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个月,没有好好休息,回到上海忙着处理各种事情,直到收到了顾媚将要临盆的消息,青枫才决定返回南京。他将圆圆和丽雪留在了上海,自己决定独自返回南京,那里毕竟是自己精心布局数年的地方,有自己的心血和自己的亲人。
一艘蒸汽轮机做为动力的福船开始了上海南京的试航,而它的第一位乘坐者就是青枫,无须考虑顺风逆风,彻底改变了动力靠天的转变,这次试航无疑是跨时代的进步。
自从镇军撤出南京城以后,南京城内的势力逐渐的发生着变化,尤其是史可法调凤阳中都留守司一万兵马进驻南京,征召原兵制改革裁撤的地方军五万,加上南京皇城与各府亲兵护卫筹兵四万,南京城中明军总数达到了十万,而横波府此时只有一千镇军。
十万对一千,这是绝对的碾压,军事实力的变化决定了各方势力的底气,有了刀枪和兵,史可法、乔可用、朱国弼、吴伟业等人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他们开始重建五城兵马司,并将五城兵马司与新组建的卫军结合分散在五城。在南城兵马司驻扎三万兵马,虎视眈眈的窥视着南京城外的一万镇军,不久又将中城兵马司和卫指挥使司军队三万移防到秦淮河北。
即使如此,明军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南京城外长江水师日夜巡弋江上,城内秦淮河、运渎上镇军水师也是日夜巡查,尤其是横波府外更是长期停留着数十艘武装船只,船上黑洞洞的炮口可不是摆设。
但是到七月以后,整个南京的情形彻底发生了变化,某日,南京城中的百姓发现,镇军的长江水师和巡查秦淮河与运渎的战船突然全部顺江东去,而且除了横波府外留下两艘小型战船外,其余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南京城内的大明官员们即兴奋又迷惑,他们开始持观望态度,但随着福建郑氏重兵偷袭上海的消息传来,压抑在史可法等人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后来上海镇军损失惨重的消息陆续传到南京,他们开始变得无所顾忌,朱国弼直接将秦淮河北的镇军移防到秦淮河南岸,同时在三山门、聚宝门、通济门设置重兵,防守关卡。
到了八月,再也没有见到一艘战船从上海方向返回,南京城内的水道不再有镇军船只的巡查,取而代之的是大明兵马司的战船和应天府衙门的巡检船只。整个南京城内官员勋臣、遗老旧臣们开始欢呼雀跃,终于可以翻身了。
在众多勋臣权贵的支持下,史可法、乔可用、朱国弼等人也决定大干一场。
他们说翻身是真翻身,公然撕毁南北谈判的内容,开始查封横波府在南京的资产,关停横波府的产业,公然进行挑衅,但是横波府管事的几位姑娘仿佛没了主心骨,完全处于退让,连那一千镇军都龟缩到横波府与南京大厦周围,这种退让更加助长了史可法等人的决心。
伴随南京局势的变化,一批东林、复社官员开始获得了新生,朝廷内部有内阁首辅周延儒作为后盾,在南京有兵部尚书史可法、南京礼部尚书吴伟业的支持。于是他们纠集在一起,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倒卓运动,作为配合朝廷方面也派遣了一些东林复社官员来到了南京。
在南京礼部尚书吴伟业推荐下,朝廷任命钱谦益为南京礼部左侍郎、龚鼎孳为南京礼部右侍郎,随着三人的就职,一大批复社成员充斥于南京礼部,阎尔梅以举人身份直接举荐为从五品的员外郎一职,监生顾梦麟谋了个六品主事,就连陈贞慧、冒襄、侯方域之流也被举荐了官职。
大批的复社生员云集南京,他们一方面是声援礼部各位大佬,一方面准备明年南直隶乡试,还有一个就是彻底恢复大明祖制,清算卓党的礼制改革。
金陵周报被查封收编后,已经变成了复社的宣传工具,首先是大篇幅的发表了数遍讨论礼制的文章。
吴梅村的《大明祖制考》中清晰的讲述了各个阶层服装礼仪的区别,申斥了如今江南服装乱象,比如商人、平民竟然着圆领长衫、文士儒袍,妓女穿衣不遵太祖礼制,有时候妓女装扮竟然比之良家女子,这便是南京礼制改革的祸端,淫乱江南的首恶,同时以礼部的名义要求各个阶层着装遵循祖制和朝廷礼法,不得僭越。
钱谦益发表了《论阶级差别》,申斥了社会各个阶层都可以参加科举的乱象,提出阶级有差,士农工商,贱籍乃是朝廷设置,除了士农阶级可以科考,其余不得参与;龚鼎孳发表了《倡裹脚习俗》,明确说明了男女差别,指出了裹脚的出处与好处,倡导女子守贞和裹脚,再次强调女子无才便是德。做为呼应,一大批复社成员纷纷写文表示支持。
周报的副刊开始连载《横波传》、《如是传》、《妥娘传》、《圆圆传》、《香君传》、《董白传》,讲述某位大明高官与一群妓女的故事,借此说明青枫低级污浊、结党营私、祸乱江南的逆臣贼子。随着各种讨檄文章的发布,整个南京无人再敢接触横波府,可以说横波府成为了一潭死水。
横波府内,李香君拿着周报仔细阅读,随着她眼光的移动,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红衣下的胸脯起伏不断,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将周报扣在了桌上。“二位姐姐就一点不生气,任由这些无耻小人诽谤夫君的名声,侮辱咱们的清誉。”
“香君,你且坐下,看这些东西,你要当做一个故事来看,他们表演,咱们冷眼瞧着就行了,你若是动怒,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顾媚挺着大肚子,无力的笑道。
“这些事情还是二位姐姐想的对,若是咱们天天纠结这些,夫君那里岂不是更加不安。”董小宛端着一杯乳鸽莲子羹放在了顾媚旁边,“姐姐再喝一点,孩子营养重要。”
柳如是点点头,在顾媚快要临盆之际,横波府的大事无疑仍需她来做主。本来以她的性格,这等污蔑,她必须要写文驳斥一下吴梅村、钱谦益等人,但想到了青枫在外不知情形如何,上海方面又遭到了重创,眼下横波府在南京势力衰微,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横波府沉默的态度,再次激起了大明官员倒卓的情绪,他们一贯喜欢落井下石,眼下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横波府打翻在地,在踏上一只脚,这就是国人的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当他们听说镇军在朝鲜受到重创,上海方面在郑氏袭扰下长江水师损失殆尽,他们群情激昂,开始制定突袭横波府,活捉横波府要员的计划。喜欢大明国榷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大明国榷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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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