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猫和老鼠
“在我们村里,不守妇道的女人会被沉猪笼的。”宋幸生追过来,警告颜蓉,“是不是你前老公回来找你了?我一猜就知道是那样。大婶,我告诉你,你离他远点,那家伙不是好人。”
“你喝了多少酒?回去睡觉去。”颜蓉招手叫来聂丹妮和宋小丽,给她俩家门钥匙,让送宋幸生回去。
宋幸生被拽走,小凡和许乐来告辞。
“我送她们回去。”Mary指指卫生间的门,让她留步,并什么口袋里拿出把钥匙放在她手上。
卫生间的备用钥匙——
有了钥匙,颜蓉毫无困难地打开洗手间的门,闯了进来。
果然,原少儒是喝吐了,趴在马桶边,吐了个死去活来,一脸惨白。
颜蓉赶紧出去找了杯子,顺便接了一杯漱口水,给他。
“漱漱口吧。”
原少儒接过来,仰着脖子漱了一会,然后吐掉。
不知道是因为觉得丢人,还是在生气,他并不看颜蓉。
颜蓉蹲过去,信手帮他拍背,结果忘了手上的门,又将洗手间的门给合上了,而钥匙却在外面。
她记得,在米国他和凌向那次喝酒,酒量不止这么少,今晚怎么香槟、红酒醉成这样。
“真是,喝洋酒都会醉的人,怎么敢喝那么多香槟+红酒。”颜蓉微笑着打趣他,尽量不去注意他的狼狈。
她何尝不知道,原少儒醉酒的原因。
今晚,她真的伤到他了。
在她撞掉他的礼物,推开他,冲下去的时候,对原少儒来讲,便如同一种遗弃。
“原少儒……”颜蓉跪坐在他身侧。
想说道歉的话,又觉得这种话说出来相当于二次补刀,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道歉。
“这是什么,给我的啊!”颜蓉垂下眼帘,突然看到之前被她撞落的锦盒,伸出手,将锦盒拿了起来。
原少儒微微一惊,就要伸手去夺回锦盒。
可是,酒精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颜蓉已经将锦盒的盖子揭开来。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件堪称艺术品的琉璃制品。
一小人儿,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正在放风筝。
晨曦的光从底座映出来,照在小人精致而青春的脸上,笑靥俨然,而眉眼玲珑,赫然是颜蓉的模样。
只是,它已经打碎了,一条腿断成了两截,底座也有了一条很深的裂缝。
原来,他为她准备如此精美的礼物。
可是,却被她亲手打碎了。
“……很漂亮。”颜蓉怔了很久,才合起锦盒,微笑着看向原少儒,“我很喜欢,这是我这辈子收到得最好的生日礼物。”
只看一眼,便仿佛能回到从前的日子。
那一天,梅子被F大录取,她没有钱去上好的酒店庆祝,就带着梅子去佘山野炊。
那一刻女孩的脸,已经镌刻在水晶上,如斯鲜活。
只是……
她就只放过那一次风筝,他……
“已经坏了,我再给你换一份礼物……”原少儒低低地抗议着,仍然执意要将锦盒抢回去。
“不行,我就要这个,不许抢。”颜蓉赶紧将它藏到背后。
原少儒则探过身,非要抢到锦盒,却因为颜蓉的动作幅度太大,他整个人撞到了颜蓉的身上。
一个不妨,被原少儒直接压到了地板上。
洗手间不大,冰凉的瓷砖,马桶水箱里上水的声音,犹如火车穿过荒野,一点点,一点点,驶进心中。
原少儒并没有起身,他的手臂撑在颜蓉肩膀的两边,从上方望着她。
他的表情很专注,以至于颜蓉根本无法动弹。
“原少儒。”
她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原少儒却突然低下头,在颜蓉猝不及防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覆在了她的身上。
颜蓉吓坏了。
可是洗手间实在太小,想反抗根本使不上力,于是,她做了一个很傻很傻地动作。
一只手仅仅捂住嘴巴——
然而,原少儒并没有吻她,或者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浓重的呼吸,带着香槟+红酒的醇香,还有原少儒身上特有的清爽的味道,吹拂巫蛊的毒,浸透着她的皮肤。
颜蓉的另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却是不敢动。
大脑里想起梅子以前给她看的一个搞笑视频:一只老鼠被猫紧紧搂在怀里,旁边的配音猫说感动不?老鼠回答不敢动不敢动。
此时,躺在她身上的原少儒就是那只猫,而她就是那只老鼠。
同时,这又让她回想起凌向要带她私奔的那一晚。
现在的原少儒像极了那个夜晚的凌向,纯粹而脆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大孩子。
只可惜,他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
而是走在奔四的路上中年大叔和大婶。
“没事吧?”见原少儒突然沉默了,颜蓉反而有点担心了起来。
她知道,原少儒的酒品还算不错,即便喝醉了,也不过只是睡觉而已。
不过,他刚才的心情真的好吗,而且,地板那么冷,再躺下去,她的五脏庙就要闹起义了。
再说,她总不能和他睡在洗手间里吧。
等下刘彦回来,看到这副画面,该怎么想。
“没事。”原少儒闷闷地回答,显然,人还是清醒的。
“那先起来吧……”
这个姿势,实在太危险。
颜蓉非常不放心。
原少儒却还是没有动,或者说,他的人没有动,手却轻轻地动了起来。
他的手在地板上摸索着,吓的颜蓉差点叫出声。
原少儒找到了颜蓉捂在嘴巴上的手,然后,用力拉开地,轻轻地,握在手里。
颜蓉彻底不敢动了。
尽管他们已经公开要结婚,原少儒也一再表示想和他结婚,过简单的日子。
可她不行,她到目前为止,只和凌向一人滚过床单,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女儿。
可是,想一想,她都结婚十四年了,像这样简单的牵手动作,她和凌向之间都少得可怜。
而且,原少儒的动作太轻太小心,如此翼翼,就好像那盏已经碎掉的琉璃制品。
她已经伤过他一次,又怎能再将它打碎一次?
可是,就在颜蓉胡思乱想之际,所有的动作已经并不止于牵手。
原少儒的手指顺着她的指尖,掌腹,一寸寸,移了上来,划过她赤裸的胳膊,短袖,她的肩膀,微露的锁骨,又一路滑下去,仿佛是个初入尘世的婴孩,用手指去认识一个人的轮廓。
颜蓉想动,却又被他的另一只手制止了。
原少儒的动作轻柔而坚定,带着一种陌生的侵袭感,像狮王在巡视领地,但又淡淡的,并不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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