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初之梦（下）
紫衣女子也不慌张，待斧影离自己还有数丈远近时，轻启朱唇，一口混沌仙元喷出，瞬间化作一柄巨剑，剑尖直抵斧刃，只听“咔嚓”一声轻响，斧影出现一片龟裂，瞬息之间化作一片蓝色光点漫撒天空。
祸辜环闷哼一声，一股巨力将他和搬山巨虎兽向后推出数十里，“噗！”一口鲜血喷出，巨虎兽额顶被染成一片鲜红。
“好霸道的一气化仙罡……”巨伞之下的老者双目闪过一丝精光，不觉喃喃自语道，“那人说的不错，此女不除，我天祸一族绝难推翻这都天圣教！”
此时从仙车旁龙军之中又飞出一员小将，胯下乘一匹熬雷螭，身着银盔银甲，面白无须，只是眼神看起来阴鸷无比。
此人飞到巨伞旁边说道：“老祖宗，大哥一击就被那女子打的吐了血，当真是废物的很，不如换我上去，不出三合便斩了她！”
老者斜眼看了看那员小将，目光又回到战场之上，慢慢说道：“辜星，你太小看这女子了，这一击慢说是你大哥，便是换了我去，八成也是要受伤的……”
祸辜星面色一变说道：“什么！难道连老祖宗您也接不下这一击？”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击名叫一气化仙罡，乃是那都天圣主的独门绝技，以一口混沌仙元化作剑罡，看似简单，实则蕴含天地间之大道，乃是集诸般法门之大成的至简招术，霸道无匹！你大哥能硬接这一剑只是吐了口血，说明他的修为又长进不少啊。”
祸辜星闻听面色又是一变，显得颇不耐烦：“且，既是我大哥能接下，我也能接下，老祖宗，不如我与您一起出手，直接杀了这女子就是……”
老者不等他说完，便桀桀怪笑起来说道：“直接杀了她，你说的简单，我看这女子所用不过一、二成功力，便是咱们齐上，又有几分胜算？”
祸辜星皱眉道：“老祖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等我大哥被她活活打死不成？”
老者摇摇头说道：“哎……出发之时你大哥便来求我，让他单独会一会这护教龙女，不许咱们帮他，而且……而且辜环早在五十年前便留下了魂种，我看从那时起，他便有了求死之心……”
祸辜星扭头看向战场，看了看大哥，虽然胸前已经染满鲜血，但目光却出奇的平静，甚至还有些期待之意。
“哎……老祖宗，我看大哥死志已坚，原来……原来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深……”
老者又轻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目，似是不忍再看。
此时紫衣女子喷出的巨剑仍然没有消失，反而开始吸收四周的灵气，虚空之中响起密集的破空尖啸，方圆几百里范围内的灵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巨剑越来越大，横在半空仿佛一艘遮天盖地的战舰。
“大衍万剑！”随着紫衣女子一声娇喝，巨剑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分化开，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三五个呼吸之后，苍穹之上便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密密麻麻全是剑芒！
这时在下方观战的凯丽已经看傻了，天空中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剑，怕是有几亿甚至几十亿之多，每一柄剑都释放着威压，就算隔着九龙帕的结界，她也能感受到战栗。
“这……这一招……竟然如此厉害么……”凯丽自言自语道。
阿山说道：“怎么，丽丽姐见过这一招？”
“是……”凯丽想起了不愉快的事。
阿山又道：“那丽丽姐见谁用过呢？”
凯丽哼了一声说道：“一个小坏蛋，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坏蛋，不过他用的远不如这个大姐姐，一口气只能喷出八只剑去……”
阿山双目一亮道：“哦？那丽丽姐说的这个小坏蛋在什么地方？”
凯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我怎么忘记了，这都是梦啊，一会梦醒了就好了……”
