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行渊眉头一皱,嫌弃地推开了她,‘‘郡主,请自重。’’
‘‘你......’’纥奚桑月失望地看着他,眼底蓄满泪水,撕心裂肺地喊道:‘‘花行渊,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这与郡主无关!’’花行渊幽幽转身。
纥奚桑月宛遭晴天霹雳般僵硬地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付出全部真心,她却只是个与他无关的人,她的爱卑微又小心,可是他居然全然未看在眼中。
纥奚桑月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纥奚桑月眼神愤怒,冷冷一笑,‘‘我纥奚桑月喜欢的男人,岂容他人染指!’’
‘‘你是在威胁我吗?’’花行渊幽幽转身,眼神倏然冰冷。
那样陌生的眼神,看的纥奚桑月心底微微一颤。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纥奚桑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花行渊微微蹙眉,眼中有些不耐烦。
‘‘你喜欢的是你妹妹花暮曦吧!’’纥奚桑月声音幽冷地说道。
花行渊心底一颤,猛然攥着纥奚桑月的手腕,眼中疾风凛冽,‘‘纥奚桑月,你若是敢动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甚至是你们整个苗疆部落,你哥哥难道没告诉你,绝对不要惹我!’’
纥奚桑月看着他杀意满满的俊美双眸,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原本不过是怀疑,是试探,没想到真的是她。
从前以为他们不过是兄妹情深,现在看来,是她一直太傻,若不是是纥奚永安告诉她,他根本就不是唐王的儿子,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怕是她现在还被蒙在鼓中。
看着泪流满面的纥奚桑月,花行渊终是有些心软,缓缓地放下了手。
‘‘对不起!郡主,是行渊唐突了!’’
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纥奚桑月的心里却彻底寒冷似冰。
‘‘阿渊,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不如她?’’纥奚桑月眼神哀伤地看着他。
花行渊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不是你不如她,而是,她早就在我心中根深蒂固,她和我们这些满手鲜血的人不一样,她只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女孩而已,只要你不去伤害她,我花行渊依旧会奉你为上宾,把你当妹妹看待!’’
但若是你敢碰她一个手指头,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这世界上若是还有什么是他想要保护的,那就只有她了!
‘‘善良?单纯?’’纥奚桑月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这可真是她今年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笑话。
‘‘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就您那妹妹别说是我,整个坤京谁能伤害的了她,她一根手指都能碾死我好不好,可笑的是,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把她当成什么易碎品!’’
‘‘你胡说什么?’’花行渊恼怒地看着她。
‘‘我胡说?’’纥奚桑月简直被气笑了,‘‘你妹妹手段残忍,冷酷无情,在讲湖上是令人闻风丧胆四大煞之一,上次还差点没杀了我,你居然还会担心别人会伤害她!你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你说什么?’’花行渊浑身颤抖,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你说她是,她她她......她是.........’’
他唇角颤抖,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她在胡说,他的曦儿不会是……
‘‘呵!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纥奚桑月笑容嘲讽,‘‘对!她就是蔷薇堂主血花色!’’
花行渊脚下一软,还好有日月乾坤画戟支撑着他,才不至于倒下。
“将军!”耳边仿佛又响起花色那虔诚悦耳的声音。
“将军!阴暗的我来!”
“哥哥早点回家!”
“别脏了将军的手!”
“哥哥!曦儿想你了!”
“为将军效力,是花色的光荣!”
“哥哥!你真好!”
“将军!”
“哥哥!”
红衣妖艳如火!
白衣蹁跹自若!
蓦然重合!
花行渊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说……
“妹妹!从今以后!哥哥保护你!谁都别想欺负你!”
“我的曦儿,是要成为这世上最高贵,最快乐的人!”
……
“曦儿……”
怎么会这样!
曦儿啊………
为什么是你!
这样悲伤到几近崩溃的花行渊,纥奚桑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的。
漆黑的街道,幽幽地下起了小雨。
她脚步踉跄,仿佛灌了铅般的沉重。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后悔的,看着他痛苦的站在那里,仿佛瞬间悲伤到极致,她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她已经爱的这么深了吗?
无论是那个仁义无双的将军,还是机关算尽的复仇王子,甚至是为了别人悲伤的痴情人......
她都爱!哪怕是他对自己永远都带着那张温润的面具,哪怕他永远对自己疾言厉色,她都能忍受,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他爱的是别人。
只要他能偶尔回头看看自己就好。
她的爱不知何时已经卑微入骨!
可是花行渊连她这最卑微的希望都不能给她,她又如何能舔着脸留下来。
‘‘呵!’’纥奚桑月苦笑,这样的自己,就连她自己都瞧不起,可是怎么办呢。
‘‘花行渊,我爱惨了你,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看一眼也好!就一眼!花行渊!花行渊......。。’’
纥奚桑月跪在街头号啕大哭。
‘‘花行渊......。。花行渊......’’
‘‘花行渊,我恨你!’’
天空突然簌簌地下起了小雨,纷纷扬扬冰冷彻骨。
两个醉汉手里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走在雨中。
‘‘大哥,你看那里有个人在哭!’’
‘‘是吗?’’另一个醉汉眯起眼睛好奇地向这边走来。
‘‘好像是个女人啊!’’
他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近纥奚桑月,一边阴笑。
‘‘真的是女人啊?’’
另一个笑容猥琐地打量着纥奚桑月。
‘‘小姑娘,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啊,要不要哥哥疼疼你!’’
‘‘是啊,跟我们哥俩走呗,保证你快活!’’
话落,那个个子高的醉汉伸手就要摸上纥奚桑月的脸。
‘‘嗷’’的一声,街头响起一声凄惨的嚎叫。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纥奚桑月幽幽转身,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痕,那双英气的美目泛着阴森的寒气,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的饿鬼。
‘‘怎么快活?’’
她的声音凄凄幽幽,沁冷如万年寒潭。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那两个全身爬满彩色蜘蛛凄惨嚎叫的男人。
‘‘心都死了,还能快活吗?’’
她像是问他们,又像是问自己。
那两个醉汉浑身抽搐,哪里还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骗子,你们也不知道如何能快乐!既然你们也不知道,不如去地狱里帮我问问如何?’’
她的声音轻灵如烟,在那一声比一声痛苦尖锐的嚎叫声中仿佛就是一粒卑微的尘埃,诡异又阴沉。
就像是来自远方的诅咒,沉吟,阴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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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