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能反应过来一些了,又需要整理头绪,所以才会打量着楚云深不肯过去。
直到楚云深靠近她,她嗅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青草香。
人的嗅觉记忆往往会比其他记忆来得直接,深刻。
只在那一刹那间情感像潮水般席卷而来,所有有关于楚云深的记忆和她穿越过来的种种将她迅速包围。
包括在虚无中听到的那个声音,她也反应过来了那个人就是楚云深。
那一刻程潇潇只想着马上靠近楚云深,于是便情不自禁露出了狮子猫的本性。
大意了大意了。
重新躺在楚云深怀里的狮子猫还是觉得有些许丢脸,她用爪子揉搓着自己发烫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去看楚云深。
楚云深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想到刚才程潇潇那个如同在看陌路人的眼神,楚云深就只感觉一阵心慌。他的心脏加速跳动着,一阵酥麻后又跳得极为缓慢。
这令楚云深有短暂的缺失感,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才勉强将心中的抽搐感压制下去。
这其实已经是他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了,狮子猫昏睡后在破庙里被慕白诊断时,他也感觉到了这种心脏被麻痹的痛感。
联合之前程潇潇一靠近他,他就不受控制的心悸,楚云深只当成这是相同的心理作用罢了,倒是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所以刚才程潇潇那番举动,楚云深也同样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面上根本未曾流露出半分。
程潇潇要是知道楚云深这般‘装模作样’,定会大呼大可不必。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啊,你在乎我着急我,你装这么淡定干嘛,弄得好像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发现一样。
程氏理论向来如此简单粗暴,这也在后面楚云深和程潇潇相处中无数次正面侧面体现了出来。
现在就算了,现在还为时过早。
还不是因为现在楚云深尚且能瞒过去,程潇潇这个反射弧超长的憨憨,暂时根本不能通过楚云深这些微表情小动作看出来什么。
憨憨程潇潇这会只知道她总算恢复了正常,她要好好把她昏迷时没能说的话都给补回来。
可把她给憋坏了,她可是有好多东西可以讲,也有好多事情要问。
首先,他们怎么就在马车里了,不是吃土豆鸡吗?
神特马土豆鸡。
真没想到程潇潇人都这样被折腾一遭了,醒来记得最清楚的东西之一居然还有土豆鸡。
只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土豆鸡只能成为程潇潇魂牵梦绕的朱砂痣了。
扯远了扯远了……
程潇潇当然不可能只想着土豆鸡,还有兔肉汤饼和其他美食啊。
呸!
她主要就是想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又昏睡成这副傻样的,一醒就一天一夜都过去了。
还有还有,那个愤青任雁来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破庙里,也没跟他再聊上几句,看他那晚最后的态度,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激进了啊。
要是能再沟通沟通,或许还能聊出点新的人生想法来?
狮子猫想知道的事太多了,想倾诉的也不少。
她四爪并用比划了好久,楚云深总算八九不离十的全给她解答了出来。
不愧是我有语言天赋的楚哥,妹妹给你10086个赞!
楚云深超强的理解力省了不少事情,也节约了不少时间,狮子猫只需要窝在楚云深臂弯里就可以了。
狮子猫舒服地又换了个姿势,楚云深已经给她讲完了黑鸟一事,这会正准备寥寥数语结束任雁来这个话题。
那怎么行呢。
黑鸟这一环节听得程潇潇确实情绪紧张,特别楚云深说黑鸟一叫唤她就失了神,她回想起来还莫名心发慌。
但任雁来那边也不是什么小事啊,程潇潇可是跟他逼逼叨了一整晚,岂是现在几句话就能随意带过的。
反正现在黑鸟消失了,慕白也说程潇潇他们身体都没什么大问题,唯一一个伤势偏重的就是松涛了。
据说松涛耳膜受损,得用药几天,这几日都会比较耳背,这不就被安排去干后勤了,估计这几日做饭都会是他。
其他线索也没有,那程潇潇的重点自然还是放在了任雁来这个人身上啊。
好歹这是她第一个‘投资’的人,只是言语上的交际,人家也用了心不是。
说来说去那么多都是浪费口舌,所以,现在,立刻,马上,跟我把任雁来的事情交代清楚!
