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管事好没道理!分明是你自己怠慢了人,却怪人没说清楚!”
黄衫男子气急,要不是碍于自己的形象,他估计都要上去和电暮动手了。
“这位楚公子,在下并未觉得自己怠慢了你。况且揽月对同一级别的客人向来一视同仁,不存在怠不怠慢的说法。”
电暮开口说着,看了眼黄衫男子手里的贵宾卡,继续解释着:
“即使楚公子是贵宾,也没有让其余客人为你让房的道理。揽月的规矩自成立之日起便已存在,这是揽月的立身之本,还请楚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正是因为揽月的条条规矩摆在那儿,无人逾越分毫,这才造就了如今的揽月。
揽月对顾客消费权益的保障,是揽月的立身之本。要是随便来个人就能让揽月破了规矩,那揽月以后还要不要开了?!
“你……”
“你什么你?!楚微枫,谁给你的胆子在凰儿的地盘放肆?!”
纪宁甩着鞭子走了进来,黄衫男子一见到他,吓得就像见了猫的老鼠,说话都不利索了。
和他一起来的那些公子哥也慌得不行,都不敢拿正眼看纪宁,生怕被纪宁记住了。
“你……宁、宁王侯,你怎么在这儿?”楚微枫哆哆嗦嗦。
纪宁这条鞭子,连他姐姐都要避开走。他敢在这揽月管事面前放肆,却不敢在纪宁面前放肆。
“本侯在哪儿,轮得到你管?!”纪宁的鞭子甩得噼啪响,但大厅里的人依旧看戏看得很起劲,半点不担心这鞭子甩到她们身上。
宁王侯嘛!你不惹他,他也不会主动惹你。
再说了,这是揽月的地盘,纪宁是怎么都不会在这里伤到顾客的,不然他妹妹的生意还怎么做?
“我……我,我是来给姐夫买山楂糕的,宁王侯你难道要拦我?”楚微枫知道他拼不过纪宁,只能开口认怂,把沐梓昕扯出来当借口。
纪宁被他的话噎住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是来买东西,就别买得跟砸场子似的。”
电暮朝一旁的揽月侍者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去后堂,打包了一份山楂糕过来。
“楚公子的山楂糕,一共二两银子,请收好。”揽月侍者把打包好的山楂糕递到楚微枫手上,这效率高的,让楚微枫都没来得及反应。
纪宁掏出二两碎银放在柜台上,朝楚微枫开口道:“这糕就当是本侯送给表弟的,你告诉他,下次再想吃尽管给本侯说,犯不着让他的小舅子辛苦跑一趟。”
这话说的,让楚微枫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敢怒又不敢言。
“还不走?想让本侯亲自送你回去?!”纪宁的音量陡然升高,吓得楚微枫抱着糕就跑了。
和楚微枫一起来的那些公子哥只感觉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以后都不想再和这九皇子的小舅子一起出来玩耍了。
楚家的人,太拎不清了!
连九皇子都不敢在邪皇面前放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打着九皇子的名头来邪皇的地盘撒野?!
这么不要命的作死,他想没想过九皇子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宁王侯会怎么抽死他?
“宁王侯,我们、我们也告退了。”
“是啊,告退、告退。”
“……”
剩下的那些公子哥心虚的说着,见纪宁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们,于是都连忙推搡着离开了。
见没什么戏看了,厅内的食客也就哄笑着坐回去,继续进餐了。
“大公子啊,这钱我可收下了,不然要挨罚的啊!”电暮看事情解决了,拿起柜台上的二两碎银,抛了抛之后收到钱柜子里,唰唰记账。
纪宁趴到柜台上看他一眼,等电暮记完账之后才撇了撇嘴,一副哥俩好的语气说着:“陪我嗑嗑瓜子儿唠唠嗑呗!”
见纪宁耷拉着脑袋,精神不太好的样子,电暮愣了愣,点头,叫来了一名揽月成员替班,带着纪宁去了后堂。
前厅是做生意的地方,后堂是自己人偷懒的地方。
电暮带着纪宁到他休息的房间里,从后厨那儿端来两碟小菜两碟点心,拿了一壶果汁,两人在榻上对坐着,颇有一股要秉烛夜谈的架势。
“电暮,你知不知道电峦为什么突然走了?”纪宁撑着脑袋夹了颗花生米,语气有些惆怅。
“电峦啊,那包子说他自个儿脾气太暴躁,怕干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来,所以去血宫据点找衡风一起接任务去了。”
电暮说着,想起什么似的继续笑道:“大公子你都不知道,我收到他的交接信之后连夜从曼城赶来的,差点没在沟里栽一跟头!”
说着,电暮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又给纪宁倒了一杯,看着纪宁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联想到刚才前厅的事,试探性地开口问着:
“包子是被楚家人气走的?”
电峦是他们十六令主里长相最绵软、脾气最火爆的一个,一张包子脸总是鼓鼓的,可爱得要死,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包子。
但电峦的力道也绝对不是盖的,就衡风那样的,他一拳能抡死俩,更别说楚微枫那种娇滴滴的公子哥了。
他能忍住没动手,估计是看在主子表哥的份上吧。
只是那包子脾气大的很,一口气没发出来,指不定憋着气离开的时候多委屈呢。
想到这里,电暮脸上的表情也冷了点,捻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他们曼城的人,何时轮得到别人欺负了?!
