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并不长, 泽田弥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静立在小路尽头的古典宅院。
或者也不能说是宅院,至少跟上头的别院比起来,它只能说是个比较大的屋子,透着点“凑合着过”的感觉。
雾气到这里愈发浓了, 甚至对视野都产生了一点干扰。
泽田喵在空气中嗅了嗅, 猜测后面应该是有一座温泉。
屋子的门没上锁, 大概是觉得也没有锁起来的必要, 小猫顺利地走进了门, 穿过前厅,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后走。刚拐过转角, 温暖的水汽扑面而来,水雾中甚至掺杂着一丝灵力。
浓浓的白雾充斥了整片空间,走廊另一侧是露天的庭院,此时远处的白墙和绿树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正对着白墙的方向原本立着根笔直的廊柱, 在这个高斯模糊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朦胧绰约。
泽田弥走到这里脚步忽然停住, 望着那根白雾环绕的柱子有点发怔。
不知道为什么, 在踏入这个场景的一瞬间, 她下意识第一眼就看向了那个方向, 并且总觉得那里应该还是有人的。
穿着白色单衣靠在廊柱上的人, 斩魄刀随意放在身侧, 搭在刀鞘上的手腕骨瘦削, 指尖比袖口还苍白。走廊上水汽太重,他扫过脖颈的发梢总是被浸得一缕缕的,乍一看像是阳光被泡褪了颜色。
他周围空气中药草的味道比外面药田里还浓,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非常淡的香味, 像雪花压在松柏上的冷香。
“今天好一点了吗?”
“嘛, 虽然是我自己弄出来的,但是偶尔也会觉得这个温泉的水是不是太热了……”
“不,煮鸡蛋就算了……等等,你想吃?那,那好吧……”
“没有那么严重……”
“……快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嗯?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弥酱。”
…………
…………
弥酱?
泽田弥恍然转醒,回过神时正好面前水面上倒映出来的白色小奶猫望了个对眼,一圈一圈的波纹从她碰到水面的前爪扩散开来。她方才发着呆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庭院中央这座温泉的边上,甚至下意识伸爪往里探了一下。
“也不是太热嘛……”小猫茫然地低声喃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她默了默,正要把爪子收回来,身后走廊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是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这个惊吓来得猝不及防,她踩在青石上的脚一滑,“噗通”一下几乎是应声滚了下去给那声巨响合了个声。
泽田喵:“……”
不小心摔碎了一只杯子的小纸人:“!”
纸人们惊恐地狂奔过来,一个一个趴在温泉边上伸出手努力想要够住她。然而最底下那个纸人短短的手臂刚刚碰到水面,立刻就软了下去。
掉进温泉的小猫咪挣扎着从水里露出一个头,“你们不要过来啦,这个水里面有灵气,你们沾上会湿掉的。”
正常来说,用阴阳术点出来的小纸人是不惧水火的,因为体内有灵力保护,但自身带有灵力的水和火焰除外。
这个藏在最里面的温泉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似乎是有治愈的能力,灵力密集得凝成了水雾。小猫掉进去之后,暖洋洋的气息立刻从泉水中涌过来,流经四肢百骸,像严寒冬日中捧着碗热汤喝了一口,她在里面泡了一会儿忽然有点不太想起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猫会游泳吗?
这时候在岸上急的团团转的小纸人们终于想到了办法,其中一只纸人费力从屋子里拖出一只温泉中放置酒水用的托盘,其他纸人们齐心协力地和它一起把托盘推进水里。
木质的托盘一入水果然摇摇晃晃漂浮起来,被水波推到泽田弥旁边。小猫咪四肢并用地抓住托盘边缘,努力往上爬,因为业务不熟练还失败了两三次,终于成功爬上了盘子。
纸人和小猫同时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其实我可以变回来的吧?
松完气后,某只小猫咪忽然反应过来。
我又不是真的猫呀?就算猫不会游泳,但是我会呀??
然而不但她自己没想到这个问题,她点出来的小纸人们跟她呆得一脉相承。此时正因为救援成功在岸上开心得手舞足蹈,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这道题还有其他简洁易行的解法。
泽田弥望着它们默了默,善良地保持了沉默。
她身下的托盘似乎是件旧物,被洒落的酒水沁染出了隐隐约约的酒香。她趴在上面时,那缕香味不断地往鼻子中钻,她闻着闻着居然闻饿了。
“这里有吃的吗?”