阿山眉头一皱说道：“丽丽姐，谁告诉你这是个梦的？”
凯丽笑了笑，似乎刚才的紧张感都消失了：“阿山，我当然知道这是梦了，现实里哪有这么厉害的人？这不是梦是什么？”
阿山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又悄悄向凯丽挪了一步。
祸辜环看着满天的剑芒，突然咧嘴笑了，笑的开心至极，就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哈哈哈哈！！不愧是护教龙女，这一招堪称无敌，想我祸族之内无人能挡！不过，这招若是要杀我，却还不够！”
说罢，祸辜环翻身下了坐骑，冲身后仙车中的老者一躬到地，说道：“老祖宗，请启遮天宝伞！还恕环儿不能再为祸族效力！”
然后祸辜环又看向了祸辜星，目光柔和了许多：“星儿，今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大哥已经留下魂种，无需伤悲，我去也！！”
说完之后，祸辜环回身不再看他。
祸辜星紧紧盯住祸辜环，一言不发，只是双拳紧握，一字一句道：“老祖宗，大哥……大哥他……”
老者微睁双目，手中木杖轻轻一点仙车上的云罗大伞，一股柔和的金光将仙车周围方圆百里范围牢牢围住，漫天修士也都飞进了金光之内。
“辜星，我祸族有四大禁术，你大哥得传其一，名叫星祸术，此术乃是禁术中破坏力第一，待会你要仔细观瞧，对你的修行有莫大好处……只是……只是你大哥……哎……”
祸辜星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明白，此术一出，大哥必定身死道消，自己与他争了多少年，但毕竟是兄弟血亲，想及刚刚还说大哥是废物，祸辜星内心里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内疚之感，但转念之间，他便将这丝情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对眼前这个紫衣女子无限的恨意。
祸辜环双目紧盯前面的女子，突然间手起掌落竟拍碎了自己前胸的护心宝镜，接着一声大吼，右手直插进心脏，可他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显露出痛苦，反而带着一种狂热。
祸辜环右手在心脏处一阵搅动，然后猛然抽出，手中赫然攥着六条血红色的链子，一端是锥形，一端则连着祸辜环的心脏。
紫衣女子看着眼前大汉胸前的血窟窿，一颗鼓鼓跳动的心脏，还有那六条血淋淋链子，眉头紧皱，忽然间她心中一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伸指点向空中，漫天飞剑中立刻飞出八只钉向祸辜环。
祸辜环咧嘴一笑，左手一拍巨斧，只见那巨斧一阵摇晃，从上面飞出一个蓝发少年，这少年一出来，就死死盯着祸辜环。
“是时候了么？”少年问道。
“不错！”祸辜环答道。
少年点点头，一字一句说道：“好！辜环，我身为斧灵跟随你七万零三十五年又十天，你我情同兄弟，今日你死志已坚，我不问你，亦不劝你，只与你并肩最后一战！”
“哈哈哈哈！！！”祸辜环狂笑道，“好！你我兄弟并肩一战！我要用星祸之术，你来挡那一气化仙罡，若你先走，便在虚空之中等我一等！”
“啊！！！！！！！！！”
祸辜环狂吼一声，将手中锁链抛向天空，六只尖锥分向苍穹，直钉进太空。
另一边八只飞剑呼啸袭来，少年斧灵浑身一抖化作百丈巨人，双手猛向飞剑打去。
“噗噗噗噗！”
八只飞剑钉进少年斧灵掌中，巨掌之上如同插了几根牙签，但飞剑余力不消依然慢慢向前推进，隐隐有穿手而过的趋势。少年斧灵一声闷吼，双臂爆出青筋，满嘴的牙齿都已咬碎，才将八只飞剑去势停住，却也累的连连喘息。
紫衣女子见状，轻叹一声：“好个忠义的器灵，可惜你跟错了主人！”说罢又向空中一点，千只飞剑应声而出。
少年见状，惨笑一声，回头望了望祸辜环，转身向他走去，然后盘膝坐在祸辜环身前，以背向飞剑。
祸辜环抬头看了看少年，点头道：“走好！”
少年笑了，笑的灿烂至极：“等你！”
“噗噗噗噗噗！！”一阵密集的声音接连响起，足足响了十几个呼吸。
此刻少年后背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飞剑，可是他并没有痛苦之色，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百丈巨人渐渐化为虚影，空中只剩下一柄巨斧，斧身上遍布裂痕，似乎一阵风来便能将它吹得粉碎。原本巨斧通体泛着蓝色的光芒也消失了，看上去和凡间的铁斧相似。
