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一难得是个大晴天,曹奕照常早起锻炼、沐浴更衣,再悠闲地吃完早饭,随后便和众人一起出发去醉仙楼,期间檀云早早的就过来给曹奕请安,然后就赖着不走,曹奕看到不禁笑了出来,她这是无言的逼迫曹奕快点弄好,然后赶紧去醉仙楼,这小丫头惦记着今日在醉仙楼中举办的花魁比试。
“檀云,你不要着急,这比赛没有那么早开始,起码要到午饭过后才正式开始,不然连看得人都没有,别人表演给谁看呢?”曹奕点了点檀云白嫩的额头,笑着说道。
“公子,我没有着急,我就是……我就是……”檀云还想解释。
“好了,你就别你就是了,我还要沐浴更衣呢,怎么,你要抢你袭人姐姐的职责嘛?”
檀云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等到了醉仙楼,发现花魁比赛的装饰已经完全铺设好了,想必就是昨夜连夜弄的,此时欢楼上彩绸招展,排成长列,看上去甚是喜庆和热闹。
此时的醉仙楼,除非原本就是醉仙楼里的人,其他人都已经不得随意入内了。除了西楼三楼曹奕的专属雅座没有交出去外,腊月廿一到小年腊月廿三三天时间内,剩下的所有雅座以及桌位全部都交给官府处理了,至于哪个世家做哪里,哪个望族分在哪里,才子又是分在哪里都已经由官府去排布和制定,已与醉仙楼无半点关系了。
所以要么就是有邀请函的,每个邀请函官府都会安排专门的雅座进行观看,另外没有邀请函的人若想要进来,那也方便的很,只需交一贯钱即可,若没有邀请函而想要雅座的,则需要上交一百两银子,每个包厢可以携带五人。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入门费用,交了钱进去后,若想要送花的,那便是十两银子一束,一两银子一朵。
至于若还想吃点喝点什么,那就需要额外向醉仙楼购买,不过曹奕作为良心商人,是断然不会在这个特殊时刻做些什么涨价之类的举动,反而做了些优惠让利的事情,比如太白醉和青莲酒都是买四坛送一坛,富贵蛋买五个送一个等诸如此类的促销行为。
依据曹奕自己对醉仙楼雅座以及内部空间的思量,估摸着花魁比赛时可以进入两千左右的观众,真正有邀请函或者花钱购买雅座的,估摸着只有两百人光景,剩下的应该就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人,过来看看比赛,认识一些人,好为以后自己的发展做些铺垫什么的。
真正非富即贵的人,其实大概率也就是这两百人,到时候他们会贡献这届花魁比赛里八成以上的收入,等比试开始的时候几束花、几十束、几百束的送花大有人在,甚至也许还有送上千束花的人,一旦有人送出上千束花,势必能成为当天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话题。不管是送花的人,还是被送花的名伎艺伶,都能获得极大的名气,风头必然一时无两。
不过比起扬州和京城的盛况,肯定还是会稍有不如,据说京城里光是樊楼的内部花魁决选,都有豪掷千金,送出几万辆银子的,豪爽程度真是令人咋舌……
第一日一百多名姑娘的表演顺序,是按照抓阄决定的,但有时也会人为地去刻意调整一番。比如会错开四大青楼的头牌,或者一些其他青楼名声较响的姑娘,以避免短时间内竞争太过激烈,进而导致高潮过后就冷场的尴尬局面。
一般都是一开始的时候会安排一个名气较大或者实力较强的人进行开场,随后便每隔几个人再穿插一个实力强的,让现场的观众一直保持激昂的热情并一直参与进来。此时比赛的前后顺序已经张贴在中楼的空地处,供大家观看知晓,旁边还竖了一个空的牌榜,届时会将一些姑娘表演的绝好诗词抄录下来,张贴在上面,让更多人观看欣赏,不过抄录的时候自然也会问清楚是哪个才子所写,然后标注上去。
才子的诗词靠着佳人传唱扬名,佳人则靠着才子的诗词提升名气,风流雅事不外如是。
待到午时,便陆陆续续有人持着邀请函进入醉仙楼了,也有很多交了钱进来的,位置只有这么多,有时候位置稍好的不提前过来还真抢不到。往日里红袖麝月袭人等人都会排到每一栋楼里当值,客人进入这栋楼一般都会出面招待,说上几句话,今日却已不用,都由官府出面,只是让服务员听官府差遣罢了。官府告知什么楼几层,什么位置,服务员便将人恭送过去。
后来狂公、吕老也都过来了,这两人过来,曹奕自然要专门到他们的雅座去拜访,于是便带着红袖去问好,结果狂公正好跑到吕老的雅座里,说反正一人看着也是无聊,索性就呆一起好了,另外的雅座就让官府之人收回去,不管是安排给其他人还是卖掉,都可以。
曹奕于是并让红袖安排富贵蛋、青莲酒以及其他一些菜肴送过来,笑着说道:“两位宿老平素都不愿意过来,今日难得到此,小子我自然要盛情款待一番!”末了曹奕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狂公、吕老,这些东西都不要钱,放开了吃都没有关系!如若吃得还不够尽兴,打包也行!”