狮子猫不满的用爪子拍打着楚云深的胸膛,丝毫不在意楚云深这身衣裳是过年才做的新春装。
看到绣线被勾得乱七八糟,狮子猫往她那边举了举爪子。她不耐烦的动了动指甲,换来得则是那些丝线被拉得更长。
楚云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亲自伸手去解狮子猫爪子上已经缠了几圈的线头。
狮子猫还躲闪了几下,斜看着楚云深的眼神里只写着四个大字:决不妥协。
你不跟我讲清楚任雁来是怎么回事,今天你这衣裳就休想脱身。
原本程潇潇没反应过来,其实也就还好。
谁曾想她勾坏绣线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般一闪,想到了很多之前她都忽略了的事情呢。
算上任雁来这一次,程潇潇记得应该好几回都是这种情况了吧。
每次无论她是睡着了,还是受伤昏迷,楚云深总是能精准的挑好时间带着她‘跑路’。
不知道的估计都要以为程潇潇是逃犯呢,所以才会这般见不得人。
过年那会是躲楚弘毅,与李家兄妹在客栈初相识那回也是,现在碰到任雁来又来这般。
咋,同一个招数你还用上瘾了?
程潇潇也知道她狮子猫和人形每次切换的时间点都很突兀,楚云深这样做能帮她隐瞒住很多事情。
不过也不至于这么急吧。
按理说她这次在黑鸟那受到了这么大惊吓,楚云深定会陪她静养的,万一她路上再身体不舒服呢。
而且楚云深说了他凡事都不瞒着程潇潇,讲话做事也确实从来都光明磊落。
这含糊不清的敷衍之词,模棱两可的态度,再配上仓促离开的解决方式,除非程潇潇现在脑子真装浆糊了,不然她不可能就此放过楚云深。
那程潇潇现在浆糊装上了吗?
没有。
那还等什么,必须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才算过去啊。
狮子猫再三坚持,爪子也因为躲闪楚云深的触碰,而将那些缠绕的丝线越扯越多。
最后在程潇潇都快看不下去的时候,楚云深终于叹了一口气把当天早上的事情再度娓娓道来。
只不过这次他讲述的是他带着昏迷的狮子猫回了破庙的事,这其中不得不提及的,就是程潇潇口中一直念叨着的任雁来。
任雁来是被浓郁的药香熏醒的,当然他更怀疑是昨晚的那帮人动了手脚。
因为他醒来就发现破庙里已经人去庙空,整个破庙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
程潇潇他们这群人来时声势浩荡,走时悄无声息。
要不是已经熄灭的火堆,还有他身边不远处摆着的白瓷碗留下了痕迹,任雁来都快怀疑昨夜他碰到的是鬼了。
庙内属于楚云深他们的东西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切都恢复得如同他们没来时一样。
对于任雁来而言,程潇潇他们这群人来历不明,行踪飘忽,又个个气宇不凡。
特别是楚云深,昨夜给他的那种压迫感,现在他想起来都尤为恐慌。
任雁来坐在尚有余温的火堆边,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楚云深他们留给他的土豆鸡,心情既复杂又沉重。
对他而言楚云深他们是神秘的,一看便知这些人身上藏了好些秘密。但说来也怪,这些并无法影响任雁来昨晚因为程潇潇的话而心生触动。
想到这些,任雁来把手中的白瓷碗放到地上,又从怀里摸出一枚令牌。
和令牌一起的还有一张被叠好的纸张,这会也被他重新打开看了一遍。
这张纸是他适才端碗时在白瓷碗碗底发现的,上面只写了简明扼要的几句话:行卷之事可带上令牌,去京城望京茶楼天字房染梅居,找林亦思。
纸上的字一气呵成,行书行云流水十分流畅,一看便知留字之人学识高深,为人潇洒。
任雁来的心中莫名一闪而过楚云深那张淡漠又俊美的脸,他又把手中那枚令牌翻来覆去的摩挲。
初见这纸上的内容时,他还未能搞明白纸上话的意思,直到他换衣裳时这枚令牌从他衣襟中掉了出来。
这令牌做工还算精致,整体呈椭圆形。
上面有烫金的卷草纹,那卷草纹有规律的缠绕在一起,从远处看有些像‘瑄’字。
其他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如果令牌背面书写着的‘望京茶楼’不算的话。
看起来像是跟茶楼有关的东西,不过光凭这枚令牌就能解决行卷一事?
怎么解决?令牌一出,茶楼里那个叫林亦思的就当真愿意帮他?
任雁来不是京城人士,但也知道望京茶楼的名声。
望京茶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茶楼,每年都会在京城举办诗会。诗会是晋级赛,淘汰制的,南来北往赶考的学子基本都会参加。
不过这里面自然也有前提,那就是要交够银子。每场都有参赛费,倘若是中途参赛费用更高。
这诗会在科举考试前的三个月提前开始,直至最后一场考试前一周截止。
最后胜出者不光退还所有场次的参赛费,还会把他的诗篇制成匾额挂在望京茶楼外面的墙面上。
望京茶楼的诗会不光参加的人多,关注的人更多。喜欢一只喵妃出墙来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一只喵妃出墙来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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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