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离的语气之间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连一丁点的意外都没有,语气平缓的问慕雪。
慕雪见他如此,便怀疑的反问:“你莫不是早就知道?”
南宫离轻笑,以看白痴的目光瞥了一眼这女人,而后道:“他可跟了我十几年。”
这意思是这江辞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那种渗透了十多年的默契,南宫离自然能够从他的眼神之中读透那江辞的心思。
听他这话,慕雪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男人不棒打鸳鸯就好。
“你还没回答本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了解,江辞藏了那么多的喜欢,连他这个主子那江辞都未曾提过,怎可能是江辞自己说的。
翡七更是不可能说了。
那是皇上亲自培养的暗卫。
若有私心,叫皇帝察觉了,必死无疑。
皇帝的暗卫不叫暗卫,叫做铁血军。
你出了问题,会有下一个人来了结你的性命,抹去你的名字,替代你的位置。
就像你从来未曾出现过那样。
慕雪可不知道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饭食。
凑近了些,而后伸手,温热的指腹轻抚他的薄唇,声线轻柔:“你这儿可能会撒谎,但是眼睛不会。”
眼睛不会?
南宫离被她轻抚的动作弄的有些心猿意马,也没有懂她这话的意思。
她的指腹在自己的唇间,南宫离连呼吸都暂时的顿住了,只滚了滚喉咙的柔声问:“这话怎么说?”
慕雪收回自己的手,南宫离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像是喜欢她的小手在他的唇间细细摩擦的那触感。
“王爷,其实喜欢这东西很简单,就算口里不说出来,也会从眼睛里面冒出来,一个人若是真心爱另外一个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有人会选择去欺骗自己的内心。”
没有人会选择去欺骗自己的内心。
这句话好像是戳到了男人的心坎间,他仔细的瞧着慕雪的眼。
从前这南宫离只觉得慕雪的眼睛明亮,润泽,水汪汪的似乎会说话。
现下他却明白,慕雪的眼睛是有灵魂的。
就是现在,那里面藏着见到他的欢喜、、
南宫离瞧得真切,那一抹欢喜似乎怎么也藏不住。
果然了这便是这女人说的,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而慕雪也仅仅是从江辞要出发之前看向翡七的那一眼看出了端倪的。
而且她单独找了翡七出来谈的时候,翡七并没有否认。
那铁血军的感情像是灰色地带,见不得光。
慕雪忽然感叹了,总觉得那些人实在是太难了,连喜欢都要小心的,偷摸的藏着。
“怎么好好的叹气了?”
慕雪舒了一口气,闻言道:“我只是在想他们太难了,感情都要藏着。”
听着慕雪这似是而非的感慨,南宫离将口中的吃食咽下,也不知道是宽慰慕雪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们常年在一个屋檐之下,日日都能见到彼此安好,这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
可是慕雪总觉得缺了什么。
不过也罢了。
在她的心里,若条件真的不允许,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是喜欢的表现。
岁月安好,他也安好。
这可能也够了。
这一顿早餐吃到后面有些怅然,慕雪在陪他去休息的路上又将她昨天与玖佩交谈的那些事情尽数交代了。
书房里面,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透过镂空的窗户斜射了进来,恰好打在南宫离的书桌上面。
他正手肘斜撑着脑袋,假寐的闭着眼睛,听着慕雪在他的耳边叨叨。
“王爷,臣妾没有与您商量,便率先私自答应玖佩说事成之后便送她走,这个的话,您同意吗?”
当初玖佩好歹是真切的放了火烧了这男人的脸,虽然不知道他的脸是几时好的。
但是慕雪没有问过这男人到底有没有放过玖佩的心思。
所以此刻她的心里其实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有凌驾于他头顶的意思。
见她的眼神之中闪烁着不安。
他将她的小手牵在掌心,声线之间略含暗哑:“不必心有不安,她原不过也只是一个丫鬟,如何处置你无需听从本王的意见,你开心便好了。而且我知道你没有那种意思。”
这男人好像越发的通情达理了。
慕雪点头,面上有丝感激。
她也没有行礼道谢,他觉得那些东西做起来,夫妻之间会显得生分。
“不过你真的确定玖佩能做好这件事情?太子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那件事情的难度比较大。
玖佩那个人的心性并不是很坚韧。
所以南宫离对此有些忧心。
慕雪的脑海里面嗡嗡的,在脑子周围转圈的是他那一句你不必心有不安。
这句话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慕雪的心彻底的落到了肚子里面去,顺带埋上了一点土,踩了两脚,更结实些。
“本王问你话呢,出什么神?”
