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却是由衷地微微一笑。艳子是怎样的人，褚锦绣知道的很清楚，她也知道的很清楚。她们都知道，艳子刚刚说的都是谎话。但若是不了解艳子的人，只怕会认为艳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因为艳子的表情太真挚了。
能够理直气壮地将谎言说的和真话一样，这是艳子所独有的天赋。当初褚锦绣选中了艳子来陷害沈氏，应该是看出了这一点。
艳子仿佛是一把刀，只不过现在刀柄在阮玉珠的手里，所以艳子这把刀反过来对付她了。
虽然刚才的话里面已经将自己撇清了，但褚锦绣明知道艳子在说谎，却又不能指出她说谎成性来。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当初艳子说沈氏如何害她的话，也就失去了可信度了。
褚锦绣只能暗暗咬牙，反复地跟阮梦枚和阮老太太说，说她发现艳子手脚不干净，艳子害怕受罚所以逃走了，现在回来是为了报复她。所以艳子现在和之后将要说的不利于她的话，都是谎言。
“褚姨娘何必如此着急，你还没听艳子究竟怎么说呢。”阮玉珠就出声道，“还请褚姨娘坐下稍微等等，先让我们听听艳子怎么说吧。”
阮玉珠发话了。褚锦绣看看阮梦枚和阮老太太，只得悻悻地坐了回去，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论一会艳子怎么说，当年的事她绝不会认。
看着褚锦绣坐下了，阮玉珠就朝艳子打了个手势。
艳子会意，这才将当年通州驿站所发生的事情又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包括褚锦绣是如何威逼利诱她的。
“褚姨娘不听沈夫人的劝，一定要跟着大家伙一起赶路进京。一路上她为了保胎，吃了太多的药。到后来的时候，她自己就觉出不对了，认为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是死了。到了通州驿站的时候，褚姨娘就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保住了，只怕生下来也是个死胎。就算是生下来活着，往后可能也不好养大……”
艳子虽然在沈氏身边服侍，却也经常往褚锦绣身边去。她渐渐地被褚锦绣收买，在褚锦绣身边就特别的尽心。
当年褚锦绣的那点儿事，艳子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本来褚姨娘就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沈夫人跟着老爷进京。如果沈夫人跟着老爷进了京城，那褚姨娘就永远是褚姨娘了。”
褚锦绣处心积虑地想要在进京之前除掉沈氏，但一路上都没有找到机会，没有把握不着痕迹地除掉沈氏。
到了通州驿站，褚锦绣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胎儿有问题，就心生毒计：舍了肚子里这个孩子，以此来除掉沈氏。
据艳子的供述，那天晚上，褚锦绣是自己吃了含有红花的落胎药，才小产了的。然后，她就指使艳子将装过落胎药的碗送到沈氏的屋子里。因为担心之后郎中验不出落胎药来，褚锦绣还特意地留了些药汁在那碗里。
听着艳子的诉说，大家仿佛能够看到当时的情景。而在场阮家几个人，则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褚锦绣几次想要打断艳子的话，不过却都没能够如愿。
艳子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了。
“褚姨娘，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阮玉珠就问褚锦绣。
“这贱婢跟我有嫌隙，她的一面之词，怎么能够采信！”褚锦绣铁青着脸色说道。
“褚姨娘倒是铁齿，因为参与这件事的其他人都被你灭了口，你就觉得死无对证了吗？”阮玉珠冷笑。
当时褚锦绣身边还有两个服侍的人参与了这件事，方才艳子已经将这两个人都说了什么、做什么说清楚了。
这种事，是绝对编造不出来的。
阮梦枚和阮老太太坐在一边，两个人脸上神情都有些复杂。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他们都已经相信了艳子的话。
阮玉珠又吩咐艳子将当年褚锦绣为了收买她，陆陆续续给她的财物都说了一遍。艳子这个女人记忆力还不错，这么多年了，这些事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或许也是因为她贪财的缘故。
褚锦绣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她也看得出来，大家都已经相信了艳子的话。不过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承认。
阮玉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叫艳子来跟褚锦绣对质，主要是让阮梦枚和阮老太太明白地知道当年的真相。至于让褚锦绣承认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阮玉珠则有另外的安排。
“褚姨娘，当初你打下那个男胎来，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为了这件事，你还伤了身子，所以这些年都没有再为阮家生儿育女。当时那个男胎打下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褚姨娘，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那个男胎非常健康，如果不是你吃了药硬是将他打下来，现在他也活生生的，承欢在你的膝下，亲亲热热地喊你娘呢。那孩子如果好好地生下来，如今也九岁多了吧。”阮玉珠看着褚锦绣，语气缓慢，却格外清晰地说道。
褚锦绣坐在那里就有些愣愣的。阮玉珠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落在了她的心上。
这些年，她有这么想过吗？
实际上，当时把那孩子打下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如果是虚弱的胎儿，应该会很容易就能打下来。
即便她吃了重药，可那胎儿打下来的时候却还是活着的。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吃落胎药，那么今天她就会有个十岁的儿子。她就不会伤了身体，或许这几年已经又添了两三个孩儿。或许现在就不会总做噩梦了。
褚锦绣正在心力交瘁的时候，又受了上次法事上发生的意外的打击，本就疑神疑鬼，今天被阮玉珠这一番诱导，心里竟有些迷糊起来。
阮玉珠早就将褚锦绣的心理摸清楚了。她看褚锦绣的目光渐渐地有些呆滞，就又说道：“褚姨娘当时还是有些舍不得那个孩子吧。所以到了通州驿站的时候，又打发人找了个游方的郎中来诊脉。是那个郎中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死胎吧……”
“你……你怎么知道？”褚锦绣惊愕地出声，然后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
她慌忙要闭嘴，不过自然已经晚了。
“之后你还找过那个郎中，不过那郎中看出事情不妙，早就溜走了。褚姨娘，我不妨告诉你。那郎中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思说话，你肚子里的胎儿当时可好的很。我已经找到了他，你要不要跟他见个面，听听他怎么说？”喜欢剩女宝典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剩女宝典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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