当然这也只是一句玩笑话了,凭借这两位的身份地位,又岂会做如此之事。两人皆笑骂道:“滚蛋!”笑完之后狂公坐在那里,乜斜地看着曹奕,调侃道:“以昭正你江宁第一才子的名号,想必有很多姑娘宁愿自荐枕席以要换取你的诗词把!来给老夫说说,这次你又给谁写了几首诗词来着?”
曹奕被狂公如此调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狂公见此情景,睁大眼睛八卦地问道,“怎么,昭正小友你这次还真给人写了诗词不成?”
曹奕点头,“前几日我那富贵蛋和花语香皂上市时,曾邀请金风楼的鱼玄机来给香皂做代言,想必狂公吕老亦有耳闻,所以当时便答应给她几首诗词,前几日正巧有空,便写了四首送过去。”
吕老这时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一提起这‘代言’我就生气,好端端的‘其代予言’被你用成现在的代言人,真是有辱斯文!”
狂公哈哈大笑:“吕公你可勿怪昭正,此等代言,标新立异,效果卓然,孔圣人都曾言明,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所以这出自《尚书》的‘代言’二字,是被昭正活学活用罢了,正好遂了孔圣人的意愿。”
吕老手指指着狂公一时吹胡子瞪眼,气愤地说道:“狂公你……你……岂能如此胡搅蛮缠!”
“老师,狂公只是狂放不羁、有魏晋遗风罢了!所以兴之所至,随心所欲!”曹奕笑着说道。
“哈哈,还是昭正懂我!”狂公开心地笑道。
曹奕在雅座里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去拜访知府杨公了,作为本次花魁大赛的主办方和真正的裁决者,也是他从江宁城中厢军营地练武场空地、白鹭洲外大草地和醉仙楼三种选择中一手拍板决定了花魁比赛的举办地放在醉仙楼里。这本就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一来厢军营地练武场举办青楼盛会终究名声不好,白鹭洲呢又稍显路途遥远,尤其是晚上来回更不方便,唯有醉仙楼既有足够大的场地,且就在秦淮河边,届时十里秦淮过百青楼皆可乘画舫而至,异常方便。
“杨公,多谢你将花魁比赛举办地选在醉仙楼,晚辈感激不尽!”曹奕对着杨公施了一个晚辈里。
“哈哈,世侄无需多礼,本身就是你这醉仙楼条件最好,我也只是三者之中选了个最合适的,况且也是我们官府占了你的便宜,征用了你的酒楼,让你少营业三天,不过世侄你放心,在其他方面,我肯定会补偿与你的。”杨公并没有具体说有何补偿,曹奕自然也不会多问,前几日王叔前去杭州购买西湖边的土地,正是杨公写了一封给杭州知州的书信,让王叔带过去,这才如此轻松地促成了这笔买卖,曹奕对此自然感激。
“杨公,你的酒水佳肴晚辈先给你送上,如若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杨公待会儿通知服务员即可,这一桌算晚辈请杨公的,还请杨公赏个薄脸,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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