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练习控球

    “状元郎,你的大作到底写的啥呀?”训练才进行了一小会,蒙毅就少有地拿这个话题开起了凌纪安的玩笑。
    天还没亮透,凌纪安被教练呛出来的红脸,好险没那么容易曝光。
    他哪好意思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只含含糊糊地说就是跟足球有关的内容。
    蒙毅还是看出了他的窘样:“傻小子,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中国搞足球,缺的就是有文化的人。”
    迟子文可不干了:“教练,没文化照样能踢球啊,你看现在球踢得好的,有几个读过书?”
    蒙毅给他脑门赏了一记糖炒栗子:“蠢小子,你球没踢好就是因为不读书。”
    迟子文揉揉脑门,一脸不服。
    “倒不是说踢球一定跟读书正相关,书读多了,视野自然开阔,看问题也会不一样。”蒙毅叹了口气,“你看那些踢球的,整天追求的就是姑娘、名车,做梦都在数钞票,脑子里净装这些了,球能踢得好么?”
    凌纪安大着胆子问:“教练,这样二元对立对运动员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啥?啥二次元?”迟子文突然表现出的蠢萌状态令人莞尔。
    蒙毅说:“你们懂个P,自古帝王将相,谁家真是平头百姓出身的,不读书,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
    凌纪安想,这些帝王将相里边,大概还有几个是平民出身,但见蒙毅越讲越投入,心想还是不捋虎须为妙。
    迟子文对这些话题也是兴趣缺缺,有那工夫,还不如多带几次球,多射几脚门来得实际。
    蒙毅可能也觉得有点扯远了,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继续训练。今天练控球。”
    他把皮球拉过来,左腿蹦跳,右脚有节奏地运用脚内侧和脚外侧,反复将球从一边拨到另一边。
    他做得很协调,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一根会跳舞的弹簧。拨完一组后,两脚交换,右腿蹦跳,而左脚拨球。每组动作大约做30秒。
    凌纪安照着做了一下,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要做得像蒙毅那么纯熟,还需要花些时间。
    他觉得教练经常能带来一些新花样,而且显然他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让他充满了新鲜感和求知欲。
    两人练了一阵,蒙毅变换了训练内容。这次他要求凌纪安和迟子文练习快速推拉球。同样是单脚站立,另一只脚以脚内侧将球推出,随即用脚尖拉回。接下来重复同样的动作,不同的是推球方向是中间。拉回后,推向外侧并再次将球拉回。如是分别推向三个方向,重复做动作,也是两只脚交替进行。
    跟上一组动作相似的是,这个推拉球训练支撑腿也要小跳,并且也需要有一些节奏感,推球方向要求准确,要做到每次推到的位置尽量一致,球不离脚。每只脚完成30秒。
    这些控球训练都有助于提高球员的平衡能力。
    前一个动作是把球横向拨拉,后一个是前后推拉,凌纪安做起来都还有些生硬。有时做得不好,球会不听话地滚走。蒙毅要求他们注意节奏感,同时加强脚掌对皮球的掌控。
    就在他们稍稍找到一点感觉的时候,蒙毅结束了训练。
    两个人都觉得意犹未尽,蒙毅乐了:“训练是个细水长流的过程,别老想一步登天。”说罢径往食堂打早餐去了。
    当天蒙毅的训练很对凌纪安胃口,来到早操场地,他还在情不自禁地重复先前的动作,哪怕脚下并没有皮球。
    他一个人傻傻地在那单脚跳,活像一只站不稳的圆规。旁边看的人还以为他在练习无实物表演。
    韩北辰走过来推了他一把,他失去平衡,双脚站好,不明所以地看着韩北辰。
    韩北辰被他的瞧得有点发毛,忙道:“你……一大早地在这蹦来蹦去干啥?”
    凌纪安不晓得给他什么反应:“我这是在练习,今天早晨就练这个。”
    “练这个?真新鲜,这蹦蹦跳跳地能有啥帮助。”
    “练的就是平衡能力啊。”
    韩北辰说:“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咱们班文艺汇演出节目出的谁吗?”
    凌纪安摇摇头。
    韩北辰眼睛眯成一条缝,右手大拇指指向队列里的一人:“项南。”
    “哦?”
    “听说是独唱。就凭他的帅气劲,肯定倾倒众生。”韩北辰言语间竟好像有几分失落。
    凌纪安没太在意这件事,只随口回了他一句:“是吗,那也挺好啊,他准备唱啥。”
    “据说是校园民谣,我的天,是要电死人不偿命吗?”
    管云遥也加入了群聊:“校园民谣太正路了,要是我,我就上去给吼一嗓子!”
    韩北辰一脸惊惶:“别别,我可欣赏不了你的摇滚!”
    三人尽皆放声大笑。
    说到摇滚,虽不像管云遥那么痴迷,凌纪安其实还挺有兴趣的。他一直觉得,摇滚其实很有诗意。很多时候,摇滚歌曲的歌词本身就是一首隽永的小诗。比如说,何勇的《垃圾场》——
    单车踏着落叶看着夕阳不见
    银锭桥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水中的荷花,它的叶子已残
    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灯谈判
    说着明儿早晨是谁生火做饭
    说着明儿早晨是吃油条饼干
    ……
    这首歌前面旋律悠扬,如同坐在银锭桥边,听一位老北京娓娓道来。画面里满溢失传了的闲适感。
    没听过的人可能不知道,下一句起这歌就画风突变:
    钟鼓楼吸着那尘烟,任你们画着他的脸
    你的声音我听不见,现在是太吵太乱
    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
    尤其是这当中的最后一句,简直就是天问。生活中处处是难题,又处处都是正确答案,人们如此惶恐,不是因为找不到答案,而是问题实在太多了。
    正因如此,摇滚乐总被贴上这样那样的标签,不同的人也可以有不同的解读。只有在逆行的时候,反叛才是成立的。
    摇滚乐手对生活的思量超出了很多人的理解范围,比如这一首《垃圾场》:
    我们生活的世界
    就象一个垃圾场
    人们就象虫子一样
    在这里边你争我抢
    吃的都是良心
    拉的全是思想
    ……
    在靖和中学里存活,凌纪安耳边偶尔也会想起一把嘶哑炸裂的声音。这声音单曲循环,反复吟唱这一句:
    永远没有梦的尽头
    永远没有不灭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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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