舒的手机,直接拨通了金彦的电话。
“喂,是我,我知道你马上要走,但是你难道不想知道X是谁吗?没错,我已经查出来她的身份,如果你想知道,就来慈安医院。”
飞韩国的机票就在明天,屋里已经归置妥当。
一些可能还会用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尤一天家。
这次去韩国还不知道待多久,按尤一天的计划,短时间是不会回国了。
金彦从卫生间出来后,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劲,上了趟厕所,感觉把魂丢了似的。
“哥,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尤一天抱着薯片袋。
这些天里,他是疯狂采购,按他自己的说法这叫恢复期。
“秦律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他来电话准没好事,他说什么了?”
“他说,找到了。”
“什么?”
尤一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薯片散落了一地。
金彦好奇的看着他,“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尤一天吞了吞口水,“那他有没有说X是谁?”
金彦摇头,“他让我去慈安医院。”
尤一天眼睛滴溜乱转,急忙跑去穿衣服,“走,我跟你一起去!”
金彦打量着尤一天,看着急急忙忙的尤一天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但是怎么看,你比我还急的样子?”
尤一天正弯腰穿鞋,闻言顿住了,把鞋穿好后,尤一天看着金彦眼神复杂。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直说吧。”
尤一天说:“这个……哥,我说完,你可不准生气啊。”
金彦微微蹙眉,凝视着尤一天等待下文,尤一天暗自咬牙,横竖都是一死,拼了。
“其实你当初昏迷,是因为我偷偷在你的水里下了药!”
尤一天闭着眼睛,一副赴死的样子。
“昏迷?水里下药?”
金彦回忆了一下,目光一凝说:“我在废弃医院昏迷,之后被秦律搭救,那是你下的药?”
尤一天用了点了一下头说:“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X的推理高手,其实乔家的局不是我想的,是X帮我出的主意,我为了求他帮忙,所以才答应他,在你喝的水里偷偷下药。”
金彦说:“所以之后我在饭店,你在桌子上画的X,不是游戏,而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X是谁?”
“自从我和他交易完,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所以我一直在好奇X是谁,他毕竟也算是帮了我。”
金彦看着尤一天,走近道:“先前的事都过去了,毕竟连我也被他利用,那现在,你是否真心实意的认我这个哥哥?”
尤一天认真的说:“我对天发誓,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早些跟你结识,就算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暼了一眼尤一天举起来的两根手指,金彦说:“发誓应该是三根手指吧?”
“啊?”
尤一天愣了一下。
金彦忽然微笑着摸了摸尤一天的头,“对我而言,这些事都过去了,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反正我们都要离开了,X是谁,做过什么事,不重要了。”
说罢,金彦开始换鞋。
尤一天木讷的看着金彦,忽然感觉金彦好像莫名的佛了。
他以前没发现金彦这么佛系的吗?
得过且过,这就是金彦这趟回来的切身感悟。
人在经历过太多不如意不顺心的事之后,心境会变得大不相同。
就像金彦,他现在能放下,能豁达,是因为他已经触底,还有什么事能再打击到他吗?
如果,X真的是姜胜楠,这也许真的会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今天的慈安医院,是自建立以来第一次关门。
有很多人都为此好奇,医院这种社会公共场所也会关门?
人们却不知道,陆国铭案的初审结果已经下达,慈安医院极有可能是陆国铭犯案场所。
所以即日起,暂停慈安医院的门诊部,院内住院部病人,会在近期全部办理转院手续。
医院顶楼的阳光屋。
这里原本是陆国铭的茶房,玻璃房摆着不少花草,空间不大也不小。
正中央摆着一张白色的三脚圆桌,不远处,还放着一张榻榻米床,上面摆着茶盘和围棋。
慈安医院毕竟是陆国铭的,有这样的地方并不奇怪。
每次做完手术后,陆国铭都会一个人在这个阳光房里呆很久,下令谁也不准进来。
秦律和陆舒一早就到了
秦律还穿着病号服,而陆舒罕见的穿上了制服
虽然是刑警,但平日里除非必要,陆舒大多数时候,都是便衣执法者。
陆思宇也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了一身正装,这也是他的便服。
姜胜楠也在,素装前来。
现在还是陆国铭的孝期,作为陆家未过门的儿媳妇儿,这一点她还是会注意的。
四个人分别落座,秦律和陆舒在榻榻米上。
从陆思宇和姜胜楠进来,二人就在下棋。
陆思宇问什么事,秦律也没说,就让他俩坐下。
金彦和尤一天终于赶来。
让金彦赶到惊讶的是,医院外面居然停着一辆警车。
也就是说,陆舒是开着警车来的,也就意味着,陆舒会随时将疑犯进行逮捕。
阳光房的玻璃门打开,金彦和尤一天走了进来。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上次办公室里,不也是这几个人吗?
“都坐吧。”
说话的是陆舒。
看到陆舒一身警服,金彦知道,这里看似是个温馨舒适的休息室,实际上却是陆舒的审讯室。
陆舒的身份,决定了这次谈话的性质,不是朋友间的闲聊,而是警匪之间的对话。
“陆执法者,人已经来了,你到底什么事能不能快点说呀?医院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我真没时间在这儿闲坐着!”
