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业火寺遭遇突袭
柳长歌仗着刚领悟的轻身功夫先行爬到了山崖之上,把王、李两人落得很远。
王山照顾着受伤的李开,爬得很慢,可以说很艰难,稍不留神还有跌落的风险,不得不像老牛拉慢车似的,一点点地攀爬!
李开十分愧疚,又难以启齿,只好咬牙坚持。
此时正是一个艳阳天,上午光景,巨大的太阳,高挂云顶,湛蓝的天空,徘徊着云影,与柳长歌跌入山谷那会大不相同。
回想起那一夜的遭遇,历历在目,柳长歌的思绪又开始千丝万缕。
那时是在深夜里,四周黑漆漆的,柳长歌与郭媛媛,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不知跌了多少跤,衣服和皮肤破了多少处,匆忙逃到此处,自然无暇顾及周围的景物,好不容易摆脱了黑白二鬼,后来却突然杀出一个邪医来,吓了两人一跳。
回顾当时,柳长歌上了邪医的当,只是一心求死,为的是不被邪医所辱,选择跳下悬崖,绝想不到,命运这次对他不薄,竟会大难不死,并且被困在谷底三年之久,误打误撞的跌落密室,遇到了江湖前辈顾向前的尸骨,又从墙壁上学成了一身的武艺。
这一番遭遇,至今回想起来,如在梦境之中。柳长歌只怕自己还没有醒来,可当山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摸了摸下巴上一圈扎手的胡须。
他知道,这原来不是一场梦。
故地重来,不啻新生。柳长歌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被人追杀,受人保护,东躲西藏的毛头小子了,而身边也没有了美丽动人的师姐。
柳长歌嗟叹一声,握着手中的长枪,往地上猛扎,当得一声,枪杆子立住了。
鹄立身躯,向前方眺望,出现的是一片森林,郁郁葱葱。
树木棵棵高大,亭亭如盖,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宛如一颗颗星星跌落在了人间。
树的下面,是腐朽的枯枝烂叶,还有葳蕤的灌木丛,丛中生长着许多漂亮的小花和颜色鲜艳的蘑菇。
他的耳边,是鸟叫的声音,轻快又悦耳,好似在唱一首喜庆的歌。
柳长歌听着,未免陶醉其中,这时忽然传来师姐的莺啼燕语,闻到了一阵很熟悉的兰花气息,还有死在邪医手中的业火寺地藏佛张万豪,下落不明的奔雷马雷宇,他们仿佛都在柳长歌的身边。
可当柳长歌回头,看见的却是一只手从山崖下扔了上来,接着听牛脾气王山声嘶力竭地喊道:“小兄弟,喂,你在上面吗?劳烦帮帮我,我可不行啦,手上全是血泡了。”
柳长歌转身回去,伸手将王山与李开拉了上来,一手一个,好像提小鸡似的,扔在一边。
王山连声道谢,爬到一边去,将身体躺成了一个“大”形,疲倦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李开则依靠着树,大口地喘气,看也不看柳长歌一眼。
柳长歌要立即奔赴南泽城去找师傅和师兄们,可他不知道方向,便问王山:“南泽城在哪个方向上?”
王山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把胳膊举起来,往北边一指,呼哧带喘地说道:“小兄弟,你问南泽城干什么,可是要奔去么?”
柳长歌不答,只说:“咱们没什么交情,该说的我全都说了,就在这里分别吧,务必记住我说的话!”
王山“哦”了一声,没敢言语!他拿不定主意,历来做事,他全听李开的,而此刻的李开,好像毫无想法。
乍听南泽城三个字,从柳长歌的口中说出来,李开什么都明白了,更验证了他对柳长歌身份的猜测!
