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山,天宇阁最后的大本营,黄引一脚踹翻了前来送信的天宇阁弟子,愤怒让他整个人的脸有些扭曲。口中也是骂骂咧咧
“诏安,诏安。你们这群猪,你们迟早都会被周哲一个一个弄死。”
天宇阁的掌门,黄引的父亲黄克定就坐在他身边,看着日落西山的天宇阁和近乎疯癫的儿子,束手无策。直到黄引的歇斯底里结束,颓废的坐下,他才开口:“我儿,你带着手下的战团跑吧!去剑宗,去凌霄阁,或者去无根河南哪家都成。这军旗山咱们守不住的。”
黄引依然不说话,黄克定悲凉道:“只要血脉还在,传承还在,都有机会东山再起,我老了,就在这为你们站好最后一班岗。你还年轻啊!我儿,传承在手,天下大可去得,不必逞一时之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黄克定的话没说完,便被黄引无理的打断了:“他周哲就是个疯子,平白无故的盯上咱们天宇阁,他用了几个月,只用几个月,就要葬送我天宇数百年的积累。凭什么?上天如此不公。我在京城低调行事,小心翼翼,从未乱招惹谁,可他凭什么就这么盯着我们天宇阁不放?”
歇斯底里,带着疑惑,带着疯癫,甚至黄引的眼神都带着邪气,那种倔强和不服输让他成为同龄人的佼佼者,而如今,几个月,却连自己的山门都要被人连根拔起。
黄克定无奈说道:“树大招风啊!你花费那银子买下顶级包间能不引起各方注意么?内卫是什么?就是一群拿着杀人执照的刽子手,你露了富,哪有不盯上你的道理,看看那龙鼎门,飞剑山庄的下场,你还不明白么?”
眼神已经病态的黄引立马出口反驳:“我有什么错?一个顶级包间而已,咱们缺那银子么?我还不是为了天宇阁的名声更响亮,同我们做买卖的人更多?要不是你,我爷爷,我老祖宗贪得无厌,买下了所有的煤矿,吞并了西山的铁矿,哪能到如今?”
黄克定一掌拍在桌子上:“混账东西,长辈是你能置喙的么?现在就带上战团和灵石滚,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看似发怒,实则黄克定也是用心良苦,现在不走,大军开进,插翅难飞。
黄引眼神邪光未散,争辩道:“我们还有这地下城,还有一战之力,上次攻城若是带上那些精铁猪冲阵就能拿下临西城,咱们不能再首鼠两端总做两头打算了!”
黄克定缓缓的起身,走到黄引面前,看着这个优秀,如今却倔强的儿子。
“啪!”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黄引的脸上,除了留下红肿的脸颊,黄引更是被一掌打的身形不稳跌坐在地,这一巴掌,彻底打掉了黄引的理智。
黄克定没有再看儿子,而是起身走到了一侧的柜子边,蹲下,手伸的很长,脸都涨红了,将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勾了出来,打开后,满屋子都是暖黄色的金光,十几颗大小不一的天然灵石安然的躺在锦盒当中,最大的足有鸡蛋大小。
“我儿把这些带走!”
“嘭!”黄克定刚回过头,话说道一半。便戛然而止。
鲜血顺着他的头流了满地,满眼尽是不可置信,他的儿子,优秀的黄引,居然会对他动手。
黄引在鲜血喷洒一脸后脸上的病态和癫狂依旧。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喘着粗气,锤子继续挥动,一下,又一下。
“叮!叮!”两声不大不小的脆响,是锦盒从黄克定的手中滑出摔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催眠时间结束一般,黄引瘫软在地,看着沾着父亲鲜血的锤子,脸上有后悔,有愧疚,但只是一瞬间,种种情绪化为满腔愤怒嘶吼道:
“周哲,我即使死,也不让你好过,就让我天宇阁的命,看看能崩掉你几颗牙!”
