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金蛟能感应到血玲珑不断靠近,从而提前逃走,我一路上不断加快脚程,抵临塔顶边缘的时候,就见金蛟正不断晃动脑袋,看那样应该是想抬头看看塔顶上的情况,却又一直有犹豫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抬头。
“诶!”我朝金蛟扬了扬下巴。
金蛟猛地一哆嗦,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一看到我,它的瞳孔瞬间骤缩,惊诧地向后退了半米。
看样子,血玲珑在它的小心灵上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它退了半米以后就呆在了原地,不说进,也不说退,不吐信子不眨眼,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好像只要它不动,我就看不见它了似的。
我抬起手冲它晃了晃。
一秒钟之后,金蛟突然掉头,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飞蹿而去,李淮山早就堵在了它后面,它掉头掉到一半,李淮山便甩起了飞爪。
这一票确实有赌的成分,金蛟不一定会惧怕飞爪上的残血,有可能直接冲着李淮山撞上去。
见金蛟半途又折一个弯,远离李淮山,我心中第一块石头才落地。
我和李淮山一左一右将金蛟包夹住,一个奋力晃手,一个甩动飞爪,就像是两块与金蛟互斥的磁铁一样,控制着金蛟朝尸魃那边冲过去。
金蛟在塔顶上蹿动的时候,大片砖瓦都被它压裂,飞尘肆虐,碎转碎瓦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崩裂声到处飞溅,这么大的噪音,这么强烈的震动,尸魃竟完全不受惊扰,依旧围成一圈,一动不动盯着目标虫洞。
离尸魃还有三十米的时候,金蛟的身形突然顿了一下,我心下一寒,心说坏了。
万幸,金蛟只是顿了那么一顿,接着又晃着身子,朝尸魃冲了过去,我心中的第二块石头也落下了。
金蛟在塔顶待了这么久却不离开,我猜测,它除了难以找到回去的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忌惮尸魃,从它刚才那一瞬的停顿来看,它的确对尸魃存有忌惮,只不过,对尸魃的忌惮,还远远比不上对血玲珑的恐惧。
我和李淮山稍稍降低速度,以防尸魃过早地发现我们,刘尚昂则瞅准时机跟了过来。
眼看金蛟与尸魃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我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们两个应该也一样。
如果连金蛟都不足以对付尸魃,我们可就真回不去了。
待金蛟与尸魃们的距离不足五米时,其中一只尸魃突然转身,望向了金蛟。
金蛟的智力不低,自然也知道,面对强敌必争先手的道理,马上加速,直接朝那只尸魃撞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刚刚起尸的缘故,动作不够灵敏,也可能是因为轻敌,尸魃竟没有在第一时间闪避,被金蛟结结实实撞中了胸膛。
我瞪眼盯着尸魃,生怕金蛟的能力对它不起作用,只见它被金蛟顶中之后,轮廓瞬间垮塌,化为大捧飞尘,四处飘散。
金蛟一击得手,立即甩开身子,一个摆首,接连触到几只尸魃,绝大多数尸魃都反应不及,当场化为尘埃。
只有一只身穿女服的尸魃迅速回过神来,靠着一个极为神速的后跃避开金蛟的脑袋,接着探出双手,抓住了金蛟的信子。
这只尸魃将身上的尸气、煞气聚于掌中,竟然抵御住了金蛟的分解能力。
金蛟估计是见对手只剩最后一只了,也不怎么怕,立即收回信子,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如离弦利箭一样驰向那尸魃,尸魃似乎也不敢硬拼,急急后撤。
这么一进一退,终于将目标虫洞暴露了出来。
就是现在!
不需要多余的交流,我、李淮山、刘尚昂同时迈大步伐,朝着那个虫洞全力奔跑。
李淮山速度最快,转眼间就伸手抓住了虫洞,接着就听“唰”的一声,他竟然凭空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正心惊,就感觉刘尚昂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当即两个趔趄,脑袋碰到了虫洞上。
耳边忽地传来一阵风声,那风很急、很烈,却又异常短促。
待风声消失,我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头灯已经没电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李淮山的呼吸声。
极端的黑,极端的静,我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啪!
