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无起应了一声，大殿陷入沉默，他开始消化今日所得。
这些信息，每一个都是惊世骇俗级，传将出去将颠覆一切，也就是无起的心理素质好，若是换成其他人，说不得此刻已经疯癫了。
良久之后，无起道：“和我说说另一界的事吧，那一界叫什么名字，历史是什么，社会构成究竟如何，怎么个大同法，里面的生灵全都是无境这个层面吗？”
“那一界叫作真相界，想要进去很简单，只要达到无境，然后通过真相之门就可以进入，至于其内部究竟如何，你的理解能力不够，和你说了你也理解不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真相之门？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我的心中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处所在，原来那里是通往真相界的门户。”
“是的，每一个拥有大同理念的生灵，都会无意中照映真相之门，而后产生寻觅之心，世间除你之外，很多人也都曾有此感应。”
“既然你不愿意提真相界，那就说说无境，这个总可以吧。”无起再次发问。
“哈哈，这个可以，但能不能理解，就看你自己了。所谓无境，就是本来没有的境界，在这一界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境界。无境的另一个名字，相信你应该熟悉，那就是我的著作《无可不可》。”
“无可不可？”
“对，无可不可，无可不可就是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什么人生，什么价值，什么意义，都可以从中得到体现，得到表达。当然，在达到无可不可之前，还有很多只拦路虎，这些阻碍都要一一跨越，否则永远也到达不了无境。”
“什么拦路虎？”
“不可胜数，不可证否，不可言传，不可向迩，不可理喻，不可名状，不可端倪，不可究诘，不可思议……不可救药……”
定数天君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不可”，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归纳起来就是一大堆“不可”，阻挡无可不可。
这些“不可”，没有具体事物，所指的都是概念级，还有些模棱两可，让人一时之间有些似懂非懂。
说懂了吧，一问三不知，说没懂吧，每一个“不可”都能延伸出无数具体事物。
无起同样似懂非懂，他也算耿直，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直接道：“你之前说的对，我的理解能力还不够。”
“慢慢来，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算起来你比我之前引导的很多生灵已经强很多了。当年有一批种子，那我可是记忆犹新，无论是我挑选的，还是其他十人挑选的，没有一根好苗子，无论如何引导，都笨得像一头猪，但没有办法，谁让系统选了他们。那一次，我们十一个老家伙坐在一起，一起替他们作弊，各种红绿灯全开，那一个纪元几乎相当于前面数十个纪元。终于，在我们联手培养之下，其中一个还是顺利地到达了无境，进入了真相界，我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活计还真是辛苦。”无起赞叹。
“是啊。”定数天君点头，“我举这个例子，一来是为了给你信心，修行之路，道路虽然曲折，但前途光明，只要自己不放弃，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会放弃，必要时候给你一些帮助也没什么，哪怕为此破例也在所不惜。二来，我也为你打一针预防针，你与其他被挑选者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其他被挑选者不一定有着与我等相同的理念，而存在这一理念的人，到最后会经历一次魔障，甚至会放弃这次机会，想要将自己的机会让给他人。”
“什么？还可以把机会让给他人？那我……”
“你看，我没有说到后头，我劝你不要慷他人之慨，机会以前可以让，但现在不可以了，这个漏洞已经被修复，你也不要想着把这个机会丢给芸芸众生中的任意一员，因为那意义不大，最重要的是耽误了这一界被同化的进程，也白费了我们十一个老家伙无数岁月来的心血，所以我提前把话说死，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吧，那开绿灯的事……”
“被挑选者全都是猪的情况不多，如果你真的不行，没有竞争过其他选手，那就等待下一次被挑中，继续去轮回。”
“呃……”无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今日我与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可以对外透露半点，无论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朋友，都不可以知晓，这也是世间的终极秘密，你知道吗？”定数天君突然一脸严肃。
“知道了。”无**点头，就此起身，准备告辞，但方走到殿门，又折返了回来。
“敖星、姬月、自在天女、风华，他们都在哪里？还有挑选的种子并非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呢，又都是谁？”
“他们就在我的行宫，现在不方便见你，日后时机成熟之后，你自然能够见到他们，至于其他种子，这个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你自己也最好不要乱猜。”
“好吧。”
“还有一点，之前我把天界之主们都聚集到了一起，开了一个会，已经关照过他们了，短时间内不会给你找麻烦，个别人还会给你一些帮助，这个你回去之后就知道了。”
“老师，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吗？”
“唉，可以，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不能再经常见面了，为了游戏能够继续下去，我也不会频繁出手，更不会展现出无境实力，这个你要心里有数，去吧，我希望你下一次来到这里，是来我这里取走‘天数令牌’。”
“我不会让您失望。”无起话语低沉，声音哽咽，在离别的最后一刻，他终于释放了自己内心深处压抑多年的情感。
……
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走的时候失魂落魄，在定界徘徊了足有半年之后，无起终于踏上归程。
这半年中，他想到了很多，而定数天君所谓的这场游戏，其实说白了就同他当年于洪荒实行教育制度的翻版。
二者虽然形式千差万别，但本质上并没有太多出入，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时至如今，当年的洪荒世界早已空置，其中一个生灵都没有了，全都融入天界。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算是成功了，并没有食言，先圣带后生也并非一句空话。
但话说回来，鉴于而今天界种种，他又失败了，完全是将众生推进了火坑。
没错，天界并不美好，甚至还不如原来的洪荒世界，当年玄幻天君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那样的选择。
现在，天界在走洪荒世界走过的道路，但真相界呢，究竟怎么样，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天界，二者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一点，无起也没有把握，他境界没有到，暂时还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出，想象不出一个全是无境，真正大同的世界究竟什么样。
他没有选择，只能相信定数天君，或者称之为旻天，但他又不是真正的旻天。
或许，或许定数天君也不是他的真正名号，他的真正名号只有一个，那就是天数。
是了，定数就是天数，无起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天数，就是天宫里的那块牌。
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光识得天数还不够，还需要明白什么是唯心，什么是唯物，什么是哲学，这一切有什么价值，怎样的人生才能称之为人生，才能算是有意义，这些是否需要运算，能够被理解，亦或是探索得来，而这一切，到底与真灵存在何种关系。
天数，唯心，唯物，哲学，价值，人生，意义，运算，理解，探索，真灵。
既是十一个导师，又是十一个方向，也意味着十一条路，只有这十一条路全部走通，方才能够窥得无境门户。
如此说来，世间之人，九成九的人都没有走对，或者说走对了，但却卡在了半路上。
如果没有今日的约见，自己并非天选之人，那么无起恐怕最多也就走通一条路，又或者连一条路都走不通。
由此可见，无境的艰难程度已经超乎了想象，这还不算那让人眼晕的一大堆“不可”拦路虎。
什么不可胜数，什么不可证否，什么不可言传，什么不可向迩，什么不可理喻，什么不可名状，什么不可端倪，什么不可究诘，什么不可思议，什么不可救药……
这些东西，光是想一想就让无起无比头大，纵是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看样子我真得出去走走，去见识一下其他竞逐者，都是一些什么存在，又都走到了那一步。”
无起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外界看看，尤其是他之前一直以为尚处于理论中的几个地域。
当然，虽说他已经接触了世间最大的秘密，但其他人不知道，一切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他不想改变什么。
当下，他决定先返回新洪荒，安排一些事情，不过就在他刚刚返回的刹那，却发现新洪荒有人在做客，而且此人还不是一般人。《天行有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六六闪读！喜欢天行有数请大家收藏：(663d.com)天行有数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