因为他知道,柳星元的儿子就在南泽城,黑白二鬼在黄青浦的手上吃大了大亏,他全都知道。
他暗暗地想:“错不了,这个小子长得跟柳星元有几分相似,年纪上也差不离,又要去南泽城,一定是柳星元的儿子。可惜我受了伤,又给这小子因缘际会学得了顾向前的功夫,擒拿不住他。可若是把我这个情报带回去,王爷得知,一定欣喜,亏待不了我。更可以借助此事,打击黑白二鬼的声势,我李开可也不算无功而返,只是我这腿···”李开很苦恼地看着自己的伤腿,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这一枪再往上几寸,他这条命可就交代在山谷里了。
柳长歌看两个人不吭声,便冷笑几声,转身提起长枪,往树林深处走去,一路往北,不做停留。
柳长歌迈开了大步,虽然扛着近两百斤的亡枪,却丝毫影响不到速度,他健步如飞,只想快些走出去,赶在晚上,找到一处城镇,用从王、李二人搜刮来的银子,置办一身衣服,洗漱一番,剃掉胡须,到酒馆里打些好酒来吃,见一见人的面孔,与他们谈谈话。
三年来,他不见一个人,形只影单,也真寂寞了。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柳长歌出了树林,看见了好大一片沼泽地,好像一张绿色的地毯,铺在大地上。
他还记得沼泽地上,第一次发现了玄冰蝉踪迹的场景,大家都蒙在鼓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而现在,玄冰蝉已经在他的肚子里生了根,做了巢,他却一无所知。
过了沼泽地,翻下一道山崖,沿着一迤逦的小路往下走,路的两侧,生长着茂密的植物,鸟儿成群地在天上飞,可见令人难熬的干旱也过去了。
蓝天白云,清风拂山,柳长歌心境大好,但是走了很久,却没有遇到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樵夫也好。
待拐过一个山脚,是一个陡峭的下坡,柳长歌看见了一排密密的树林,一片红瓦的建筑仿佛坐落在树梢上,记忆中,正是那业火寺所在。
柳长歌心中大喜,紧趱了一程,来到了业火寺后身,但见寺院高墙,重新刷了一层红漆,似乎经过了一番修葺,时间过去不久。
柳长歌又想起张万豪来,心想:“业火寺在张前辈手里繁荣,当日为了保全我,他驱散了弟子,自毁辉煌,不想死在了黑大圣与白日魔之手,如今这寺庙的主人又是那个?”
柳长歌绕到寺院前面,可走了好一段。不是寺院很大,周围路不好走。柳长歌又不能翻墙过去,那对佛门庄严之地也太不尊重了。
拾阶而上,柳长歌来到大门之前,只看“业火寺”三个金字牌匾没有变化,同样是经过了翻修,红底金漆,十分庄严,笔迹飞扬内敛,极具佛家气派,门前地面打扫的很干净,几乎不染一尘,不落一叶,地上铺着一层青石,有新有旧,砌缝极为平整,可见业火寺在新一任的主持手中,发展得有声有色,胜过从前。
看到这里,柳长歌也很欣慰了。
不过,寺院门扉紧闭,不见有光头僧侣。
侧耳倾听,寺院内外一片阒然,好像一副无人的模样。
柳长歌不以为然,来到门前,手叩铜环,过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开门,柳长歌又敲了几下,可迟迟不得回应,推也推不动。
柳长歌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狐疑地想:“莫非和尚们都在做午课么,人去哪了?”
柳长歌等不及了,来到左边高墙下,一比量,墙有一丈高,上面铺着琉璃瓦,却难不倒柳长歌。
他脚下一点,呼的一声,拔起一丈多高,轻轻地跃过高墙,落到了内院。
向大门看去,只见上了门闩,这还不算,还用柱子顶着,好像防范着什么人似的!
柳长歌感觉到寺院可能出事了,他大步向大雄宝殿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一声呼喝:“贼人站住,业火寺岂能受了你们的欺负,接招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不知从何而来,直扑柳长歌身后,一道棍影,“当头棒喝”,向柳长歌脑袋砸下。
柳长歌听到风声,往前疾走,同时回头,看见袭击者,竟是一个光头,穿着淡黄色的僧衣,略略有些眼熟,他猛然想起,此人正是张万豪的弟子,空闻和尚。
三年时间,恍如隔日,柳长歌当年还是青涩的大孩子,现在已经成了壮小伙,又穿着破烂的衣服,一双草鞋,蓬头垢面,胡子长了浓浓的一圈,宛如一个乞丐,难怪空闻认不出来了。
柳长歌避开长棍,空闻变招为扫,呼···,长棍夹风,兜向柳长歌下盘。
柳长歌“旱地拔葱”,高高跃起,喊道:“空闻师傅,手下留情,是我呀。”
空闻只看这个乞丐轻功很好,长棍兜了一个空,立即变招为“猛虎卷尾”,把长棍往空中挑,忽听这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怕是熟人,忙把招式收了,长棍一立,问道:“你是何人?”
柳长歌落地,把遮住脸颊的蓬发一理,露出整个脸来,犹如见到亲人的一样,高兴地道“我是柳长歌呀。”
空闻双眉紧皱,面色狐疑,说道:“什么柳长歌,我不认识。”
柳长歌恍然大悟,在业火寺的时候,只有空闻的师傅张万豪和雷宇知道自己的名字,空闻是不知道的,他忙道:“是我,空闻师父,你还记得,三年之前到寺中避难的那一男一女么?”
空闻“啊”了一声,立即把长棍扔去,激动道:“哎呀,小兄弟,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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