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情之一字
众修士：……
对子骂父竟能骂得如此顺畅？佩服，佩服。
众人不禁担忧，实在是能做出这么不靠谱之事的墨姑娘真的怎么看怎么没有干大事的样子。
不可否认，她的关系听起来的确很牛，但背后力量靠谱了，她就靠谱了吗？
答案只有一个字——悬。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跳出来反对。人家上有沧离山撑腰，下有望海楼助阵，左有狐王栖玦支持，右有苍冥少主在手。简直逆天，谁敢与之争锋？
再者，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思也不在这边，而是心惊胆战的将目光集中于苍晏脸上，生怕这个大魔头一个不爽屠了在场所有生灵。据说魔族都是空有好皮囊，内里却嗜杀成性、蛮不讲理的。墨姑娘如此胡言乱语，辱人亲父，人家苍冥少主魔性大发，大开杀戒也是可以理解的。
苍晏依然是不怒不喜，面无表情。
墨桐望望苍晏，又看看自家娘亲，见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只得自己来结束这场闹剧似的会面。
“诸位道友，今日谈话便告一段落了，烦请各派上前来领取黑石，并尽快付诸行动。此外，明日酉时，在下会在此处与各派各族掌事者一同商讨应敌之策，希望届时各位前辈能给个薄面，准时莅临。最后，多谢各位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此听在下讲这么多废话。既到了烟罗谷，便是咱们倚云阁的贵客，请贵客们自便，各自找地方休息吧！”
见苍晏并未狂性大发，滥杀无辜，众人暗自庆幸，听闻此言更是如蒙大赦，脚下生风，四散而去。
东阳瘦忙凑上前来，有些为难的提醒道：“阁主，咱们倚云阁第一次接待外客，不宜失了气度姿态啊！可……可咱们的宫殿院落均尚未落成，如此待客，难免有寒酸怠慢之嫌。您看？”
墨桐淡淡瞥了一眼，不仅缺门少窗的，连主体部分都未完成，的确是不像样子。
“知道了，我来解决。”墨桐也不着急，颇有点儿云淡风轻、小菜一碟儿的味道，“材料可准备齐全了？”
“全的，全的。就是人手有些不够，所以耗费时间较长。”东阳瘦忙应。
墨桐点头，抬脚欲走，却被苍晏拉住了衣袖。
“怎么？”墨桐满脸不解。
苍晏淡定撒手，道：“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女孩子动手？我去。”
说着自顾自朝倚云阁走去。
夜阳初见此，也微笑着跟上去了。
此等小事一人足矣，二人齐上已然浪费，墨桐自不会再去凑热闹，带着墨悦吟和孤王栖玦去了墨洵处。
故人重逢，本该欣喜，他们二人间却有些剑拔弩张。
墨洵意味深长道：“我说过你终会回来的。”
墨桐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漫不经心中偏又带了点嚣张，“嗯，回来了，又如何？”
墨洵咬牙切齿，“不如何。但有笔账，也许我们可以算一算。”
“无妨，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不必算了。”她以为墨洵说的是墨樱灵蝶传信害她之事，两人互坑，双方都没少吃亏，但也没吃大亏，并不打算计较。
墨洵一噎，想了又想，到底意难平，冷笑一声，道：“呵呵，阁主大人您宽宏大量，不计较，很好！但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还是好好清算一番才好。”
“嗯？”墨桐终于觉出不对劲儿，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除了你宝贝女儿惹我之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账可算？”
墨洵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狠狠拍桌，“你觉得呢？”
“该我的，我定要拿走，不该我的，我分毫不取，又有什么好说的？”
“烟萝谷有哪一寸土地是该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修屋建瓴，广收门徒？”
墨桐笑了，“每一寸呀！我可是天命之人！九幽遗孤！难不成还没有资格做主人吗？”
“你……”墨洵心中憋了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顿时胀得面红耳赤。
可恨这些头衔全是他自己给她的。
悔不该当初，恨不能撕烂自己的嘴。
墨桐并不准备善良大度，又给了他一记重击，“而且，我乃九幽族嫡系嫡支的嫡长女。按理说，族长之位目前只有我和我娘亲才有资格做，鸠占鹊巢的你又哪来的底气怪我占地？”
墨洵一怔，不敢置信的退了好几步，颤抖着声音问：“她……她……回来了？你们，见过面了？”
墨桐不答反问：“怎么？亏心事做多了，怕了？”
听完她的讥讽之言，墨洵反而清醒了，看了看墨悦吟二人，商量道：“咱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便莫要他人掺和了，咱们换个地方细聊？”
考虑到此事的确不宜让狐王栖玦知晓，墨桐便答应了。
一老一少肩并肩走着，夕阳欲坠，彩霞漫天，恰如此刻垂垂老矣的墨洵与时光正绚烂的墨桐。
“当初你为何要背叛？”确保所有人都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墨桐才直截了当的开口。
墨洵笑了，“你倒是直接。为何觉得我会告诉你呢？”
“因为我有苍晏呀，你又打不过他，便只能实话实说咯。难不成你能扛住他的酷刑不开口？”墨桐似是占了大便宜一般，笑得眉眼弯弯。
墨洵沉默了。
许久，还是开了口。
他说当初忘恩负义不为名，不为利，亦不为权，为的仅仅是情之一字。
他喜欢墨夷青瓷，爱入骨髓，可以为她毫无理智，为她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放弃原则、抛弃良知。
即便是最终知晓她骗了自己，并没有如约带自己回北幽。还是爱难自抑，甚至为了帮她永除后患，设计将墨夷青栀轻而易举送到了那群贪心不足的修士手中。
同时，还丧心病狂地与她里应外合一举炸毁了飞升通道，永绝后路。
说话过程中，他眼中有泪有恨，有痛有悔，更有情深意真，矢志不渝。
墨桐拍拍他的肩，“虽说你故事讲得极好，表情极其到位，情感流露极其真实，我也相信你喜欢她确有其事。不仅之前喜欢，现在还喜欢。如若不然，你也不至于事到如今还要为她扯谎。”
“扯谎？”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是情之所至，痛结于心所导致的，“此话怎讲？”
“忘了告诉你，在下虽不才，对阵法一道却深得精髓。飞升通道根本不是毁了，而是被一个强大的阵法阻隔了，是也不是？”墨桐斩钉截铁，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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