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抉择
范天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明明他的寿命都已经被毒素吞噬了不少，但他此刻却是满面红光，丝毫没有虚弱之感。
相反，楚阳却是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力！
“居然真的成功了……”
楚阳玄玉眼开启，沉默地看着在范天体内游离的毒素。
那毒看上去只有水滴大小，而且也就堪堪两滴，却是连楚阳的玄玉眼都是看不透，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应该感谢你。”
“这一次趁着你来食仙府的时候出手一点儿没错，你果然帮我走出了这一步。”
范天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形容枯槁，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嘴角兀自带着几分笑意。
对他来说，此次食仙府之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此刻，就是他这一生所能站上的毒术巅峰！
“到头来，我还是比你快一些，看来这一次依旧是我赢了。”
范天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带着炫耀，只是平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体内的毒如今虽然就两滴，但他很清楚，楚阳拿这两滴毒已经毫无办法！
感知，劲气，还有先天生气，这毒素已经汇聚过人体的主要力量，已然无敌！
就算是楚阳的星空囚牢也不能够阻止这两滴毒，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在范天的血肉之中穿梭。
比起刚才那密密麻麻的毒素，如今剩下的毒反倒是能够被范天稳稳地控制住，显得没有那么危险。
范天以为楚阳会因为这一次失败就垂头丧气，若是再放过林雪依等人，施以小惠，不怕楚阳不朝他靠拢。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人。
可是楚阳没有半点吞下苦果的样子，而是认真地观察着他体内的两滴毒，眼中不时闪过精光。
“看来还差最后一把火。”
范天对于楚阳如此潜心研究自己刚才弄出来的巅峰毒素，既有些开心，又有些无奈。
开心的是楚阳的专注力不是一般的强，无奈的是他到现在还没能够让楚阳熄掉钻研医术的火。
严格来说，他跟楚阳之间的赌约还没有分出输赢，毕竟他自己就已经将毒给控制住了。
所以，这原本就在他计划中的一步，终究还是得迈出来。
“光这样看着有什么意思？”
听到范天突然开口，楚阳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他，随后便是看到范天自己引动了一滴毒！
只是一瞬间，那漆黑的毒素就蔓延到了范天的全身！
原本就已经变得孱弱的先天生气直接被吞噬了一小半，而且吞噬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减缓，也就是说，留给范天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分钟！
先天生气被吞噬是不可逆转的，就算楚阳使用夺天也没办法给范天弥补。
范天，死定了！
表面上看，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眼下范天不能死！
看看那一滴毒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就算是宗师也最多撑个几分钟，这可比紫铃罗恐怖得多！
一旦范天死去，他体内剩下的那一滴毒爆发出来，祭坛光罩范围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逃不掉！
就算是楚阳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将这毒压制下去！
此刻楚阳已经没什么空闲时间再逮住范天狠狠打骂一顿，每过去一秒，就意味众人的危险就多一分！
“要快！”
楚阳眼睛都红了，疯狂施展着一切有可能会有作用的手段！
可是就连星空囚牢都没办法困住的毒，以他现在所能够施展的手段，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别白费力气了。”
范天面色平静，脸上泛着几分青黑色，身上的气息也开始飞快滑落，很快便是从宗师下滑到了破枷境的程度。
他本身就是靠着毒冲上宗师的，如今也由毒来终结这一切，合情合理。
“这毒，你现在还解不了，当然，我也不行。”
范天看着楚阳忙碌的样子，微微摇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如果你答应我，那我可以保证在死去的时候不引爆另外一滴毒，这样一来，在你的庇护下，这里的人能少死几个。”
楚阳抽空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后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很简单。”
范天的呼吸沉重了几分，气息已经彻底滑到了内劲武者，而这只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我把这最后一滴毒放进你的体内，让你接受它的改造，从此，你即是毒！”
楚阳的手顿了顿。
范天的意思倒是不难理解，一旦楚阳接受了他的提议，从此以后楚阳这一生都跟毒分不开，就算是施针救人，也会自带烈毒！
到最后，楚阳只会落得臭名昭著的下场，就算他不想，最后毒王还是他的！
“只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我……也快撑不住了。”
范天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解脱之色。
他这一生一直都在和时间赛跑。
年轻的时候，他为了能够配得上妻子奋发钻研医术，而后是为了复仇钻研医术，后半生则是一直在与毒竞速。
死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种枷锁，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十个呼吸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楚阳的感知中，却是十分漫长。
他知道自己现在对这种毒还有些无能为力，除了范天的建议，他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一旦答应下来，他最后也就不得不走上和范天一样的道路，一样的众叛亲离，一样的孤独。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阳也不再挣扎着抓这最后一点时间，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也许，我也就只剩下最后的机会。”
楚阳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在祭坛底下抬头看着自己的林雪依，心中的负担倒是少了一些。
“我答应你。”
楚阳淡淡地道。
范天豁然睁开眼睛，此刻瘦骨嶙峋的他看上去颇有几分尸变的样子。
“我果然没看错人！”
范天笑了笑，也没废话，伸手一指，直接将那滴毒送到了楚阳的身前，“吞下它！”
楚阳没有丝毫由于，直接将那滴毒吞入腹中。
可没等范天露出欣慰的笑容，楚阳随后就直接引爆了那一滴毒！
知己知彼，才能赢！
这是楚阳最后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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