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们自己暴露了自己?
哼!可笑!如果真是我和李氏做下的勾当,如何能让你一个从未来过此地从不了解我们的人知道?”
凶犯具耀文转身讥笑,很是不屑,正好可以躲避郅正锐利的眼神。
“高明之人往往是高明有余而慎查不足,只在乎计谋的关键所在,而忽略了旁枝末节。
昨日本官路过此地时,就听到了你们第一个破绽。”
“听?哼!你可真是厉害,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听出破绽的。”
凶犯具耀文故意在听这个字上加重声音,妄图继续煽动周遭村民。
“听?这也太神了吧。”
“是啊,听怎么能听出破绽呢?”
“这位上官不是凡人,乃是神人,没准真的听出来。”
周遭村民对着郅正指指点点,期待答案。
而不远处的天子刘彻等人早已知道,因为郅正昨日说过,只不过他们都当是郅正想要立功想疯了,不曾在意。
“凡普通人对于他们所爱的亲人,亲人开始有病的时候就会感到忧愁,知道亲人临死的时候就会感到恐惧,亲人去世了就会感到哀伤。
昨日李氏在老六坟前祭奠哭丧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可是她的哭声却让人感到不是哀伤而是恐惧,正常人死去,其亲人哭声定是如夏雨磅礴,有雷有雨,而那李氏哭声如旱地焦雷,哭声多于眼泪,声音害怕恐惧,因此本官可以断定李氏内心有鬼,其丈夫死的不明不白。”
郅正开始答疑解惑,不过周遭村民却嗤之以鼻。
“里正大伯、各位乡亲,看看这位上官,听听他说的话,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人哭的声音只有一种,怎么可能千奇百怪,如你所说,简直闻所未闻。
今日听上官高见,当真是长见识了。”
奸夫具耀文听后直觉可笑,心里十分害怕,觉得郅正真的不是人,要不然不可能从哭声中听出破绽,但是表面上还要装的十分可笑。
“上官,你说的也太悬了吧。”
“是啊,哪有上官你说的那么花哨?”
“就是说啊,哭声可不就是一种嘛。”
周遭村民见识不多,再加上平日就惦记着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心里头装的都是如何伺候土地,哪里像郅正那样细心于观察这些,赶紧质疑。
“上官,你这也……是不是……啊。”
里正觉得郅正这般人物,肯定不会判断错误,但郅正所说的太勉强太扯淡了,换谁谁都不信。
“这不怪你们,只有精于此道者才能如本官一般。”
郅正稍微一顿,又说了起来。
“当本官停下马来,就被坟头附近的盘旋的乌鸦和在老六坟头左右飞来飞去的苍蝇吸引住了,这也就是你们暴露出来的第二个破绽。”
郅正现在所说这一点,并没有在昨日告知天子刘彻等人,故而天子刘彻等人也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想着这乌鸦、苍蝇到底有什么说法。
“苍蝇?乌鸦?哈哈哈哈!难不成它们都会说话,告诉了你,我和李氏杀人不成?”
这一点奸夫具耀文也不大明白,故意套话。
“不错,它们确实告诉了本官,也是因为它们,本官才彻底怀疑上了李氏。”
郅正微微一笑,如往常断案一样,等着别人的嘲讽。
“上官,你怎么越说越玄乎啊?”
“是啊,哪有人能听得懂苍蝇、乌鸦叫声呢?”
“它们又不会说人话,怎么告诉你。”
周遭村民越发觉得郅正这个人有些荒诞,现在想想是不是错怪了奸夫具耀文,他们可能只是通奸,并未杀人。
“乌鸦,草原胡人蛮夷之图腾。
因其能敏锐的察觉到刚死或者死去不久的人或者牲畜、野外动物,即便是距离死物十里之外,依然能够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所以胡人在冬季如果找不到吃的,只要跟着乌鸦就可以找到白送的食物。
那老六都死了三天了,怎么可能会招来乌鸦呢?
但乌鸦也喜欢吃腐败肉质,所以这一点并不能判断老六是否冤死。
而老六坟头的那些苍蝇才让本官的推断得意印证。”
“苍蝇?”
里正赶紧追问。
“不错,蚊蝇嗜血,尤其是鲜血最是钟爱。
老六已经死了三天,其血液早已腐坏,根本就不是鲜血,所以根本招不来苍蝇。
可是老六坟头就是有挥之不去的苍蝇,那么本官就推断老六身体内必然藏着什么刚死不出一两天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而他的体内为何会有刚死的东西,还能溢出鲜血?
所以本官就推断老六绝对不是并非暴病而亡,而是吸引着苍蝇来的东西致其死亡。
今日开棺验尸,发现苍蝇落在了他的腹部,慢慢汇聚成长条状,待本官破肚而入后,发现了一条死去一两天的草蛇。
这一条死一两天的草蛇鳞片部分肉身被胃中酸液腐蚀,所以才能露出鲜血,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苍蝇从远处而来,却只汇聚在老六的腹部的原因。
因为咱们围绕着老六的尸体,而乌鸦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是不祥之物,代表了死亡,但它也是鸟类中最为聪明的一种,看我们都在附件,所以不敢落下,只有苍蝇敢飞来。
好在今天是个好天气,若是阴冷的天气,那苍蝇也不会从远处飞到老六尸体的腹部。
这也就是本官口中的天机。
还好老天庇佑,要不然本官今天也只能阴沟里翻船,以死谢罪了。”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我们平时怎么没有发现啊。”
“上官果然心细,怪不得每次用菜刀割完肉,那苍蝇就往菜刀上飞,原来如此。”
周遭村民纷纷点头称是,觉得郅正说的没错,苍蝇、乌鸦他们都是见过的,确实如郅正说的那样,一点不假。
“……”
凶犯具耀文咬了咬牙,自觉是老天要他亡,人算不如天算,并非自己无能,自己该做的都做了,真可谓是时也,命也。
“本来本官以为是那李氏自己做下的案子,可是她自己却愚蠢地暴露了与她同伙作案的凶手,而那凶手跟她关系极好,甚至有可能就是她的情夫。”
郅正又看向了跪在地上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的寡妇李氏。
“我?我何曾告诉过你?”
寡妇李氏也是听得雾里看花,丈二高的金刚摸不到头脑。
“难不成是这贱人怕死,早就背着我告诉了京兆府的人?”
凶犯具耀文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李氏。
“不错,当本官听到你的哭声,见到那些乌鸦、苍蝇后,就已经断定是你杀了人。
于是本官又仔细观察,发现你行为妖荡,自己的丈夫死了,竟然在孝服之下穿着素红长裙,带头发冠,手带玉镯,指戴戒指,又是抹胭脂又是在跪的地上铺了一层白布,不让地面上的土沾到你的衣衫之上。
不仅如此,而且面色红润,眼中并无血丝,全无疲态,根本就是在别人走后,没有替老六守灵,而是与人幽会之后,心安理得的好生睡觉休息。
本官瞬间明白,定然是你有了奸夫,而且如此打扮,晚上必然是为了取悦奸夫,所以在自己丈夫死了才三天就如此打,行为妖荡。
如果坟地里躺着的是你的亲族,你如此打扮可以理解,可死的是你的丈夫,你居然还敢如此,哼!喜欢汉律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汉律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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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