又过了几个呼吸，巨斧终于承受不住这千只飞剑的力量，“轰！！”一声巨响，巨斧与飞剑一同炸碎开来，化作点点星芒散落在空中。
紫衣女子又叹了口气，忽地伸出手来虚空一捞，从刚刚爆炸的地方抓起一团蓝光，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只是这少年时隐时现，而且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真是件好兵器，竟生出器魂来！”紫衣女子不由得赞道，“祸辜环，你既已留下魂种，我便帮你一帮，这器魂我不伤它，待你身死道消之时，我将它逐入虚空，将来你若转世，或许与这器魂还有缘分！”
祸辜环闻听猛然抬头，双目竟有些湿润，沉默片刻说道：“多谢！！”
谢字出口，祸辜环伸出右手攥住了六条锁链，开始缓缓往回拽。
飞鸿界外。
飞鸿界从诞生之时起便有六颗卫星守护，由于这六颗卫星颜色血红，因此飞鸿界的人都叫它们“六相血月”。
此刻六颗血月之上已经被锁链完全包裹住，而且还发出一种诡异的“咕咚”声，似是人的心跳被放大无数倍之后的声音。
紫衣女子抬头观望，她已经发现飞鸿界外似乎有动静。
“咕咚！”
“咕咚！！”
“咕咚！！！”
心跳声愈来愈大，整个飞鸿界都充满了这种声音。
祸辜环扯动越来越慢，似乎锁链另一端的东西极为沉重。
“原来如此！”紫衣女子柳眉一挑说道，“果然是祸族的手段，你要引六相血月冲撞飞鸿界？”
祸辜环喘着粗气，双臂时不时窜出几股鲜血，似是用力过度所致。
“不错……我以锁心链牵引六相血月……不知……不知龙女姑娘……能否接下……接下这招！”
“啊！！”祸辜环一声惨叫，双臂竟碎成血块。
六条锁链猛的向天外倒退而去，祸辜环强忍剧痛，双腿用力钉在虚空，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住胸前的锁链，喉咙中发出一阵低吼，鲜血随吼声迸出。
“咔嚓！咔嚓！！”
祸辜环满口牙齿皆碎，他竟以牙床咬住锁链，碎牙和着血水顺他口边流下。此时祸辜环双目几乎瞪出血来，六条锁链终于不再倒退，反而又向内开始缓缓移动。
在下方观战的阿山见状，连喊两声：“好将军！好汉子！”
凯丽则是双手捂脸，心中一阵发毛，心道这男人也太狠了，这绝对是个噩梦！
仙车中的老者微睁了双目，缓缓摇摇头道：“辜环是我祸族万世不出的天才，就单这份狠劲儿，就强过星儿你百倍！”
一旁的祸辜星也不再争辩，只攥紧了拳头，一动不动的看着。
这时紫衣女子也看得有些不忍，轻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若我与你个痛快，也强过这等折磨……”
祸辜环的脑袋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摇头，两肩膀之下空空如也，身体也在不停颤抖。
紫衣女子已经明白，多说已经无意：“也罢，你既然如此搏命，我也要你见识一下都天教的手段！”
话音刚落，紫衣女子手掐灵诀，向前一推，口中轻呼：“剑瀑！！”
“呜！！！！！”
苍穹之上所有飞剑都发出一声剑鸣，数十亿剑尖同时指向祸辜环，远处看去，仿佛星河决口，一道宽几十里的剑瀑布当空冲下。
祸辜环翻眼看了看，心中暗道，此次再难逃过了。祸辜环艰难之中抖了抖身子，鲜血、碎肉又迸出不少，但从他怀中却飞出数百万件法宝来。
青灯佛莲、飞剑仙印、各式兵器等等等等，这都是祸辜环一生积蓄，此刻竟全部放出去，只为阻一阻那剑瀑。
“叮叮叮叮！！”
剑瀑前锋与这些法宝刚一接触，就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或一剑毁一宝，或数剑毁一宝，抑或剑宝同毁，天上便如下起了一场暴雨，只是雨滴皆是灵宝法宝的碎片，看上去绚烂至极。
十几个呼吸过去，数百万法宝竟已毁了大半，祸辜环拼命拉着锁链，只想在法宝毁灭殆尽之前，将星祸之术完成，那时也死而无憾了。
可是他仍然低估了紫衣女子的实力，怕是再有十个呼吸的功夫，自己便要被这剑瀑淹没了。
“昂！！！”
祸辜环的舌头已经被锁链磨的只剩下一小节，吼出声来都变音了，他将修为提升到极致，甚至不惜燃烧本命真元。片刻之后，祸辜环的左腿渐渐化为尘土，里面的本命真元已经消耗殆尽，又过了三个呼吸，右腿也就烧完了。可是那六相血月依然没有进入轨道。
