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松了口气,后背已然是汗湿衣衫:“谢谢你,救了我夫人的命。”
秦苗苗擦了擦汗水:“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先给她开副安神益气的药。”
“好好。”罗生看了一眼罗夫人,虽不懂望闻问切,却能看出她的脸色正在逐渐好转,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也该去找那个女人算账了!
他目光一狠,转身走到院子里,村民们已经被陈奇疏散,他带来的人将余小燕和几个家丁围在中间,余小燕正坐在地上撒泼。
“没天理了,一帮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她拍着大腿哭嚎出声,声音尖利刺耳。
罗生大步上前,恶狠狠地道:“你这个毒妇,幸而我夫人没事,否则我要你偿命!”
余小燕也不怕他,还强词夺理道:“就算她死了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带她来了,你要怪就怪秦苗苗去!”
罗生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奇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罗哥,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送到官府去,打她一顿板子,我就不信她还敢嘴硬!”
“对。”罗生咬牙道。
“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时,阮广带着几个人大步进院。
罗生回身看他:“阮老板。”随后将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尽数说出来,听得阮广微微瞪眼:“这种毒妇还留着她做什么?直接送去官府。”
余小燕看着眼前这人高马大,气势惊人的男人们,终于慌了:“你们凭什么送我去官府?我只是被绊了一下,我又不是故意害她!”
秦苗苗出来时,正好听到这话,脸色阴沉道:“你还敢说,罗夫人本就身体虚弱,你还故意推她,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余小燕还想叫嚣,却被人捂住了嘴,拿来绳子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至于她带来的家丁们早就吓蔫了,如同鹌鹑般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阮广大手一挥:“带走。”
罗生忙道:“阮老板,我还得将我夫人接回去,苗苗,我夫人现在能动那?”
“可以,只要动作轻点,不要颠簸到就行。”秦苗苗回屋包了药草出来,还给装了蜜枣粥,整整装了一背篓:“这个药草一日三次,这个粥也是补气血的,让她先喝着,因为对火候有要求,必须我来熬制,明天我再给你熬点。”
罗生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秦苗苗却是一脸愧疚:“不必言谢,说来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应该说一声对不起才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罗夫人有事。”
这时,罗夫人也被抬出来了,她已经醒了,有些虚弱道:“别这么说,你几次三番救我,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罗生躲在旁边,握住罗夫人的手,附和道:“对,你不必内疚,我相信你的医术,我夫人的病就交给你了。”
阮广摸了摸八撇胡子,笑呵呵道:“好了,咱们赶紧走吧,闹了这么一通,弟妹也累了,让她休息吧。”
一群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林安水直接留下了,还挽起袖子去帮李全收拾院子,秦苗苗则一言不发回屋收拾染血的被褥,张氏来帮忙,也没有与她说话。
待忙完之后,秦苗苗坐在桌边喝了口水,缓缓道:“娘,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张氏满心愧疚,不敢再隐瞒:“我之前并不是在小酒馆打杂,是在余府当下人。”
秦苗苗早有猜测,这会儿半点都不意外,心中既气愤又无奈:“这不是与虎谋皮吗?娘,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张氏偷偷地看她一眼,嗫嚅道:“她答应我,只要我在余府做一个月的下人,就给我一大笔钱,还有一座宅子的地契。”
秦苗苗叹了口气:“她说你就信了?”
“我……”张氏只觉得羞愧至极:“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意了,才会被她陷害,还差点害了罗夫人,娘知道错了。”
秦苗苗沉默半晌,终是无奈道:“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乎这些,你瞧瞧你忍气吞声,换来的是什么?”
张氏默默垂头,哑口无言。
“娘,以后……”秦苗苗话未说完,就听外头李全喊道:“苗苗,周管家来了。”
“来了。”秦苗苗只得咽下嘴边的话,打开房门,将周福迎了进来:“周管家,快进来喝杯茶吧。”
周福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有些踌躇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快进来坐。”
周福只好进去,冲张氏微微颔首,才道:“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关于余府的事,大小姐已经着手去办了,秦远见的升迁吹了。”
秦苗苗面露感激:“替我谢谢大小姐。”
“我会转达的。”周福又担忧道:“我听说余小燕来找你的麻烦,没事吧?”
秦苗苗摇摇头:“幸好有阮老板相助。”
“没事就好。”周福抿了口茶道:“我知道余小燕被送进官府,已经去打过招呼了,她别想那么容易就出来。”
秦苗苗感激道:“麻烦周管家了。”
周福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就是太过客气了,咱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些小事。”
秦苗苗浅浅一笑:“好吧。”
周福察觉到她心情不是很好,便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去周府寻我。”
秦苗苗将他送到大门外,回到屋子里就见张氏一脸似喜似忧,心中暗暗叹息,问道:“娘在想什么?”
张氏犹豫片刻,眼中带着忧虑:“余小燕被关起来,秦远见又无法升迁,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能有什么资本不肯罢休?”秦苗苗微微拧眉:“就算他找上门来我也不怕,阮老板和周管家都给官府施压,他不过一介平民,又能如何?”
张氏呐呐道:“可他毕竟是你父亲,如果用这层身份来压你,给你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那可怎么办?”
“余小燕涉嫌谋害罗夫人,阮老板送她进官府,跟我有什么关系?”秦苗苗冷笑一声:“再说,他若是还想救人,就不敢来硬的。”
听她这么一说,张氏倒是放下忧虑了。
秦苗苗语重心长道:“娘,这一次你受到教训了,应该知道余小燕的话不能信。”
见张氏惭愧低头,她止住话头,转而说道:“眼下余小燕已经不重要了,经此一事,罗夫人的身子更加虚弱,保住她的命才是要紧。”
张氏骤然抬头:“这么严重吗?”
秦苗苗揉了揉额头,眼露疲惫:“她身怀死胎一个不慎就会危及性命,这次见血就险些要了她的命。”
“都是我的错。”张氏心中后悔极了。
“眼下不是追究谁错的时候,若你闲着无事的话,去看看罗夫人,不要再去余府了。”秦苗苗担心她继续执迷不悟,徒惹祸灾。
张氏连声道:“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她中午就熬了鸡汤和鱼汤,决定给罗夫人送去,秦苗苗将她送出门去,就和林安水到灶房,开始用兔子练刀。
秦苗苗有经验了,三两下就开膛,手法利落,随后又教林安水,他一开始手法有些生疏,可是很快就学会了,下刀也很稳。
“你很有天赋。”秦苗苗道。
林安水第一次亲自操刀,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是你教的好,如果不是你,我哪有这个机会。”手上动作不停,将伤口缝合。
秦苗苗见他如此熟练,对动刀更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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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