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都是傻瓜
下山时，是左宣和禹琪同乘一匹马，从大路走的。
回到杞县时，街道已经挂起了灯笼，许多商家都关门闭户了，只有经营夜市的街边小贩营业。
“跟京都的繁华相比，这里的夜市是很寒酸了，但趣味是大差不差的，要逛逛吗？”
“嗯。”相比日间的开朗，此时的禹琪心情很是低落。
左宣扶他下马后，理了理他的碎发，然后紧紧的牵住他的手，“咱去走走，看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在一家桥边小贩前，禹琪闻着那飘在空中的香味，感觉很有食欲，左宣一直留意着他，见他有意，便拉着他坐下来。
正吃着，听到有人喊着左宣的名字走过来，是绍菲和左尔的声音。
“宣姐怎么有空逛夜市？而且这位公子我们似乎没见过啊。”绍菲说着就要坐下来。
左宣冷冷的阻止，“我今日有事，你们想玩到别处玩去，别来打扰我们。”
“啊？”左尔的目光在左宣和禹琪身上来回转，“你们……司尤公子呢？”
“与你无关，滚。”左宣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这算是朋友间被下了面子，绍菲和左尔的脸色都很不好，碍于左宣的气势，她们也没法找回场子，只得气愤离开。
“你没必要这么得罪她们？她们是你的朋友，是你将来在杞县生活常打交道的人，而我过两日便要走了，你此举很不值当。”禹琪劝道。
“我知道。”只是左宣的心情也不好，碰巧她们撞了上来，便顺势让她出口气，“不过她们其中一人未必是我朋友。你不必多虑，一切我都心里有数，你且玩着就好。”
——
“宣姐从不疾言厉色的，为什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没说两句话就赶我们走，难道是因为我们打扰到她和陌生公子约会？她对得起司尤公子吗？”左尔愤慨。
“许是你说的那个原因吧，虽然没细看，但我感觉那位公子是个温文尔雅的，丝毫不比司尤公子差，难怪宣姐要藏着他了。”
“哼，明日我就去找司尤公子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宣姐在外边拈花惹草。”左尔气呼呼的走了。
绍菲逛了一圈后觉着没劲，也匆匆回家了。
左宣和禹琪回到左家沟时正好明月当空。
她拴好马匹后问禹琪，“月色正好，要不要一块去赏月？就在后山。”
“我……”禹琪看向新家门口，那倚着一个人，是司尤。
左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认出了身影是谁，但她没说别的，而是拉着禹琪的手便走，徒留司尤的身形隐在月色中。
“轩姐姐是故意想惹司尤公子生气？”禹琪好奇，他可不认为左宣是真的不在乎司尤的心情。
“故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天亮之前，我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何必要多加一个人进来。”
这一整座山都纳入了左宣名下，邬宁在设计房屋类型时，顺势也规划了山，这会儿的山坡不再是杂乱无章，杂草丛生了。
两人很顺畅的到达山顶。
“原来汤泉眼在这？引水是挺方便的。”禹琪笑道，“这环境真好。”
“是啊，青山绿水，悠闲自在，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处，若你留下来，我可以照顾你。”
“却不是只照顾我。轩姐姐，人都是贪心的，现在我还能有所克制，时间久了，我便会嫉妒司尤，到那时，你还能这般温柔待我吗？”
“我……”
“好了，轩姐姐不要再说让我留下的话了。”再说，他的立场就要崩溃了，“轩姐姐能不能送我一样东西留念？”
以前左轩送的物件都被他烧毁了，就在她暴毙后头七之时，他想随她而去，去之前先把包涵她们回忆的东西先烧了。
可谁知他烧毁东西的举动被仆侍看见了，留了心，以至于他没死成。
夜色朦胧，但左宣还是清楚的看见他期盼的神色，她垂眸默了默，抬手把发带解下来，递给他。
禹琪说出那样的话，本是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毕竟她有了新欢，他只是旧爱。
所以当左宣真的给他物件的时候，禹琪激动的险些颤抖双手，“谢……谢谢轩姐姐，这是我唯y……”
白天爬山是实实在在的爬了一天，这会儿又上个小山坡，缓过劲后，禹琪的疲劳感上来了。
两人并排坐着时，禹琪撑不住精神，脑袋耷拉到左宣肩膀。
左宣轻轻叹了口气，这是她们最后的静逸时刻了。
过了好一会儿，左宣听见禹琪呼吸渐缓，她侧过头，看着他月光下模糊的脸，终是忍不住伸手抚上去，滑嫩的触感让她心头一动，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
司尤自傍晚起便等在门口，谁劝都没用，好不容易等到半夜见左宣回来，没回家便又和禹琪上门，他心里猛然一咯噔，左宣的话浮现在他心头：
“放任我去陪禹琪，你确定我这一去还能回来？”
他当时是怎么应的？
“不确定。”
是啊，他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让她出去？
在她问出那句话时，就已经表明她也预知了结果。
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警惕起来？
司尤身体抵在门框，双目失神，忽然他听见声音，慌忙站起来时一阵头昏，眼前一黑。
扶着门缓过神后，看见左宣抱着禹琪回来了。
“他……你……你们……”司尤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心情很是忐忑。
左宣轻声说，“别吵醒他，我先抱他进屋。”
看着左宣擦身而过，司尤心底一凉，看着她的身形隐入黑夜。
他很想哭，却发现自己心头苦涩至极，竟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然后无力的瘫坐下来。
“我是做错决定了吗？”
他想成全禹琪一个心愿，给左宣一个机会跟过去道别，借此让左宣的心完全的接受自己。
他做错了吗？
他不该祈求她完整的爱，只要她心里有他便好！
“哭了？”左宣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司尤抬头看她，猛然抱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怀里，“我后悔了，你不要回到他身边好不好？我真的后悔了！”
司尤双手锢的紧，左宣便没有动，手搭在他的肩上，摸着他的青丝，“真是个傻瓜，早知自己会这么难受，又何必把事情想的那么天真？”
左宣模棱两可的话像是个司尤下了死刑，“我后悔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左宣拉开他手，司尤被刺激的想用力抱住她，终究是比不过她的天生神力。
见到他近似绝望的举动，左宣不想再刺激他，蹲下来，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住他的唇，在他呆愣时，辗转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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