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对方上一次肆无忌惮的窥探,冯君很明确地提出要求,这一次油轮要在距离海岸线起码三十海里之外,三十海里之内不得有人。
那边也有点恼火,觉得上一次你伤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东西,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毛病不少?
不过对上这种动不动就表示“爱买不买”的人,他们也没有选择。
但是三十海里那就是五十多公里了,前两天冯君和张采歆去海洲,已经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冯君直接在五十公里之外等着张采歆,由她戴着蜃王护腕,一次一次地进基地灌注原油。
所以那边根本不知道,海洲储备基地的原油,到底是怎么灌满的,大家就听到沉闷的“顿顿顿”的声音,连人影都看不到。
这一次距离海岸线五十多公里,再大的夜视镜都不好用了,尤其这东西距离一远,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说气流,又比如说水汽。
可是这边搞不清楚冯君他们的操作的话,心里真的是有如猫抓,因为当天的气象条件不太好,他们直接派出了两艘小艇,那种声音并不是很大的摩托快艇,而且关闭了灯光。
冯君手机里“附近的人”,查不了太远。
不过他也没有查,而是戴着蜃王护腕端着红外望远镜,在周边来回巡视。
两艘摩托艇都不大,每艘艇上都是三人,冯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于是他来到对方的身后,划开手机查验身份。
这两艘摩托艇也相当作死,时开时停,因为小艇受风浪的影响比较大,而高倍望远镜这些东西,非常强调稳定性,所以他们甚至抵近到了距离油轮不足十海里的地方。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高速驶过,冯君没准还会以为,会不会是巧合,毕竟三十海里的半径,划的范围也稍微大了点,但是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反应,查“附近的人”都有点多余。
冯君确认了之后,二话不说一抬手,直接拍翻了两条船。
他动手的时候,张采歆还在“顿顿顿”地灌注原油,等她灌完一储物袋,冯君又去给她弄了一袋回来,然后又去看那落水的六人。
六人因为身穿救生衣,倒是都在水面上飘着,不过其中一人明显是昏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会水的缘故。
冯君本来还想再下杀手的,看着他们五个拖着昏迷的那个向海岸线游去,心里也有点软了——对同事不离不弃,总是值得尊重的。
于是他冷哼一声发话,“不守规矩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了。”
听到有人说话,那清醒的五人骇然看过去,却是死活看不到对方在哪里。
其中一个就火了,“装神弄鬼的……弄翻了船,你管这叫占便宜?你有种就弄死我们。”
这是你找死!冯君一抬手,就将此人摄到了五六十米的空中,然后一松手,此人就再次落向海面,“想死还不容易吗?”
这位熟悉水性,身上还有救生衣,怎么说也该是能活下去的,但是五六十米的高空拍向水面,落水的时候动能就太大了。
哪怕有救生衣做缓冲,他也当场被拍得晕了过去,内脏出血,被同伴拖得游了十来海里,送到医院救治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
另一名昏厥的,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简而言之,靠近观察的六个人,一重伤一轻伤,其余四个人也缓了很久,才勉强康复。
这下,这边就又不干了,毕竟重伤致残的那个,可以确定是人为的,而且幸存的四个人都能作证,动手的人当时还开口了,表明想要杀人。
不过遗憾的是,当时大家都落水了,没有影像资料能证明这一点——他们只有人证。
当然,到了这样的层面,有没有物证真的并不重要,也没谁会去扣这个细节。
那边就要求喻志远交出凶手——“不要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喻志远据理力争了一阵:都跟你们规定了范围了,你非要进入三十海里之内,怪谁?
这边还是不依不饶,喻志远直接就毛了:那啥也别说了,你们告去吧,我倒要看着官司怎么打——没有证据你说个毛线!
而且他非常恼火地表示,有鉴于你家这两次交易,都非常不规矩,半年之内不可能再卖原油给你家了。
他不怕这样说,因为冯君再三表示,对原油生意有点腻歪了,而冯君已经收到了所有的款项,停歇一段时间不是坏事。
这边听到这样的回答,真的是有点傻眼:你喻家的头得有多硬?
等他们确定,这话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就有点手足无措了——真的说停就停了?
