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止渊缓缓偏头，淡淡看向他，“喜新厌旧？”
“废话，人都会喜新厌旧！”薄君烈躺在了他的身侧，没好气道：“习惯了的东西，你还会珍惜在意么？就像男女谈恋爱，一开始热火朝天，爱得死去活来，然后呢？最后不还是彼此习惯，彼此冷战，彼此不再珍惜！”
“说的你，好像经历过。”
“老子是没经历过，但老子不是不懂！”薄君烈一副说教的口吻。
静默了片刻，薄止渊淡淡道：“但我不会。”
“不会什么？”
“喜新厌旧。”
薄君烈嗤笑一声，“你确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是男人，大家什么样，心里都有数点。男人，就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生物，喜欢你时，你可以是他的全世界，厌倦了时，所有的承诺和誓言，都可以通通当做放屁。”
“你是不是，以前做过渣男？”薄止渊忽然淡淡笑了。
“放屁，老子还是黄花小处男，但老子就是知道，男人没个好东西！”薄君烈非常肯定。
“小.....处男？”
薄止渊淡淡缓缓咀嚼这三个字，菲薄的朱唇笑意更浓了。
“你笑什么？”薄君烈拧眉。
“没笑你。”
“卧槽，我的四弟也会笑了，万年铁树开花，说吧，想到谁了？”
“她。”
“你那个没睡过的女朋友？”
薄止渊淡淡道：“嗯。”
“她嘲笑过你是小处男？”薄君烈忽然来了兴致，总想探听点八卦。
“嗯。”薄止渊慢慢回忆，说的字字清晰，“一开始认识时，她很黏，也很霸道，更甚至不知羞耻，非要叫我......”
“叫你什么？”
“小哥哥。”
薄君烈：“......”那女孩特么的眼瞎了吧？就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还配叫小哥哥？
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聆听这些事情的人，薄止渊愿意开口说话，“她总喊我小哥哥，馋我的身体，调戏我，撩我，我明明......”
“明明都有反应了，却装着若无其事，满脸高冷禁欲，不给人家么？”薄君烈一语中的，嗤嗤笑了起来。
“嗯。”
“被老子猜对了！”
“嗯。”
薄君烈是真觉得好玩，“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活该，人家女孩子馋你的时候，就从了算了，装什么高冷？现在还是特么小处男，想睡人家，都睡不着了！你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是挺后悔。”
此刻的薄止渊，内心是愉悦的。
他跟别人说他和她之间的事，竟也有幸福的感觉。
“所以说，这次回去，你特么给老子给力点，睡不到，别说你是老子弟弟！”
薄止渊也学他，插刀，“告诉你见识，六弟已经睡过他喜欢的女孩子了。”
薄君烈：“......”
特么的，比他小十岁的六弟薄起南，都不是小处男了，他32岁了，竟然还是个处男！
这算不算一个悲伤的故事？
呵呵，四弟，你以为就你会插刀？
哥今天叫你知道，什么才是插刀教教主！
“四弟，刚才不是提到喜新厌旧么？你喜欢的女孩，以前想睡你，那是因为你对她而言，有新鲜感，但当她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在她眼里也就不过如此了。你就是她的旧爱，你消失了，她很快就会找到新欢。”
薄止渊：“......”
想到，她可能会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就要发狂。
“四弟，你遇到女人，也逃脱不了卑微的命运啊！”
对于卑微这个词，薄止渊并不排斥，沉默片刻后，他缓缓道：“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四弟？”
“我觉得，我很无趣，她太耀眼，我没有任何安全感，不说失去不失去，就没有拥有过她。”
薄君烈已经开始鼓掌了，他大开眼界，“四弟，你特么一个妥妥天之骄子，薄族世家的继承人掌舵者，竟然会觉得自己无趣。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嗯。”薄止渊很干脆承认了，在这个兄长面前，他没必要掩饰自己。
“四弟，你完了！你真的爱上她了！你已经，变得根本不像自己了！”
“这算爱？”薄止渊望着夜空的漫天星光，心脏处很是沉重。
“废话！你什么人，老子还不了解？你都变成这模样了，不是爱上她了是什么？你闲得蛋疼？”
“我不懂，是不是爱。”
但他知道，他想要她，这辈子，只想要她。
从来，没有对任何女性有想法，直到她闯入他的世界。
他骨子里冷血，却又偏执，独占欲可怕，他不知道，她爱上别的男人，他会变得怎样可怕。
毁天灭地，他都能做得出来。
他怕，他会直接将她圈禁起来，在他的世界里，让她永远见不到别的男人。
这种想法，是可怕的。
他想尊重她。
薄君烈啧啧了两声，道：“老四，你还是幸福的，知足吧，还有个人喜欢，你看老子，单了32年，单身狗，就算以前是名震京城的美男子又怎样？薄族世家的嫡长子，那又怎样？不还是没喜欢的女孩子么？”
静默几秒，薄止渊道：“你真的没喜欢的？十年前，那个女孩，是谁？”
闻言，薄君烈眼底的光亮忽然就黯淡了。
但夜很沉很黑，没人看的见他眼中的失落和黯然。
“放屁，她就是个傻子，老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她？洗洗睡吧。”
“没洗澡。”
“你还真是无趣，怪不得你喜欢的那女孩，会喜新厌旧。”
薄止渊：“......”
女人，不要和纳兰订婚。
如果我消失的这段时间，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我真的，会疯。
“睡觉，睡觉，俩大男人，像女人一样大晚上瞎聊天，老子困了！”
薄君烈翻了个身，假装睡觉。
但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盯着眼前的昏暗，他的心脏处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呼吸窒闷，有些往事控制不住，在脑海里翻腾.......
对于这个四弟，他是羡慕的。
至少，那个女孩还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
而他的那个女孩？
十年前，他不懂什么是喜欢，后知后觉，当他发现，他需要她，离不开她的时候，她却彻底消失了。
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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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