天宇阁的弟子们都知道黄引杀死了掌门,然后自己顺利继位,并且随后便开始布置军旗山地下城的防务。原本可以影响到掌门传承的黄云翼和一干有话语权的黄氏族人早就在马耀突袭大阵的时候战死了,现在,天宇阁真正成了黄引的一言堂。
这一天,是诏安状发布的第七天。军旗山开始忙碌,布防。而临西城同样也在忙碌,两边人似乎都在为最后的大战做着准备。
不同的是,这次要主动进攻的是周哲。
此刻,最先被派发出去的诏安状已经有了结果,三家门派的掌门已经接受了诏安,而且已经受到了接见,周哲已经给了他们保证,只要天宇阁完全覆灭,河西安定,不但既往不咎,若是立了功,他便上报朝廷。到时候,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河西新晋豪门。
这让三家门派的掌门觉得,未来他们肯定是要发达了。天宇阁称之为河西第一门也不为过,占据河西煤铁多年,而他们一灭,周哲又不会常驻,到时候河西还不是他们的天下?而且周哲是用他天书门的名义来保证的,可比黄引的那些腹黑伎俩来的保险。
第一批投诚的到了,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不少门派的掌门都开始盘算起来。他们原本就是蛇鼠两端,一直在观望,若是各家门派都去随着黄引打游击,那他们也会跟着去。现在的情况是,真心去跟随黄引的也不过就那么几家明显的狗腿子。
而周哲呢!手握重兵,更是有平叛的圣旨在,光这个,就让不少人不敢再与黄引为伍。三家门派以及丁波的定海们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周哲手上更是握着西山派这个曾经的一流门派和飞剑山庄这个强援。
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人不懂这个道理。整个河西在看到第一批诏安门派的待遇后心思都活泛起来,只要去带头灭掉天宇阁,便既往不咎,立了功劳,还会上报朝廷。
第八天,城门还没开,就有不少门派的掌门求告入城,请求投诚了。
接待当然是周哲的事,一问之下,不少门派的掌门都郁闷了。
“你为何不第一时间投诚?你们是看那四家门派投诚了才来,标准的是墙头草,甚至心怀不轨。索鄂,拖下去砍了。”
索鄂当然明白,他就是侯爷的戏托,哪能真的砍了,自然是给几家门派个下马威,彻底击破心理防线便可让周哲的第二份诏安状顺利的通过。
效果也很显著,来的人被周哲冷着一张脸来来回回操作几下,就涕泪满脸感恩戴德的签下了诏安状,周哲这时才春风满面的扶起他们安慰道
“我这也不是拿他们当人质,现在都知道黄引想把河西搅得天翻地覆,是真的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而且,只要等黄引灭了,你们就可以安然回去继续当你们的掌门了。”
无论如何腹诽周哲的腹黑,但是最后一点,还是让他们安心了不少,至少,他们这把刀就是借来用用。这诏安,他们不亏。更让他们觉得不亏的是,第三波被诏安的门派。人就是这个心理,不管自己惨不惨,只要别人比自己更惨,哪怕钉子蘸酱油喝酒都比别人香。
第十二天,第三批投诚的人周哲同样拉了索鄂在演,只是这一次,不是假砍头吓吓人了,在周哲的授意下,最先被带出去的两个掌门直接人头滚落。已经诏安的掌门可都是看到了,虽然砍的不是自己头,但为什么让他们在门外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被砍头的两人,一个是门派损失惨重,被重创了,而且被砍头的理由大家也能信服。
“你们死了那么多门派弟子,难道不是因为拼命攻城么?说明你们不是被裹挟的,而是心有不轨。”
这个不冤枉。而第二个,正是之前被黄引怼的一言不发的年轻掌门。被砍头的理由更是充分了。
一则,和刚才那人一样,门派损失惨重,肯定是心有不轨。二则,你师傅尸体还没凉透,是禁军干掉了你师傅,你不思报仇,却来投降,说明你是个不忠不孝的徒弟。你们这个门派是有毛病的,随黄引打临西城,能那么卖命,现在又来投降,是不是想坑大家?
道义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按照道义的标准去举起屠刀,是有好处的,不会让人有负罪感,反而会自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替天行道的正义感。比如已经上岸的各家门派掌门,喊打喊杀无比骁勇,就差周哲不杀他们要以头撞强表明心迹了。
第三批掌门见这个阵势,如何不胆战心惊,死就死了,还要被冠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太惨了。新的诏安状也被摆在面前,门外的众人都伸着头张望,虽然不少人都知道,第三张诏安状的内容,但还是想看看这些曾经与他们一样横行河西的门派掌门的窘态。
周哲这次反而不吓唬这群鹌鹑了,而是好言相劝。
我并不是逼迫你们,但是你们看,那么多门派早早就表明了对大盛的忠心,接受了诏安,你们迟迟不来,说明了你们虽然没有忠,但是对天宇阁有义。自古忠义两难全,我也知道,你们签了,虽然贡献了全部的田亩,但是未来,我会把你们安排去山东道,那里土地更肥沃,这也是对已经诏安的人有个交代。
你们若是不签,我对天下义士不会痛下杀手,只能礼送出城,战场相见。
门外已经诏安的掌门心服了,至少他们看清了周哲做事还是讲章法的,对他们第一批投诚的人,也算公平。否则早投诚和晚投诚都是一个待遇,那就没公平可言,那你还指望未来的战利品分配公平么?
门内的几家门派的掌门被灌上了义士的称号,虽然怎么说都有些脸红,但总比前面诏安的墙头草好点。现实也摆在了他们面前,不贡献田亩,不以家门为质,那他们只能在战场相见,他们不怀疑周哲会礼送他们出城,但之后呢?
河西门派一小半掌门都在外面,以寡敌众,有胜算么?有果断就签了的,也有一些人踟蹰的问道:“为何天宇阁灭了,他们要去山东道?”
得到的答案也让他们心服,你们的田亩已经贡献给陛下了,你们拿什么立身呢?现在山东道匪患猖獗,百姓流离失所,你们过去剿了强盗土匪,圈多大的地,都是你们的。
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周哲深得现代小老板们的精髓。说山东道作乱的是强盗土匪,确实也不错,不过是剑宗逐出山门的弟子,谁去谁知道,等他们真过去了,他才能乱中取势。在周哲的眼里,一个产粮大省,每年没有多少赋税便罢了,还可能成为剑宗进逼大盛的跳板,百姓更是过的朝不保夕,那就得做点什么。
而在第三批人眼里,这显然是个不错的出路,河西道田亩没了,门派要发展就肯定要找个新的地方安身立命,小门派的好处事,何处皆可安家,而且山东道的土地可是比河西肥沃的多。喜欢万灵弑神录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万灵弑神录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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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