其实“说到做到”这种品质,以前是很常见的,但是这年头人心坏了,很多话只能当做一种商业谈判手段,如果谁当真了,那只能说是你不够成熟。
可是面对喻志远表示的“我当真了”,对方真的是彻底麻爪了。
这么好的原油,半年之内不交易?怎么可以呢?
什么追究责任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开玩笑,一万方石油多少钱,一条人命才几个钱?
但是他们想通了,后悔了,喻志远却是真的不跟他们谈了。
他找到冯君,将双方的交涉说了一遍:我是这么决定的,不知道冯山主你有什么意见?
冯君表示:我没意见啊,你……谈得挺好。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喻家人也有可爱的一面,原本他下了狠手,是打算跟对方硬杠的,也没想着指望喻家人,在他的心目中,喻家的担当不够。
但是喻志远的行为告诉他:喻家就是喻家,想要做什么,真的不用考虑太多。
反正冯君心里是相当地庆幸,有喻家人顶着,他是可以彻底放飞自我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进入手机位面的时候,杨玉欣和古佳蕙回来了。
其实她俩回来,并不能影响庄园什么,她俩在洛华的存在感不高。
古佳蕙是洛华修为第二高的弟子,但是这并没有多大意义,张采歆的光芒太盛了。
套一句流行的话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但是有几个人知道第二高峰叫什么?
杨玉欣也帮了冯君不少,别人也知道她不好惹,不过有几人清楚,她为洛华付出了多少?
不过这次回来,主要还就是杨主任出了状况——她感觉自己要晋阶了。
果不其然,她下午四点回来的,晚上七点就晋阶了,蜕凡二层。
红姐甚至说了一个很社会的笑话,“感觉杨主任回来的时候,就开了三指的样子,急得不得了,然后噗通一下,终于生了……我说的是升级的升,大家别乱想。”
按说蜕凡二层在洛华真的没有存在感,也就是比李诗诗的蜕凡一层强一点,但是杨主任晋阶完毕,却是要庆贺一下——因为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此前对晋阶不报太大的希望。
她感觉自己能修炼到蜕凡一层,有个纳物符已经很幸福了,不成想居然自己也有晋阶的机会,再加上女儿前一阵也晋阶了,她觉得有必要大肆操办一下。
今天已经有点晚了,于是李诗诗打了几个电话,让市里的酒店做了些半成品,回来加工一下,杨玉欣表示,明天才是正经的庆贺。
看到杨玉欣母女操办酒宴,庆贺什么晋阶,喻家几人都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喻老恭喜了两人一下,然后看一眼身边的孙女,若有所思。
因为酒宴准备得很急,就没啥仪式感,大家随便聊了两句之后,杨玉欣说起了另一件事,此次进京见了古老大一面,他想知道,冯君对治疗癌症有没有把握。
“癌症?”冯君直接懵圈了,“这个话题怎么引申出来的?难道是……”
杨玉欣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少不得白他一眼,“我大伯子肯定没有问题,你想多了……现在是有病号求到他了,他让我问你一下。”
“咱国家那么多专家呢,”冯君笑一笑,“何必来问我?”
“那不是不顶用吗?”杨玉欣说话很直白,“这种病致死率太高了。”
冯君听得一摊双手,“专家都不行,我肯定也不行。”
“专家治不了百草……”杨玉欣看女儿一眼,换了一种说法,“治不了运动神经元病,你不是也治好了吗?我感觉那个培元丹就不错,能帮着增加抵抗力。”
“估计不行,”冯君摇摇头,“培元丹能增加人体的生机,但是也能增加癌细胞生机。”
“试一试嘛,有啥呢?”杨玉欣还是想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大不了也就是个治不好,反正能卖钱不是?”
她总觉得,冯君可能经济上还不太宽松,哪怕他最近在石墨烯上很挣了一点钱。
关键是贩卖原油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一来这是喻家帮着操作的,二来就是原油涉及的利益群体太多了,冯君认为不告诉她会更好一点——省得古老大那边又有什么想法。
冯君笑着摇摇头,才要说我现在并不缺钱,猛地花花传来一段意识,“这个癌细胞,没准能喂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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