就在祸辜环心生绝望之时，忽听耳边有人喊他：“元帅莫慌，我来也！！！”
只见仙车方向冲出一只军队，分四阵，每阵皆有百万军士，其修为皆在仙王上下，为首的正是虎贲军副帅，名叫祸督，他自幼跟随祸辜环，情若父子，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再也忍不住了，率麾下所有虎贲将士要支援祸辜环。
“大胆！！”
祸辜星一声大喝，“虎贲元帅出发之前就曾下令，今日你等不得出战！祸督，你要抗令不成！”
“哈哈哈哈！！”
祸督一阵狂笑，然后手指祸辜星骂道：“枉你还是我家元帅的兄弟，如今见到我家元帅将死，也不出手救上一救，我等跟随元帅出生入死多年，绝不会坐视不理，什么军令！去他娘的吧！我只知道，今天便是死，也要与我家元帅死在一起！”
话音刚落，四百万虎贲军同时大喝：“死在一起！！！”声音贯彻九霄。
祸辜星闻听大怒，便要提坐骑冲过去。
这时仙车中的老者伸出手中木杖一揽，挡住了祸辜星，同时低声说道：“星儿不可鲁莽，他们要与辜环同生共死，便成全了他们吧，我有要事说与你听！”
祸辜星一愣说道：“老祖宗……”
老者微微摇头，传音道：“星儿，你也看到了，这女子绝不可力敌，你大哥的夺天斧乃是天生地养的道宝，却连二十个呼吸都挡不住，你我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你仔细观瞧，那女子下面有两人。”
祸辜星顺老者眼神看去，果然，紫衣女子正下方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小姑娘。
“这男童应该就是那人所说的魔主嫪毐山，是都天圣主的二弟子，只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修为倒退至大罗金仙巅峰，而那小女孩我便不知道了，那人没跟我说过，不过我刚看了看，只是个凡人之身。”
祸辜星也传音道：“老祖宗的意思是擒下那嫪毐山？”
“不错！还有那凡人。”
“凡人？老祖宗，那凡人顺手杀了就是，要她何用？”
“星儿，你要动动脑子，那护教龙女修为无限接近混元道果，怎会无故保护一个凡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我看，这凡人身上多半有什么秘密！”
“这……老祖宗教训的是，那星儿我该如何做？”
老者沉吟半晌传音道：“我看你大哥和虎贲军撑不了几时便都要死，待会你等我号令，不要动用龙骧军，我给你一千罗睺魔偶……”
“什么！”祸辜星一惊，几乎喊出声来，随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冷静一番，“老祖宗，那罗睺魔偶可是都天四军之一的罗睺军？”
“不错！这是那人借与我用的，这些魔偶皆相当于道尊修为，一会你大哥若是能用出星祸之术，那女子必定忙于防守，此时你带魔偶去偷袭那少年和凡人女子，多半可以让护教龙女分心，那时我自由办法对付她，你可记住了？”
祸辜星点点头不再言语，心中还稍稍有些兴奋，早就听说罗睺大军之威，传说都天四军之中，便以这罗睺军最为残忍暴戾，战斗力远超其他三军，皆因为这里的军士都不是生灵，乃是魔主嫪毐山和都天圣主一起研究出来的战争兵器，以天才地宝炼制身躯，内中刻画阵法，再以混沌仙元气驱动，所以战斗起来勇不畏死，杀起敌来也是不带半分怜悯，而且只听主人号令行事，绝无背叛之险。
祸辜星正盘算着如何破了那九龙帕，就看前去支援祸辜环的虎贲军已经结好了阵势，一军在前，三军抵后，一面巨盾虚影出现在阵前，这是虎贲军最强防御之法，名为拒天盾。
祸辜环看得清楚，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手下弟兄忠义，愿意跟自己同生共死；而悲的则是今日众弟兄难逃一死，原本想自己一死了之也就罢了，可没想到还是连累上了四百万将士。
这拒天盾的威力祸辜环比谁都清楚，若对上寻常修士，便是百万千万亦所不惧，任你道术仙法狂轰滥炸，也能挡上些时分，那时早已有了反击的手段，可如今对上这逆天的一气化仙罡来，祸辜环心中是丝毫把握也没有，唯愿自己的这几百万兄弟能保得性命而已。
