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离开的承诺
蔡金全带人寻找失踪的队员李环，由于他之前进过农家，里面情况诡异莫测，使得他在寻找的时候不敢轻易进入农家，只能在外面寻找，因此错过了已经走进一家农家的李环。别说一个多小时找不到，就是更长时间，他们也找不到。
就在皮良楚他们在康家院子里蒙头大睡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疫情在7月4日之前呈现点状或者小范围面状的扩散；7月4日这天，呈现出线状和中等范围的面状扩散；7月5日这天，终于出现了大面积和大范围点线面的几何级数扩散。
千万人口大城策达已经开始全面封城，感染区和非感染区出现犬牙交错。全城市民被要求待在家中，不能外出。
7月5日下午5点，皮良楚他们再次开始吃饭的时候，策达城区几乎变成了空城。
感染区和非感染区之间的防卫力量还比较薄弱，因此，感染区仍然不断扩张着。从地图上看，800平方公里的策达主城区感染区面积在7月5日零点到下午5点已经从7平方公里范围扩大了十多倍，达到了110多平方公里。
有些非感染区被周边三四个感染区包围，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由于情况恶化的非常迅速非常严重，感染区当中尚未被感染的人群或者家庭或者公司或者工厂或者学校或者小区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稍有不慎，或者混入了潜伏感染者，很快就会变成感染区。
正是因为感染区的扩张速度过快，省应急指挥中心已经转移了一次。如果不转移，很可能被感染区包围，无法再保证通过地面方式安全的进出，而只能依托空中方式。
全国的专家开始有些束手无策，甚至连国际知名专家连线之后也无计可施，不过国际社会上的一些相关国际组织和友好国家的专家正在赶来一线，了解疫情发展的真实情况。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风景。
全国各省各地都派出了支援部队进行支援，通过海陆空立体方式源源不断的送来救援物资。临近的一些省市也正在开会进行论证是否需要加强应急级别，采取更强有力的防控举措，以避免出现更多的地方沦陷。
如果这次事件仅仅只是发生在一个城市、或者发生在一个省，也许局面就更容易控制一些。当然，这只是如果，而不是现实。
为了保证有生力量能够在之后的防控工作中发挥作用，也避免出现杯水车薪反而助燃的局面，省里已经停止了小范围的救援处置。做出这样的决定非常艰难，很可能会因此而造成一些尚未感染区域的感染。
所谓丢车保帅，就是在考虑全局的情况下，不能不选择性放弃一些次要的利益，甚至放弃一些非常重要的利益来保证最后的全局能够赢得胜利。
到7月5日下午5点，省里总共派出了十八个应急处置小组，加上其他外省市支援的人员组成的六个应急处置小组，几乎都没能完成处置任务，不是已经成为新的感染人群，就是被封闭在某些区域，已经很难安全离开或者再继续进行处置工作。
7月5日晚，经过上级的同意，省里不再派出应急小组，所有剩余的资源集中起来，形成三个重要的“据点式”安全区，为最后的反攻积蓄保存力量。同时，在十八个重要的出省通道上建立了据点，严格禁止外省非救援力量和资源进省，更进一步还严禁本省的车辆、人员离开。
临近的几个省市也派出大量人员在相邻地区进行严查死守，隔绝扩散。
不过，这十八个重要出省通道只是航空线、高铁线、普铁线、高速公路线、大江水运线、国道线、省道线等主要通路节点，其他多如牛毛的低等级道路、普及的村道、各种尚未开展客运服务的中小河流等，防不胜防！
情况之恶劣，可以想见。
皮良楚并没有和女儿睡在一个房间，女儿碗碗在家单独住自己的小房间，毕竟女儿跟着父亲很不方便。
当年离婚的时候，主要是儿子还比较小，又特别调皮，皮良楚的父母年龄大了，根本带不动儿子，只能希望女儿跟着皮良楚。
从小到大，女儿碗碗都跟着皮良楚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不像儿子跟着外公外婆，所以感情也更深。爷爷奶奶也喜欢孙子，可惜却只能选择孙女。
皮宁晚自己的选择也是跟着父亲，至于到底是因为母亲离家而去丢弃了她伤害了她还是其他原因，皮良楚很难搞清楚明白。
女儿在家主要都跟着奶奶，等到读书的时候才有了自己的小房间独立生活。现在需要人照顾，皮良楚内心希望是宣银彤帮助他。
由于房间有限，皮良楚、郝宇宽、列徐盛、古青木四人住在一个房间，其他人也差不多各自组合。郭勇义没能如愿以偿，他只是获得了住在孔江、杨篆的房间隔壁房间的优待。
好好睡了一觉，大家都神清气爽，精神充沛。
吃饭的时候，皮良楚和列徐盛探讨了接下来的行动。
