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440. 海港一夜
等到宴会结束，宾客离席。安塞尔与希林两个人辞别伙伴，悄悄溜出大堂。
“希林！希林，你等一下。”罗尔追上来。
“怎么了？”
“我……”罗尔的脸上有愧疚。
“哈，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全靠着游吟诗人的瞎掰才出了名啊。”安塞尔毫不客气地嘲笑。
罗尔瞪了这家伙一眼。
“希林，对不起，明明就是你救了帕丁主教，我却抢了你的功劳。”
“没关系啊，你比我更需要这份荣誉，不是嘛。这样你可以追求芙蕾莎了。”
“嗯，是啊。我由衷地谢谢你。而且，我必须补偿你，不然我的内心无法平静。”
“补偿？好啊，二十块金币。”安塞尔插嘴。
“关你什么事？无赖！”
“别这么说，罗尔，其实是安塞尔出力才救出了帕丁主教，他才是最应该被感谢的人。”
罗尔有些瞧不起这个家伙，他眼里安塞尔就是个下等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希林，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被这家伙胁迫了吧！你只要说出来，我们一定狠狠地教训他。”
希林都被逗笑了，也没说什么。安塞尔逼着罗尔支付了二十枚金币，这下别说今天晚上了，后面一整年的零花钱都有了。当然，这个家伙如果胡乱挥霍，可能今天晚上就没了。
他们踏出城堡的大门，一路来到海岸边的苏兰城。夜里的海港无人执勤，也没所谓宵禁。渔民们很乐意夜间出来活动。许多小店的窗户缝都透着烛光。也偶尔有那种闲汉在外面溜达。
撒耶坦跟随在希林身后，悄无声息地走着。希林能够习惯恶魔的这种陪伴。对于邪恶的低语，也不那么放在心上了。恶魔真是很喜欢打牌呢！他碎语着指引二人来到一家酒馆，里面有本地人和路过客商之间的牌局。
安塞尔抱怨本地人的出牌规则非常荒谬。希林则从容地坐下，随手拿起卡牌。反正恶魔知道怎么玩，自己就是个媒介。
安塞尔把口袋里的金币都押上，高兴地喝着当地特产的甜酒，把希林的牌局当做自己的赌局。
“哈哈，希林赢了，我赚大了！”安塞尔欣喜地收钱。酒馆里的老板、围观的闲汉都是本地人，他们笑呵呵地看热闹。而牌桌对面，输了路费的家伙是一伙外地商人。
“赚了钱我们走吧！”安塞尔收好钱袋，又叫了一瓶甜酒带回去喝。“回城堡睡觉去咯！”
希林点点头起身离开。恶魔竟然没玩够，一通抱怨。原来恶魔也会玩牌上瘾？懒得管他，恶魔又不需要带着。
二人离开酒馆，时间正好是午夜。月亮漂浮在海平面，漆黑的大海，波涛拍打着泥滩。
“怎么样？”安塞尔低声问。
“他们跟上来了，我都闻到他们的汗臭味了。”希林得意地回答。
那几个愚蠢的客商，以为希林和安塞尔出老千骗他们的钱，其实吸血鬼真正要骗的，是他们的性命。为了一点钱财，几个家伙连命都搭上。走到那一处偏僻的港口，一点灯光都没有了。那些人以为下手的时机到了，一口气冲上来。
希林抽剑回身。长剑一甩刺穿一个人的喉咙。以他的半吊子剑术，解决几个愚蠢的普通人，就像切菜一样流畅。一个人断气倒下去了，另两个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天呐，快跑吧！”
一个对另一个说。其实他们一开始也看到希林腰带上挂着长剑。但他们以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不会有什么本事的。
同伴连哼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下去，那两个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一个举着随身的匕首，刀刃没等挡到喉咙，希林的剑锋一转，又奔着那人的要害刺击。下手干净利落，毫不迟疑，这个人还想嚷嚷什么，脖子就断了，血不断涌出来。