不出祸辜环意料，剑瀑刚一接触拒天盾，前军的百万虎贲军便齐齐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巨盾虚影一番晃动，祸督紧咬牙关，手中灵诀不敢有差，眼瞧着无数飞剑落在巨盾之上，宛如一片光幕砸来，祸督心中叫苦，这哪里是什么剑瀑，明明是天外星河坠下，可是看着身后残缺不全的祸辜环，祸督一股狠劲也上来了。
“众兄弟听令！”祸督强顶压力开口喊道，“今日咱们除了与元帅同生共死之外，亦无他选，为今之计只有豁出性命去，盾在人在，盾若碎了，我们便以肉身去挡！”
“得令！！！”四百万人同时应道。
只见前军众人均咬破了舌尖，一口口本命真元喷到巨盾之上，后三军随时准备替换昏迷之人。
剑瀑是越来越强，但这巨盾却也越来越凝实。
紫衣女子暗暗点头，心道这祸辜环却是个人物，英雄不畏死，众将皆用命，可惜生在祸族，若不然真可以一交。
“祸辜环！”紫衣女子终于动容，“好一个拒天盾阵，只可惜了这几百万好儿男的性命，我身为都天教护教龙女，今日必护这飞鸿一界，所以，我要破你的拒天盾，盾破之时，便是你与这些将士身死之时，你可莫要怨我！”
“哈哈哈哈！”祸督大笑道，“你这女子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有本事，便破一破老子这大阵，若破了阵去，你我各为其主，我等绝不怨恨与你！！”
“好！”紫衣女子杏目圆睁，伸出左手挽了挽袖子，露出白玉相似的半截右臂，轻轻向前一压，“真龙十二解！太乙殁界碎！”
仙车中的老者闻听大惊，倒抽一口凉气，赶忙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全部放出防御法宝，后退三十万里！快！！快！！！快！！！！”
老者话音一落也不管其他人，一点仙车便向后急飞而去，祸辜星见状也赶紧放出一盏琉璃灯旋与身前，令旗一招，紧催胯下熬雷兽，也向着老者方向追过去。
“老祖宗等等我！！”
老者回头一看，也不言语，张开手掌虚空一抓，一只黑色大手将祸辜星拽进仙车之中。
“老祖宗……为何如此慌张？”祸辜星在老者身边坐下问道。
“天龙十二解！天龙十二解！！”老者双目精光闪烁，口中喃喃道，“原来这世间真有天龙十二解！”
“什么天龙十二解？”祸辜星听得一头雾水。
“嘿嘿！”老者紧张地望向身后，“宇宙诞生之初，便只有一龙一凤一灵，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动，这龙祖和凤祖的血脉便会慢慢退化，如今的龙族只有通过修行天龙真解之法来找回龙祖之力……”
“哦……”祸辜星恍然大悟，“可是老祖宗，这天龙真解不是只有九篇吗？”
“不错！传说龙族至高功法便是天龙九解，每修成一解，便会向龙祖靠近一些，九解修得圆满了，便可返祖成为太初祖龙，”老者说到此处，又摇摇头，“可是那人对我说过，其实龙族至高的功法并不是天龙九解，而是天龙十二解，若修完十二解，便相当于证了混沌道果，那时我还不相信，可如今……”
“嗨……”祸辜星笑道，“老祖宗也太小心了，我看着女子未必真修成十二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嘿！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老者似是想起什么，“太乙殁界碎！十万年前，都天圣主便是以这一式，一掌灭了咱们六位祸祖，而其中，就有我的祖辈在内！这太乙殁界碎，只有混元道果的修为才用的出，所以这女子绝不是虚张声势，看来……看来还是要用那件东西了……”
祸辜星本要再问，却听得耳轮中一声巨响，便如巨山撞上巨钟一般，几乎把他耳朵震出血来。
紫衣女子飞身向前，轻飘飘一掌落在了巨盾之上，刹那间，时间似乎停止了，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按，竟是把时间都震停了。
“铛！！！！！！！”
随着一声巨响，拒天盾前军所有将士的身躯一同被震成了血雾，一条裂纹从下至上贯通了整个巨盾。祸督当即身死。这一掌掌势不消，向四面八方散开，以紫衣女子为中心，方圆二十万里之内，所有高山丘陵、江海湖泊皆被震成细雾。
“哗啦哗啦哗啦！！”巨盾应声而破！
如今剑瀑毫无阻碍，又开始倾泻而去。
虎贲军后三军将士见祸督已死，也来不及悲伤，再结阵已经来不及，只得按之前的军令，皆以肉身去挡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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