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我的丹田后方脊椎骨里的这个光团是“那一位”留下的,它不光能照亮我的丹田,我能控制张明的本命蛊、让风门村术士体内的三尸虫失效,全靠这个光团的力量。
它让我看到大家身上的颜色,我猜测这跟每个人所修的功法有关。
王五兼修道、佛、魔和圣光教四家,身上颜色最多混在了一起;郭莹只学了术士一门,所以是纯粹的白色;
至于蒙柔儿,从给金飞解咒时,她在祭坛上跳的那支舞来看,她应该也精通巫术,是个纯粹的巫蛊师,难怪南疆大巫师这么赏识她。
可是为什么兼修的功法多,会惹来禁神杵的攻击呢……可能是王五修的某一门功法,恰好跟禁神杵不对付吧。
好不容易走过“电网”,马上又进入了“火海”。
禁神杵上的火焰连成了片,空气中好像没了一丝水分,每呼吸一下都感觉气管被灼烧。
但是小路上没有着火,每走一步脚下都生起一阵清凉,这是支撑我们往前走的唯一动力,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的力量还在。
蒙柔儿给了我们每人一只蚕蛊含着,蚕蛊源源不断的补充我们失去的水分,让我们最终走出了“火海”。
……
在阵中走了两三个小时,“火海”之后又经过“冰山”、“刀山”等等,全都很折磨人,不过走在小路上也都有惊无险,我们终于走出来进入了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从外面看是一片黑色的山脉,里面的景色却很美,到处是翠竹碧树,外界的奇花异草这里随处可见,远处还能看到一座座寨子,空气也十分清新。
我猛吸了一大口山间湿润的新鲜空气,之前在禁神杵阵里的疲惫终于舒缓了一些。
“这里的环境也太好了,没有汽车尾气,也没有纷纷扰扰,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如此美景下,王五和郭莹也生出类似的想法,郭莹甚至还抓起一把土,研究起了这里的土质适合种什么菜。
但蒙柔儿给了我个暴栗,把我敲醒过来:
“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进了寨子千万别跟别人说,尤其是那些漂亮姑娘,知道吗?”
我揉了揉脑袋,表示记住了,心里忍不住一声叹息。张明和小七的例子摆在那里,血淋淋的,我又怎么会去伤害纯洁的苗家姑娘。
蒙柔儿带领我们一边往最近的寨子走,一边指着远处一座更大的山头,说道:
“十万大山里大致分成两个区域,生苗和熟苗。我们所在的,还有附近的几个山头都是熟苗的地盘,再远处那几座山头上都是生苗。”
我以前听说过南疆有熟苗和生苗,但世俗间所知的南疆绝不包括十万大山,所以我还是问起了生苗和熟苗的区别。
这次蒙柔儿思考了许久,然后说道:
“熟苗离山外比较近,更容易接触到外界的讯息,熟苗不排斥跟汉人通婚,也擅长耕种、打铁等等。但熟苗只会最基本的巫术和蛊术,更高深的都掌握在生苗手里,几乎所有大蛊师都是生苗,更是从未有熟苗修成过大巫师。”
按照蒙柔儿的说法,熟苗就是苗人中的平民,主要负责生产,掌握着高深巫术蛊术的生苗则是苗人中的战士,两者差别还是很大的。
“柔儿姐,那更强大的生苗,会欺压熟苗吗?”我想了想问道。
这一次,蒙柔儿思考的时间显然更久……
“其实熟苗最开始都是生苗分离出去的,每个熟苗寨子背后,都有一个生苗寨子,保护他们不受欺负。”
我叹了口气,虽然蒙柔儿没有明说,但我还是懂了。欺压肯定存在,否则熟苗寨子为什么还要寻求保护呢,这种保护可能也算是一种欺压。
如果熟苗是平民,那生苗与其说是战士,倒不如说是另类的贵族。
这个话题谈深了,蒙柔儿也叹了口气,说道:
“沟浩,我理解你在想什么,但苗人只尊敬强者,十万大山有它自己的规则。”
“以前生苗确实经常欺压熟苗,但自从月轮大巫师成为唯一的大巫师之后,所有熟苗都在她的庇护之下,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就连一些实用的高深巫术,大巫师也都无偿传授给熟苗们了。”
蒙柔儿说的我又何尝不懂呢,不过作为一个生苗,月轮大巫师对熟苗的庇护令人敬佩,我对这位南疆高人更加好奇,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了。
……
我们走得快,没一会就走到了最近的寨子,但是寨门禁闭,四角用来警戒的角楼上也不见人影,里面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喂!!快开门,我是山那边来的,想进你们寨子歇歇脚!!”
“是大巫师让我来的!!”
“喂——”
蒙柔儿声音很大,而且连喊了三四声,把树上的鸟都吓飞了,兔子都撞了树,可寨门还是没有开,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柔儿姐,寨子里好像没有人,他们不会集体搬家了吧了?”
蒙柔儿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定了:
“十万大山不是每个地方都适合建寨子的,要提前好久向长老会报备,搬家更是绝不可能。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我。”
说完,蒙柔儿就自己爬进了寨子,她爬得很慢,很快就出了一身汗。我想跟她一块进去,可寨子的围墙里竟然也有禁神杵!虽然只是寥寥几根,也足以把我挡在墙外。
蒙柔儿是苗人,修为还比我高,禁神杵对她的影响要小一些。
她翻进去后,没一会儿就打开寨门出来了:
“寨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气息还没消散,里面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屋子里书籍、碗筷落在地上,有的地方还有拖拽的痕迹,但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腥气,寨子里的村民是被掳走的,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掳走村民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想伤害他们,否则我们看到的就是一地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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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