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金鸣声不绝于耳,焱飞煌施展全真剑法的路数,驾驭绣花针与倚天剑钝面接连碰撞,直缨倚天锋芒。
倏然,少年心念一震。
——嗯!?这种感觉……这是……
焱飞煌心念受震,因为他蓦然感觉到,当他运转全真剑法时,体内相较于九阳神功之汪洋大海,那细水涓流的先天真气,竟然产生了一丝契合。
这个发现令少年心思涌动,他表面上继续以绣花针纠缠倚天剑,暗中却刻意催动全真剑法运转绣花针。
果然,期间又出现了几次契合。
少年察觉到,先天真气真正契合的不是全真剑法,而是全真剑法运转中,几处用到全真内功心法的地方。
全真教的内功心法是丹阳气诀,周伯通早已将之录入留存的秘籍中,少年很早将行功路线背熟,只不过之前因为判断丹阳气诀远远不如九阳神功,没有修练。
但此刻察觉到丹阳气诀与先天真气之间的契合,却让他动了别样心思。
他想到了王重阳那张名动天下的王牌,当年中神通之威名,最大依仗不是丹阳气诀,不是全真教任何一种外功武技。
先天功!
即便初次华山论剑得到九阴真经,依旧令中神通视若珍宝无法弃之的先天功!
周伯通的秘籍中没有先天功的功法,只留下当年老顽童旁观之下的只言片语,但有一点能确定,先天功练的是一口先天之气。
对,先天之气!
焱飞煌之阳丹也是先天之气,而他所使用的阳丹残余气息,也先天之气!
丹阳气诀是王重阳所创,那时他早已练就了先天功,难道丹阳气诀与先天真气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少年心有此念,暗暗忆起丹阳气诀,依照功诀运行真气。
此刻他虽然是在战中,但若将灭绝师太的实力与他整体实力相较,即便加上倚天剑也差了很多,因此他依旧维持着一心多用。
之前与杨逍一战,杨逍的内力不足以支持炼制一整颗阳丹,此刻少年体内先天一侧的那未成形的阳丹,依旧借着灭绝师太的内力炼制。
因此,他体内乾坤大挪移逆行依旧,热能转化也依然维持着,而在这种状态下,他依旧肆无忌惮的运转丹阳气诀做尝试,单单这点便说明他对灭绝师太并未看在眼里。
事实上,若他全力施为,灭绝师太即便加上倚天剑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若非他之前豪言要兵锋论胜,又想借此练阳丹,早就获胜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金鸣声不绝于耳,绣花针一次次击打倚天剑钝面,但少年没有再如同最初两击一般,将先天真气以针筒的形势激发,形成霹雳一击,仅仅只维持蜻蜓点水般连绵短促的攻击。
战斗一时间陷入胶着。
少年一边掌控着战斗,一边观察体内丹阳气诀运转的情况,他即刻有所发现。
丹阳气诀与先天真气确实呼应,原本那些因炼制阳丹而形成的残余先天真气,一旦通过天地元关引到后天一侧,便开始一丝丝耗损消散。
这些残余真气虽然与阳丹同源,但或许因为阳丹已饱和的关系,并不能归入阳丹中,只能于经脉中流转,最终消散。
也正因如此,少年才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催动先天真气驾驭绣花针作战。
但此刻运转丹阳气诀,这些先天真气却依照丹阳气诀的行功路线运转,消耗因此停止了下来。
他默默运转的数十次,先天真气虽然没有增加,但以此法行事,似乎能将先天真气于人体的后天一侧保留下来。
考虑到王重阳与先天功,少年推测王重阳所创的丹阳气诀,可能本就是为了对先天功进行补足,其虽然不能产生先天真气,却能达到保值的目的。
这个发现令少年大为欣喜,他维持着此刻分心数用的模式,于此战中暗暗体悟那丹阳气诀对先天真气的滋养。
即便分心数用,少年依旧针行潇洒,点落成风,将灭绝师太逼的只有守势。
“再怎么神兵利器,也不过一根针的体型,居然能将倚天剑逼到这等地步,此子之武力当真可怕。”空智遥遥观战,叹声道。
以他的身份,论评灭绝师太自然无人敢异议。
远处峨嵋众弟子耳闻此言,更确定场上情势对自家师傅不利。
静玄视线流转,眼神一动,喝道:“师妹们,方才那小子亲口言道,今日是全真对峨眉,即便咱们峨眉派弟子齐上也在情理,这小子针行诡谲,次次不与师傅真正交锋,既然如此,大伙儿齐上,拦住这小子,令他不得取巧,乖乖同师父较量真本领。”
静玄记住焱飞煌那一句兵锋论胜,只要能迫他与倚天剑真正交锋一次,那绣花针必然被倚天剑斩断,如此峨眉派也就是胜了。
心有此念,静玄提剑飞身而出,峨嵋派众弟子见她带头立时手执兵刃涌上。
丁敏君冷眼一横,视线落到周芷若身上:“周师妹若是心疼,自可不参与。”
情势陡转直下,周芷若本就反应不及,又被如此挖苦,顿时又气又羞,道:“我……我哪里心疼了。”
丁敏君不再理会她,飞身入场,一剑刺出。
如此一来,周芷若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扬剑入战。
焱飞煌视线环顾,见丁敏君攻来,凌冽剑锋锁定自己的肩井穴,他与灭绝师太的约定是兵锋论胜,此刻既然峨眉派弟子入战,也是沿用这个规则。
焱飞煌捏着绣花针的手腕一抖,七绝针法使出,一针点在丁敏君长剑剑身上。
叮叮叮——!
丁敏君之剑可非倚天剑,受此一击即刻折断。
于是乎,兵锋论胜第一次分出胜负。
丁敏君折断的长剑,那半截尚在空中还不及落地,少年眼明手快,空闲的另一只手在剑刃断口轻轻一弹。
嗖嗖嗖——!
断剑化作一道箭矢,飞射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眼神凌锐,面对飞来的箭矢,倚天剑一记斜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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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