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祖低声问：“曼菱，你跟墨寒……是怎么打算的？我听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了。”
提及这个，苏曼菱面上同样难堪。
明白秦墨寒此话的深意，她微微攥着手指，直接问道：“您觉得，我是您亲生女儿吗？”
秦耀祖被问得一愣，瞳孔止不住收缩了下。
其实还有件事，他深埋在心底多年，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当年上山下乡时，他冬天跳进冰河救人，虽把人救了上去，可他因为腿抽筋，坠入河底。
后来被救起，他侥幸捡了一命，但身体就此落下病根。
几年后，他回到了城里，去医院做全身体检时，无意间得知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医生猜测，可能是遭受过重创，或是其它什么原因。
他便想起那次跳冰河救人。
得知“噩耗”，他大受打击。
事关男性尊严，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这些年，因为跟妻子关系不好，两人即便同床共枕，也再未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妻子也不知道他有生育障碍。
从理论上来说，他认为苏曼菱不可能是他的女儿，但又不排除意外发生。
也许，他的生育能力并不是突然间失去的，可能他跟苏怡在一起时，还有部分生育能力。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猜想。
此时，苏曼菱直言问起，他差点脱口而出。
可又想到，这种话题跟一个年轻女孩说起，实在是尴尬！
从情感上来说，秦耀祖挺希望苏曼菱是他亲生女儿，因为他真的深爱苏怡，自然也希望心爱之人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可理智上来讲，他又害怕这种事情发生。
否则，儿子该如何面对？
小孙子又何其无辜？
他心里极其纠结。
苏曼菱看着他左右为难的脸色，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转身走了。
回到车上，她心情好一会儿烦乱，无法镇定。
秦墨寒不肯正面这个问题，明明就是一个亲子鉴定便能解决的事情。
她甚至想，趁着这人不注意，晚上从他头上拔一根头发，她偷偷去做个亲子鉴定。
如果他们不是兄妹，那就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如果是……
脑子里一嗡，她愣住。
如果是，她能干脆痛快地抛下他们父子，悄然离去吗？
苏曼菱同样陷入左右为难，纠结的几欲抓狂！
————
几天后，靳南那边传来消息，他已经顺利地跟蒋荔瑜离婚了。
他发了个微信，苏曼菱瞧见后，看了眼，也没回复。
快中午时，靳南直接给她打电话来。
“喂，苏苏。”
“你有事？”秦墨寒中午有应酬，她没有做饭送去公司，便简单下了面碗。
此时，她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挑起面条，一边吃饭一边淡声道：“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忙着吃饭。”
靳南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直接，愣了秒才说：“下午有空吗？我有事跟你说。”
“没空，我要看书复习，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她想着，靳南离婚了，这个时候他们更要避嫌。
否则，之前所有的痛苦、煎熬、纠葛，又要重新来一遍。
即便她跟秦墨寒是亲兄妹必须分开，她也没打算跟靳南在一起。
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
靳南沉默了好久，才低沉落寞地道：“你有必要这样排斥我吗？”
“不是的，靳南哥，我真的很忙。我为了考研，把工作都辞了，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肯定希望能考上才行。”
她这番话，让靳南无话可说，最后只好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你妈妈回来了。”
“啪嗒——”一声，筷子脱落，敲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曼菱愣在那里，脸色僵了住。
靳南见她没说话，就知道她肯定是震惊的。
“她回了老家，正在打听我们的下落。”
苏曼菱恍惚地问：“你怎么知道？”
“以前的初中老同学在镇上做生意，他跟我说的。”
靳南几个月前回过老家，去打听自己生父的事，当时在镇上一个超市买烟买水，结果被店老板认出来。
店老板见他开着豪车，一身打扮也非富即贵，热情异常，非要加微信。
靳南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就加了那人的微信，谁知——还真派上用场了。
“你妈妈回去有几天了，在到处打听我们一家人的下落。她开着豪车，衣着打扮也很时尚，据说跟当年离开时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可见这些年过得不错。”
苏曼菱慢慢接受了这个消息，却冷声问：“她是自己回来的？而不是……被人找回来的？”
靳南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我是想过去找她，但还没来得及。”
不知为何，苏曼菱并不相信他这话。
这么多年了，母亲都杳无音讯，为什么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
见苏曼菱不说话，靳南又问：“你不信我？”
“我没说。”她淡淡回应，手指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吃面。
靳南还等着她询问更多的事情，谁料她只关注吃东西，什么都不问。
“苏苏，你不想回去见她吗？”
“不想。”
一个抛弃她二十年的妈妈，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她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锦上添花。
“苏苏，你跟秦墨寒同居了是不是？我去过星汇名庭，夏小幽说你搬走了。”
苏曼菱明白过来，他打电话还为了问这个。
“苏苏，你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这样做，是乱论知道吗？！”
“靳南，我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提醒！”苏曼菱终于忍不住，口气很重地回应了他，“你没事就挂了吧！我不想见她，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话落，苏曼菱利落地扔下手机。
“苏苏！苏苏——”
另一边，靳南坐在办公室里，听着耳边通话挂断的忙音，脸色阴晴晦暗。
好一会儿，他深吸了口气，又拿起手机，从微信里找到那位初中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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