第三个人，抽出佩剑想要过招。他连过招的机会都没有把握好。希林迎着剑锋冲上来，自己的四尺长剑，比对手的剑更长、更灵活。从对方手臂弯折处的缝隙刺进去，这是对方防御的死角，都来不及后退，锁骨已经被击碎。
“啊——”这人想叫喊，希林又冲上前一手捂住那人嘴巴，割开他的喉咙。
其实客商一共四个，还有一位块头挺大的，落在安塞尔手上。安塞尔回身一锤解决对手。他下手没那么急，对他来说又不是吃的，就是个敌人罢了。
这人干掉以后，摸摸他的口袋，呵，居然没钱了，原来他们全部的钱都输在牌局上了。
“切。”
再看希林，贪婪地啃食着濒死之人。这样子可不优雅。他大概饿得太久了。
过了一整个钟头，这惨不忍睹的画面才结束。地上四具死尸。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呢……”安塞尔抓抓头发，颇为头大。扔着的话，明早被人看到了也麻烦。
“不是有船么，扔大海里不就好了！”希林擦擦嘴巴。
他坐下身缓口气。也懒得管泥滩上多么潮湿泥泞。随着经验的丰富，他也逐渐发现活人与死人的血，味道有微妙的差别。每次不小心喝了死人的血，身体就会剧烈地排斥然后呕吐。
“你都喝出经验了！”安塞尔收起武器，二人一起将那些尸体拖上小船。
小船里本来还藏着一副人鱼的骨架和一位可怜的无名修士。帆布下面散发着浓郁的大海味儿。现在天气热起来，这些玩意闷了一天，真可谓风味醇厚。
“我去……为了赚点零花钱，我干的都什么事啊！”安塞尔也觉得反胃，一边呕吐，一边忍着恶臭扔上尸体，一起推船出海。
后半夜的大海，漆黑的波涛。海面上只有水声。二人划着小船到沉没的教堂附近。月光下，有些小脑袋从水面露出来，随着波涛晃动。
甚至还有洁白如玉的手臂扒上船舷。越来越多的海妖游过来，凑到二人身边。
“哇，海妖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你不是见过的么……”
希林对海妖没特别的感觉。但他看安塞尔的神情越发涣散，好像有点迷糊了。
海妖层层叠叠地涌上来，无数手臂抓着小船。其中几个胆大的就凑上来，扑进安塞尔怀里。她们娇美的面庞，与人类的女子类似，说实话挺好看的。就是整个躯体还是半人半鱼，有股大海的味道，毕竟不是人类，更加接近动物。
“喂，安塞尔，你口味真重，简直来者不拒。”
希林扔下四具尸体，船舷上的海妖仍在与安塞尔拥吻。他们没完没了的，希林看得尴尬极了。
“喂！”
换了更大声的呼喊，甚至推动那个笨蛋，他都没有反应。希林急了，连忙又拔剑指着那只海妖。
“退下！”
那海妖笑嘻嘻地，搂着安塞尔就是不放。希林的剑抵着她的锁骨，一滴血流出来。她的同类们更加热衷于血腥味的刺激，纷纷放开安塞尔，扑向受伤的同伴。
鲜血引起的骚动，远远胜过尸体。海面再次沸腾起来。受伤的海妖迅速逃窜，她的同伴们则紧追不舍。
趁着她们都走了，希林又将两副恶臭的骨架也丢进大海。小船顿时轻了许多。
再看安塞尔，他的状态很奇怪。明明就活着，身上也没有伤。可是眼神迷茫，嘴角淌着口水。问他什么都没有回答。
希林不得不一个人划船上岸，再把这家伙拖下来。安塞尔份量不轻，一忙就忙到太阳爬出来。
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家伙拖回城堡，希林自己也累到不想说话。
“我的妈呀，你们干嘛去了！”
纳特和罗尔无比震惊。他们昨晚都在商讨希林与安塞尔之间诡异的友谊。二人一致认为安塞尔用未知的方式拐走了希林赚到的钱。一大早又看到他们这样：全身是泥浆，散发着鱼腥味和恶臭。还有说不清的血迹。更奇怪的是，安塞尔还不省人事。
“他被海妖吻了。这个白痴。”
希林脱了鞋，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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