陆思宇很不耐烦。
医院已经彻底乱套了,这个时候他不在,随时都会出乱子。
“别急,乱不了,乱了这不还有执法者吗?”
陆舒盯着棋盘,说话的同时不忘落子。
看着老神在在的陆舒,以及一言不发的秦律,金彦已经感觉到气氛的诡异。
二人坐的太稳了,这说明已经有十足的证据,只有心里有底,才会坐的这么稳。
尤一天压低声音,在金彦耳边说:“哥,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金彦微微一笑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既然摆出来龙门阵,早晚会画出个道道来。”
金彦的声音,没有可以压低,所有人都听得见他的话。
啪嗒一声,秦律持黑棋落子,不急不缓道:“是吗?做没做亏心事不好说吧?”
金彦目光一闪,秦律这话,分明是在说金彦做了亏心事。
“不好说?也是,你不是一向看人都不准吗?有李芳岚和陆国铭这两个例子摆在前面,做了亏心事的人,被你供起来磕头烧香。没做亏心事的人,反而要被你利用,所以对你来说,确实不好说。”
金彦的冷嘲热讽,使得秦律脸色一变再变。
对面的陆舒看在眼里,开口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金彦,你现在很不一样啊。”
金彦说:“当然了,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我毕竟是人,懂得吃一堑长一智,人嘛,跟头栽多了,就算不长记性,但也总该心里提防着,生怕一不留神又摔了。”
陆舒暼了一眼秦律。
金彦那句“狗改不了吃屎”分明是在骂秦律识人不清,先后两次被骗。
“你这说话的本事也是渐长,不过你一直待在韩国,没想到对中华文化也很精通嘛。”
金彦看着陆舒,陆舒话里有话,“陆执法者,我懂得不多,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我知道怎么做人,您是执法者,应该更懂得怎么教育人,别的不说,徇私舞弊藏污纳垢,这样的人,您觉得该不该教育呢?”
陆舒一时语塞,金彦两句话又把矛头指向了秦律,这让二人的计划难以实施。
秦律终于落下最后一子,转身看向金彦说:“那么,贼喊抓贼,砂仁行凶,是不是应该立刻拉出去枪毙啊?”
“你什么意思!”金彦勃然大怒。
秦律指着金彦说:“你就是X!金彦,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对不对!”
闻言,其余三人都看向了金彦。
金彦面沉似水说:“你是说,我就是假孙念,杀了李芳岚,教唆孙良杀害何梅,又逼死孙良,之后又自导自演的设计,让江泰杀了陆国铭,是这个意思吗?”
“是!看来你记得很清楚!”
“那好,证据呢?从刚才一进门,你们俩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掌握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吧?拿出来吧,也让我瞧瞧,我怎么就成X了?”
秦律握紧了拳头,盯着金彦说:“除了李芳岚案,其它所有案子都有你的身影,这就是证据!”
金彦不由得发笑,“秦律,按你这么说的话,梦雨霏的死,还是你导致的,那你应该更早进监狱吧?”
“你!”
秦律起身,他低估了现在的金彦的战斗力。
现在的金彦,根本就是一条疯狗,谁碰他,他就咬谁。
而且只要咬住,就会连骨头都嚼碎,绝不松口!
“怎么?恼羞成怒了?靠想象就能破案,靠联想就认定了凶手,你们是执法者还是作家呀?以为这是写小说吗?胡编乱造也想让人信以为真,没有证据,你们这就是造谣生事!是污蔑诽谤!”
金彦拍案而起。
他忍够了,被人耍了这么久,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
现在连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都想往他头上叩,是真的不把他当人看吗?
“唉……”
陆舒忽然叹气,“小秦啊,算了吧,事到如今还是直白说吧。”
眼看着这场戏演不下去了,陆舒不得已出口喊停。
看着秦律和金彦剑拔弩张的样子,这也不是二人的本意。
秦律闻言,看了一眼金彦,“既然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刺猬,那就准备好接受最后这致命一击吧。”
金彦的眉心,已经皱成了“川”字。
看着突然偃旗息鼓的秦律,他实在不明白在搞什么鬼。
“X的身份已经水落石出。”
陆舒站了起来,正了正帽子说:“姜胜楠,现已查明,你与李芳岚被杀案有关,江老大落网后,供出假孙念偷渡去往泰国,而你又是泰国人,所以,你就是假孙念,也是一直在暗中操控全局的神秘人!
“什么?”
金彦扭头看着姜胜楠震惊不已。
然而,比他更震惊的却是陆思宇,“陆执法者!你在说什么?!你,你是执法者!要对你的言行负责!”
姜胜楠依旧儒雅的坐着,平静的看着陆舒。
看到她宠辱不惊的样子,陆舒愈发确定了。
“姜胜楠,你不觉得自己太平静了吗?”
陆舒眯起眼睛,盯着姜胜楠。
可姜胜楠还是面不改色,平静的看着他。
这一刻,金彦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任何人遭到平白无故的诽谤,都会很生气才对,可姜胜楠实在太平静了。喜欢深夜异闻请大家收藏:(663d.com)深夜异闻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