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老太太微微一怔。褚锦绣在旁边瞧着不像，就说了褚素馨一句。“素馨，这是怎么跟你祖母说话呢。你祖母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褚素馨就不吭声了，慢慢地就垂下了头。
褚家老太太这一会已经回过神来。褚素馨的个性，她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但凡是认定了某件事，别人再怎么劝，那都是不肯回头的。
不过，褚家老太太倒并不认为褚素馨会为了处置孙嬷嬷的事情而记恨她。褚素馨现在是情绪不稳，所以才会特别的维护孙嬷嬷。
与其说褚素馨是在维护孙嬷嬷，不如说褚素馨是在表达对她的不满。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褚家老太太就吩咐人先将孙嬷嬷带出去。
孙嬷嬷知道，自己将来如何都在褚素馨身上了。在褚家老太太面前，她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流着泪给褚素馨磕了头，这才出去了。
褚素馨只看了孙嬷嬷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
“素馨，”褚家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褚素馨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怪祖母。”
“没有，我没有怪祖母。”褚素馨却立刻否认。
褚家老太太不以为忤：“你怪祖母刚才没能给你做主。”
褚素馨这下子就不说话了。
“祖母也想给你做主啊。要不然，你身边那个莽撞不知事的小丫头是怎么到了大家伙的跟前的？”
褚素馨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褚家老太太。
褚家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可这件事，只有咱们家给你做主还不行，得向家也认账。”尤其是向嵘对待褚素馨的态度，还有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褚家再有脸面，再有地位，也不敢强迫向家认这个头啊。
而且，这一次襄国公夫人宁氏明显并不站在褚素馨这一边。
“也是我糊涂了。襄国公夫人是什么人物，就算她再喜欢你，那另一边的，却是她亲生的儿子。平常你们打打闹闹的倒也罢了，你这么做，分明是在冤他。只怕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会高兴。”
宁氏虽然喜欢褚素馨，在向嵘明显冷淡的情况下，还是希望褚素馨做向嵘的妻子。但是，宁氏希望的是褚素馨最终能够打动向嵘，而不是强迫向嵘娶她。
“国公夫人可以按着向家五爷的头娶你，却不会愿意看到你自己用手段，强迫向家五爷娶你。”
说到这里，褚家老太太又是叹气。她一直都高估了褚素馨在宁氏眼中的地位，所以才会有了今天这样错误的判断。
“素馨，今天这件事，你做的莽撞啦。”褚家老太太看着褚素馨。
这会工夫，褚素馨当然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知道，她埋怨自家人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在这种情况下，褚家老太太如果按照她的心意来处置，那只会跟襄国公府搞僵。
“祖母，我没有想到……”褚素馨扑进褚家老太太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这会工夫，她才将在向嵘跟前受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祖母，你不知道，五哥、五哥他是怎么骂我的……”
褚家老太太没说话，她当然知道向嵘是怎么责骂褚素馨的。那些服侍的人不敢说，但在她逼问之下，却不得不都说了出来。
“那个孩子，他自小就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褚家老太太只能安慰褚素馨。
对于褚素馨和向嵘的亲事，她是很看好的。而且，褚乔也曾经私底下跟她表示说，很期待这门亲事。
能够让褚乔也看好，这就是很难得的事。
褚家老太太很清楚，如果能够跟向家联姻，尤其还是向嵘这个在向家身份无比特殊的，那对褚家将会是多大的助力。
可以说，只要有了向家的扶持，褚家就绝不会倒。
而且，向嵘本身就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大理寺少卿，是隆帝很看重的少年臣子。
“你祖父说过，如果没有意外，向家五爷将会是下一任帝王的肱骨之臣。”
褚素馨能够跟这样的人成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不管他在圣上眼睛里是怎样，我也不稀罕他做什么肱骨之臣。我就是喜欢他。”褚素馨在褚家老太太面前说话很是大胆。而褚家老太太也不生气，对于这个孙女，她是格外疼爱和优待的。
“我也知道他就是那样的脾气，嘴巴说出话来，能把人给骂死。他也不止对我这样。可是，我看不过，他是为了阮玉珠……”
向嵘在她的面前那样维护阮玉珠，这才是激的她今天采取这样行动的主要原因。
褚家老太太就看了一眼褚锦绣。
褚锦绣深恨阮玉珠：“素馨，你不要将她放在心上。再过得几天，她就得乖乖地嫁进安定侯府。那之后，才有她的好日子过呢。”
然后她又笑着开解褚素馨：“向家五爷不过是一时迷惑于阮玉珠的皮相。若说到的德容言功，大家子的气度，阮玉珠怎么比得了你。向家五爷一时迷惑，明白过来的时候，才知道你的好。”
这么被褚家老太太和褚素馨来回地劝说着，褚素馨的心情果然开朗了很多。
没错，阮玉珠很快就要嫁给向咏枫了。到时候，阮玉珠如果再勾引向嵘，襄国公夫人宁氏第一个就饶不了阮玉珠。
想到宁氏的手段，即便素来被宁氏优待如褚素馨，也忍不住暗自打了个冷战。
褚家老太太见褚素馨颜色转变，就知道她是听进了大家的劝告，忙又趁热打铁地告诉褚素馨：“你那个奶嬷嬷年纪大了，见识有限，我送她去养老。我再为你寻个有见识的，以后跟了你做陪嫁，也是助力。”
褚素馨什么都没说，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
褚家老太太就又提到了宁氏。“今天惹得国公夫人不高兴，你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补救才是。”
褚素馨想要嫁给向嵘，必须得让宁氏认可她，支持她。褚素馨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当即郑重地点头，暗暗决定哪怕用尽了浑身的解数，也一定要讨得宁氏的欢喜。
“祖父什么时候回来。”褚素馨就又问了一句。
如果褚乔回来了，有褚乔出面，她和向嵘的亲事可就更容易成就了。
褚家老太太和褚锦绣都笑。
褚素馨不好现在就出去见客，因此一个人回了内室。褚家老太太扶着褚锦绣的手臂往外走，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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