皮良楚的意思是让其他人留在这个院子里，有吃有住，而且这个地方的结构非常利于防范，就算外面世界已经满街感染，也可以用院墙阻挡。只要能够等到救援力量的安置或者整个局面扭转，那么等上一两个月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列徐盛也同意皮良楚的意思，不过他和皮良楚一样，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去寻找自己的儿子，如果儿子和前妻不幸已经感染，那至少也要见上一见，同时想办法送医院治疗；如果儿子尚未感染，处于危机当中，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父亲，那就必须帮助儿子寻找到真正的安全区躲过这场大风暴。
关于谁留下谁离开的分派，那是完全按照自主自愿的原则进行的。
“穆大叔他们呢？我们难道不管他们？”郝宇宽的话提醒了皮良楚。
是啊，当时离开火车时，因为情况紧急，大家无法带走受了重伤的穆近河、张康、陈阳等人。
“他们应该——”郭勇义的话还没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中听。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回去看看。这是承诺，也是做人的原则。”皮良楚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又没有车，他们现在是否已经感染，甚至已经——我们应该冒这个风险吗？”孔江说出了不好说出口的大家心中的意思。她虽然没有和穆近河等人见过，不过已经听郭勇义说过自己的情况，也提到过穆近河和张康等人。
“就算我们有车，也开不到铁路那里，从停车的地方去火车上起码一两公里。如果他们早就已经——我们只是徒劳无功，而且造成新的严重危险。再说了，他们当时已经伤的很重，就算把他们找到，送到哪里去？接到这里来，他们的伤不治疗肯定不行。送到医院去，医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总之，我觉得不是我们放弃了他们，实际上我们现在这算自救，完成了一定的自救，既没有找到救援力量，也没有找到能够给他们提供安全庇护的场所。”池静莉是15号车厢里的乘客，清楚事情的前前后后。
“皮哥，我看——”列徐盛很为难，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们当初承诺的是寻求帮助寻找救援力量没错，现在我们尚未找到救援力量也没错，不过我记得我们说过，只要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去接他们的。这个我记得很清楚，我相信你们也应该还记得。”皮良楚的意思是列徐盛、郝宇宽、郭勇义、奚照、池静莉、宣银彤等15号车厢的人。至于古青木、杨篆、孔江当时都不在15号车厢，也不认识穆近河等人。
“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对他们进行救治，就算费心费力的去把他们接过来，他们的伤也未必能够好，说到底，我们还是无能为力，我们自身难保，还谈什么救助他们？”池静莉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皮良楚发现，除了郝宇宽和宣银彤之外，其他人就算没说话，其实都反对他的意见。列徐盛应该处于矛盾当中，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神情。
“不管皮哥你怎么说，我都决定跟随你！”郝宇宽适时的表达了对皮良楚的支持。
“不管你觉得我是否能够帮助你，是不是有用，我也决定支持你。”宣银彤也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皮良楚在郝宇宽的肩头上轻轻的捏了捏，表达了谢意，对宣银彤则用点头的方式表达的感激。
“你们要送死，别拉着我们。”杨篆见宣银彤和皮良楚的关系更加热络起来，心中本来就有气，加上这个争论本来她就觉得皮良楚的观点太过于愚蠢和刻板。
“我从未拉着你们，也不会拉着你们。现在的情况下，你们做什么选择我都理解，都支持。”皮良楚淡淡的说。
其实皮良楚的内心还是非常矛盾的，他希望宣银彤帮助她照顾女儿，两人都留在院子里，自己则带上几个男人一起去救援穆近河他们。他知道风险，因此不太愿意带着女儿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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