一声脆响,身后出现了亮光。
我回头一看,是刘尚昂出现在了两米开外的地方,再看一眼前方,李淮山就站在不远处,看样子,他刚才应该是一直屏着呼吸。
刘尚昂用最快的速度朝周围看了一眼,头灯上的灯光也随着他转动脖子的幅度在黑暗中扫过。
这是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周围全是塌落下来的石头和木梁。
我朝刘尚昂招招手,示意他到我这边来,而我则朝他出现的位置挪了挪。
谁知道金蛟会不会也跟出来,如果它出现,我必须第一时间挡住它,要是让它碰到李淮山和刘尚昂,那麻烦可就大了。
在这封闭的小空间中,我们三个都保持着沉默,静静盯着刘尚昂刚刚出现的位置。
大家都清楚,金蛟跟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空间太小,它的体积太大,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将我们三个全都挤死。
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金蛟依旧没有出现,我们三个才同时舒一口气,纷纷扶着地面坐下。
在我们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虫洞的位置已经发生改变,金蛟再想出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眼下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饥饿,如果罗菲和仙儿再不来救我们,我们不想饿死,就只能互相为食了。
就听李淮山开口道:“海子,等会儿你要是实在挺不住,可以卸我一条腿。”
刘尚昂也指了指自己的腿肚子:“别看我瘦,但是肉硬,吃了也能撑点时间。”
他说话的时候,我本能地将视线转向他,就见灯光之中落下了一片尘,那片尘很薄,很轻,飘飘荡荡,如同雪花一般。
雪花?
我立即伸手将尘接住,就感觉上面传来一丝冰凉。
确实是雪花!
之后,第二片,第三片雪花也飘了下来。
墓里面根本不可能出现雪花,这些雪花,只能是从外面飘进来的,换句话说,肯能有一条路,连接着这个小空间和外面的世界。
我伸出两只手,抓住刘尚昂的腮帮子,刘尚昂惊嚎一声:“脑袋最后再吃!”
我掰着他的脑袋,让光线慢慢上移,当光照亮天顶的时候,就见天顶上有一片圆形的白色,直径在半米以上。
李淮山冲过来看了一眼,欢叫道:“是盗洞!这是摸金校尉打的那个盗洞!”
应该是之前的地震又把这个盗洞给震开了,再加上又遇上雪崩,雪又将盗洞再次填埋了起来。
我让刘尚昂和李淮山后退,目测了一下洞口的位置,凝练念力,踩出一道罡步。
这是表世界,我引来的星力算不上强横,但也足以将盗洞里的雪压下来了。
待雪全部落下,盗洞下方形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雪堆,正好给我们垫脚,我跑到雪堆顶端,扒着洞口张望,果然见到了一丝光亮。
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到村子,吃上热腾腾的饭,三个人如回光返照一般,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无需啰嗦,立即前后脚爬进盗洞。
这口盗洞相当长,两个洞口之间估计有二十米以上的距离,而且坡度很大,爬起来并不容易,等我们三个钻出地表的时候,刚刚因为兴奋产生的那点活力早就荡然无存。
“车!”
刘尚昂突然喊了一声,我迅速朝周遭扫视,果然看到了林子里的雪地车。
车里有水、罐头、压缩饼干,还有空调!
这一下大家的身体里又涌出了无限的力气,纷纷抱着怀,一边拼尽全力朝雪地车方向跑,一边被这冰天雪冻得猴猴飕飕哆哆嗦嗦,雪地车相离并不近,穿过冰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两只脚都快没知觉了,等冲到车跟前的时候,更是连脊椎骨都冻得像冰雕一样僵硬。
这一带人迹罕至,车子本来就没锁,反正也没人偷,刘尚昂估计是冻傻了,在防寒服上摸索半天,咋呼一声:“我钥匙呢!”
李淮山直接拉开车门,一脚将他踹上去,然后反手捉住我的领口,半提溜半推搡将我送进了车厢,他自己上车以后,我第一时间把车子发动起来,打开空调。
得亏李淮山刚才手快,要是再耽搁一会儿,我可能连开空调的力气都没有了。
空调的功率相当大,没过多长时间,车子里就暖和过来。
当时我真的有种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感觉,那不单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种对岁月静好的强烈渴望,像这种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头舐血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不过像我们这种人,那简直就是将“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传统美德发扬到了极致,等一口压缩饼干混着罐头下肚,又开始觉得先前那段盗墓的经历实在是刺激,短期内完全可以再来一次。
等缓得差不多了,我们才擦掉防寒服上的半冻半化的冰茬,换上干爽衣服,开车回村。喜欢我在黑山当猎人的日子请大家收藏:(663d.com)我在黑山当猎人的日子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