等了那么秒秒钟,南宫离见她没有答话,便捏了捏她的手、
“能的,这件事情能办好,可换她一辈子的自由。而且若是办不好,咱们也没有损失,那是他们之间狗咬狗的矛盾,成了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输了咱们也没有什么大碍。”
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南宫离睁开自己假寐的眼,里面含着赞许。
其实这件事情有一点慕雪是没有想到的。
太子只要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有一丁点的不对劲,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他也不会再留下玖佩。
这慕雪是仁慈,打算做完了这件事便放了玖佩。
但是依着太子那人的阴险,在玖佩的身上吃了一丁点的亏,都会让玖佩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且昨儿晚上我让翡七粗粗估算过,那玖佩在你王府这三年,除了她用掉的,起码贪了一万两银子去,你每月给她五百两,她最多花了两百两,平均一个月能节省三百两。”
慕雪算着算着,小嘴嘀嘀咕咕的说道:“当你的姨娘真有钱,这常年的累积下来,这可是好大的一笔钱呢....”
像是十分舍不得这笔银钱一样,慕雪的嘴巴翘得老高,小声嘀咕着。
“呵...”
这男人压抑着嗓子轻笑了一声,语气之间尽是宠溺。
“就你嫁来王府不足两个月,你数数,你黑了我多少银子去了,把我库房的现银都黑空了....”
提起这档子事情,慕雪的俏脸儿一红。
甚是不乐意的推搡了一下子他的胳膊,迫使有些不乐意的说道:“那哪能一样,咱们夫妻,那玖佩可是外人。”
慕雪这感觉像是玖佩那暗地里面黑走的一万两银子是从她的口袋里面抠去的一样。
看着这女人这扣扣搜搜的表情,南宫离扯着她的衣袖与她解释。
“其实她这些银钱都没有留在自己的身上,本王的人查到,她家里人给她的两个哥哥娶了妻还纳了妾,用的都是玖佩供给的银子。”
玖佩说来也是可怜。
当初之所以受了太子的蛊惑,拿了那一千两银子也是因为家里有两个不成器的哥哥。
其实这些事情慕雪知道,玖佩将一切情况都与她交代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慕雪能在玖佩房间里面待上一整个下午的理由。
慕雪沉默着,昨天那玖佩还说了家里人都给她攒好了嫁妆,到时候一家人换个地方生活,再没有她在京城做姨娘的这回事。
换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是可以开始新生活的。
慕雪记得。
她记得当时那玖佩说家里人给她攒好了嫁妆的时候,那玖佩眼里升起对生活的向往与热情。
正是因为这样,慕雪才答应玖佩,说是完成了这一件事情,便放她走。
像是突然之间对玖佩有了诸多的感慨。
其实她不是感慨玖佩,是感慨这个社会重男轻女的可怕。
就是玖佩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那两个哥哥花着她的银子,却不曾念她半分好。
南宫离歪在太师椅上面,斜撑着手肘的支着脑袋,闭着眼睛在休息、
慕雪像是不想再提玖佩那档子事情了,柔声劝他:“王爷,您这急着回来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休息,您要不然先去内室里面睡一会儿吧,怎么样?我看您挺累的、”
“好。”
他应着,从太师椅上面起了身。
而后牵着她的手,往内室里面去。
“王爷,我不用休息的、”
站在南宫离的跟前,慕雪将人给送了进去之后,便要离开。
“乖,过来与本王宽衣。”
慕雪的步伐才迈了一步,便听到这男人说了这话。
这动作慕雪早就已经熟练。
只是看着他月白色长袍上面沾上了许多的水迹,还有树脂刮擦弄脏的污渍,甚至有一处叫树枝给刮破了。
像是一片荆棘之中疾驰而来,连树枝与荆棘都来不及躲避。
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只是慕雪缄默着未曾开口,没有问他去忙什么,也没有开口问他那么急匆匆的回来是为了何事。
她注意到了,他一赶回来就陪自己用膳了,方才又在书房说了那么会子的话,现在他要休息了。
似乎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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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