小纸人们停下庆祝,其中一个想了想,举起手比划后院有简易的厨房。
泽田喵:“随便给我做点什么吧,只要不是药草就行。”
小纸人们得到命令整齐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动物一般“呼啦”一下散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消失,有气无力地趴在托盘中央的小猫终于坐起身。
她淡紫色的眼瞳好像忽然沉静下来,不见半点方才的倦怠。温泉的水光照进那双清澈的猫眼里,照亮了瞳孔深处异乎寻常的冷静。
她抬起爪子,在空气中写下一个咒文。
风声四起,盈满庭院的白雾忽然动荡。
在第一个咒文落下的瞬间,泽田弥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那种未知的阻力。
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她抬起的手,第一时间阻止她继续。而她血脉中来自祖辈的力量也倏然惊醒,急促地对她发出警告。
泽田弥不为所动,平静且坚定地继续落笔。
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愈发急促,连院子中的树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后院响起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不知道是哪个笨手笨脚的小纸人又失手碰砸了盘子。
然而这一切外界的动静都和她无关了,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和那股无形的阻力对抗上。它焦急又温柔地阻拦她,像是母亲在阻止她叛逆的孩子做下傻事,而她天生的超直感也在帮着劝阻:还不是时候,还不到到做这件事的时机……
可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我觉得我决定好了就是到该做这件事的时机了。
她在盘旋而起的风中画下了最后一笔,五枚符文同时亮起,交错着落到正确的方位,分别从各自的位置发出两道光连接成了一个完整的五芒星召唤阵。
灵压冲天而起,打开了异空间的入口,白雾被风裹挟着蜂拥而至。
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焦急且急促地喊了她的名字。
但是那声音快得像幻觉,很快就被嘈杂的风声盖过,她甚至没来得及捕捉到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
灵压眨眼间飙升到了最高,召唤阵的入口彻底打开,朦胧的雾气似乎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泽田弥下意识抬头看去。
下一秒,风停了。
白雾败兴地四散而开,像是赴了一场满怀期待而来却空手而归的约会,留下空无一人的召唤法阵缓缓熄灭。
呆在温泉中央的小猫咪:“???”
我那么大一个三日月宗近呢?!
.
某间贵族宅院的茶室。
相貌俊美得仿佛将房间都照亮了的青年放下按住心口的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对面的人有些迟疑地问,“你还好吧?”
“不太好,”三日月宗近悠悠地说,“姬君刚才召唤我了,我却不能去见她。”
“……”四枫院夕四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乖巧地保持安静。
“姬君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做什么让人担心的事。她应该有预感现在还不是和我们见面的时候,是什么让她忽然不顾危险和潜意识中的警告也要把我们召唤出来呢?”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四枫院夕四郎:“……”
他试图回忆自家那个上敢拆天下敢蹈海的小妹妹,想知道知道“乖巧”这么丧心病狂的形容词是怎么用到她身上的。
三日月宗近并没有在乎他异样的表情,还在自顾自思考,“她现在应该没有遇到安全上的问题,是忽然发现什么事了吗?还是说……她想起什么了?”
这个猜测出口,一人一刀同时顿了一下。
“也对,只有这种可能了……”
“三日月殿,”夕四郎忽然坐直了身体,冷静地望着过去,“这件事浦原大哥保证过他会处理,而且当年的封印还在,她不会这么容易想起来。”
三日月宗近轻飘飘说了一个“哦”。
夕四郎有点冒汗,他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危险,于是开始努力转移面前人注意力,“中央四十六室那边,我让人去试探了。贤者和审判官大人们看起来都很正常,您确定他们已经出事了吗?最近贵族们的异议太多,好几位家主来拜会过我,就算是朽木和四枫院联手也快要压不下去了。”
面前的付丧神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用意,但总算没有细究,只端起茶轻缓喝了一口,配合地说起正事。
“眼见不一定为实哦,四枫院殿下。”
风姿隽永的青年垂眸凝视着茶杯,曼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朽木小姐的刑期一定会再次提前。”
“而且既然我没有回刀魂殿这件事护庭十三番队已经知道了,那他们也肯定能够猜到姬君没有死。如今的局势虽然乱,但总体上还保持着平稳,如果有人想再添一把火,一定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做文章,你我等着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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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就是类似于型月世界的英灵和从者的关系啊,真正的三日月宗近本灵还在历史长河中沉睡,就像英灵们都待在英灵座上一样,能够以实体化降临的全部都是从者,也就是三日月的分灵,其他刀剑也是一样。只不过因为被送给弥这件事是存在于真正的三日月宗近的历史中的,所以所有被召唤的分灵也认可她是主人,就像织田信长之于药研。
所以不用去想第一部出现的那个三日月,这就像两场圣杯战争都召唤了亚瑟王,但是也不能说这就是一个人。
至于刀魂殿,这个不用现在搞懂,真相都是一层层揭露的,一开始就把设定全抖出来了后面就没东西写了。一开始看死神的时候也不知道斩魄刀到底是怎么来的吧?所以目前只用知道刀魂殿对于尸魂界的人来说就像修仙世界类似剑冢的设定就行了,只要能进去得到刀的承认,就能把它当成自己的用,付丧神就相当于法宝里面的剑灵,它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后面会慢慢解释。
然后看完这一章的小伙伴应该明白了,三日月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四枫院家,暗地里在贵族中搞风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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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