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确实没了,阿草改不过来。)
“老子尝云,治大国者若烹小鲜,可见大事且需缓图……今诸国林立,兵戈四起,诸人手握兵权,强干弱枝,出口成宪,不足为效,大王出主河东,并代两州,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数载不改其政,此非明君不敢为也。”
“如此,晋地日安,士庶归心,有目共睹,今有所急,不如静心清思,戒急用忍,方能计有将来,此为臣之浅见,还望大王思量一二。”
才女还真不是白叫的,切入点找的很准,没谈什么具体政务,而是规劝汉王殿下,莫要急躁,而且言之有物,并不流于泛泛。
听着也让人舒心,不会引起人的反感,而这样的说话技巧再加上足够的学识作为支撑,就是王氏门中教育子弟得到的成果了。
温文尔雅,陈述己见,既不会出现尖锐的指责,也没有任何谄媚的色彩,平和自然,与中庸之道严丝合缝。
如果换了礼部侍郎王泽亲至,也定然会在心里赞上一声,王家有女,不辱门楣啊。
李破点着头,和很多时候一样,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根本让人无从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笑问了一句,“你怎么看的出来,我是心急了呢?”
王绮勇敢的抬起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大王心胸如海,意有难测,可陈中书,温尚书,苏侍郎那等人皆以为大王有所急迫,那自然就不会错的了。”
李破眉眼间终于流露出了真正的笑意,没办法,他这人就喜欢聪明人,尤其是那些不墨守成规,言谈举止中带着些狡猾的聪明人。
当然了,这就像李渊喜欢和裴寂这类人物相处一样,都是有着底线的,讲究一个适度和分寸感,谁要是敢在李渊面前,真将他视为好友,肆无忌惮,过后肯定会丢了脑袋。
李破也不例外,他喜欢聪明人不假,可太过聪明,小算盘一个接着一个,那你也就要小心了。
现在嘛,他就觉着王绮说的话挺有意思,是啊,就算他其实不急,可陈孝意等人为他心急了,那么他就是急躁了,因为这种信息会由陈孝意等人传开其他人。
“我还在这里与你饮酒说话,可见汝等错之远矣,其他人若会错了意,紧着将事情都办了,关我何事?你说对吧?”
李破的意图,王绮其实完全无法理解,别看她是汉王府记室,可作为女子,天然处于弱势,根本不可能真的被李破视为心腹,能和她就此聊一聊,也只能说是适逢其会而已。
不过她还是笑了,如今偶尔露出些狡猾模样的汉王殿下,对女子的吸引力,会成倍的放大,于是“惯会”撩拨女儿的李破,在李碧那里再加一桩罪证。
这还不算完,李破随后便道:“封爵之事你也听了,之后王侍郎再要入府,你可与他说说,听听他什么意思,报于我知。”
刚刚有点画圈的当即就没了,王绮很快便陷入纠结当中,这是被交予重任了呢,还是要被利用了呢?
当然,不管怎么个说法,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聪明如她也定然会琢磨出来,她还有规劝父亲的职责在身。
而一圈转下来,她父亲再到汉王殿下面前说话的时候,定然会有所准备,不管对谁来说,这都不是小事。
现在王绮需要思索的不再是怎么把自己“嫁出去”,而是该想一想过后怎么去跟父亲说话。
这显然是李破临时起意,王绮这个女子很聪明,那就不妨用一用,而且在晋地行事,王氏总是不能忽略,王泽主掌礼部,封爵的事情也本就绕不开这位王侍郎,有王绮在身边,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而这对于王绮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考验,做的好了,王记室之名便会渐渐名副其实,就算比不得杨续,以李破用人的习惯,也定然不会差了太多。
如果做的不好,那就不用说了,汉王府这么大,养个闲人绰绰有余。
换句话说,此事不用王绮,一样会有其他人出现在王泽面前,只不过王记室先来到了李破面前而已。
“妾身已有数载未归,十分想念阿娘,想归家探望一番,还请大王允准。”
这么干脆,李破很欣慰,微微一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府中又非牢笼,怎能隔了亲情孝道?回去之前,可与王妃说一声,带些礼物回去。”
“多谢大王。”
趁机要了点好处,可王绮很难高兴的起来,荣归家门之说这会也无从谈起,她也非常苦恼,见到母亲之后该怎么陈说自己在汉王府中的处境。
也许最大的好处就是,之后会自由一些吧?
此时王绮不免想了想自己少年时的生活,嗯,相比之下,竟然进了汉王府之后,过的要逍遥一些,王氏府中的规矩,礼仪,对于女子而言,才称得上牢笼一说。
不比不知道,一比王绮就吓了一跳,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不想回家了?
而李破此时已然酒足饭饱,,顺便还“逗弄”了一下王氏才女,心情大为舒畅,遂起身道:“如今风雨正急,王氏能者多劳,为我担些责任,日后必得厚报,王侍郎是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他应该明白,你也要记得,王氏围墙外的那颗老树,虽说挡了我的路,如今不是也还枝繁叶茂,荫庇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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