“差不多吧,应该还有我的份。”纪宁苦笑一声,开口讲着:
“那天沐梓昕带着楚微枫来揽月楼吃饭,楚微枫下楼时刚好和电峦撞上了。本来也没什么事,但楚微枫却非得让电峦给他道歉。
电峦不服气,就争执了两句。结果楚微枫气不过,直接把电峦手里的端的汤给掀了。楼梯太窄,电峦没躲过,被汤水溅了一身。
我过来的时候,沐梓昕正在让电峦给楚微枫道歉。当时我上去说了他一句,结果他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看着我,我……
之后是我没护住电峦,他怕我为难,当着我的面被逼着给楚微枫弯腰道了歉。
我把沐梓昕送回去之后再来找他,结果揽月楼的人跟我说他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
纪宁揉着眉心,最近每次聊到有关沐梓昕的事情,他都觉得莫名的疲惫。很多时候,那一声‘阿昕’都很难再叫出口。
那天要是沐梓昕出了事,他实在没法和舅母、舅舅交代。可是电峦……这事确实是他对不起电峦。
“嗯?包子居然这么能忍了,看来大公子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的。要是换了以前啊,他哪怕和九皇子一命换一命,也是绝不会弯腰道歉的。”
电暮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开口说着,眼底暗潮涌动。
“你别说了,越说我越觉得自己是个大渣男。明明前一天还在和电峦嗑瓜子斗地主,结果第二天就看着他给人道歉。”
纪宁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状,电暮越说他这心里越不得味,对电峦的愧疚都要冲出天灵盖了。
“没事,电峦不是气你,他只是气自己怎么没能一拳抡死楚微枫。”电暮开口安慰着乱扯头发的纪宁。
他们是因为主子而获得新生的,主子放在心上的亲哥哥,哪怕让他们拿命去保护也是应该的。
电峦应该也是始终铭记着这些,所以才在面对沐梓昕时选择了低头。他不是向沐梓昕低头,而是像纪宁低头。
为了不让大公子为难,他可以憋着气弯腰道歉。
哎!他们家的包子啊!
确实委屈了。
听了电暮的安慰,纪宁苦笑一声,半点儿都没觉得好受,反而是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浓烈了。
“要是可以,我也想一鞭子抽死楚微枫。”纪宁说着,夹了两颗花生米塞进嘴里,然后对着电暮继续道:
“这事我会进宫和舅舅说的,让他把沐梓昕接进宫养胎吧。电峦已经被气走了,我一定得护住你,不然以后都没脸和电峦斗地主了。”
电暮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大公子也太小瞧我了,电峦之所以让我来,就是因为知道我比他耐性好。
他性子急,忍不起那些恶心人的手段,我可不一样。楚微枫再有胆子来找我,我就有能力让他以后见了我都躲着走。”
马车失控、半夜梦魇,哪点不能不动声色的把人玩残玩疯?
包子还是不够狠,所以憋着一口气把自己气走了。
“我不是怕你没能力,我是怕沐梓昕的那个肚子啊!”纪宁头疼的扯了一把头发,纳闷的说着:
“我真的是服气的,怀了孕的人怎么都这么精贵?半点都经不得反驳,吓得我以后都不敢怀孕了,总感觉我这暴脾气要被气死。
不止是电峦那次,之前好几次楚微枫惹到我,都是沐梓昕把人给保走了。每次我刚挥鞭子,还没打下去呢,他就动了胎气。
我现在都不懂了,就因为楚微枫是楚微河的同胞弟弟,他就这么护着?爱屋及乌还能及成这样的?”
纪宁最近在帝都气得不行,要不是他家母王严肃的告诉他外面不太平让他别乱跑,他都恨不得去极北封地找默书散散心去。
电暮听了纪宁的话,眼底闪过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继续朝纪宁说着:
“那大公子给我讲讲楚微枫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每次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动了胎气?胎气这东西是想动就能动、想好就能好的吗?
大公子啊大公子,还是太信任九皇子了啊!
要不是这事涉及主子的那么多家人,作为下属忌讳挑拨主子的亲缘关系,他真的好想拍拍大公子的脑袋瓜,告诉他他被九皇子耍得团团转啊!
而纪宁此刻并不知道电暮心里的想法,单手撑着脑袋,怏怏不乐地讲着:
“前段时间不是沐梓昕和楚微河大婚吗?楚家人就从辉城过来参加婚宴了。
婚宴结束之后,楚微河的母亲继续回去打理辉城,而楚微河的父亲就带着楚微枫和楚微闵在帝都住了下来。
楚微枫是楚微河的胞弟,楚微闵是楚微河的胞妹,反正沐梓昕现在对这两人爱护的紧。
我和他们互看生厌,碍于沐梓昕那个肚子,只好每次都避开走。要不是今天楚微枫来揽月楼找茬,我都不想过来找他。
楚微河的父亲似乎有意为楚微枫在帝都里寻个人嫁了,而楚微闵嘛,估计想借着楚微河和沐梓昕的关系,在朝里谋个职位呗。
反正楚家一家人我现在怎么瞧怎么不顺眼,你到时候就小心点,能整到人最好,整不到也别把自己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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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