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不,不是他,这是恶作剧!


        “顾笙箫,你还是个人吗?你怎么如此狠心?六年前,你一句话都没留,就那么突然地离开了宜城,一去就是整整六年,这六年你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六年后好不容易才回来,可你却一直想着跟萧腾……” 萧腾?他是谁?他为什么知道萧腾? 不,不是,不是萧腾,不是他,肯定不是,不是!! 笙箫抗拒这个结果,打从心眼里抗拒,她不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管他是不是狄蔚然,她不想知道他是谁。 她跑,奋力跑,可她终究没跑成,一只手腕被人死死抓住,这个人用仿佛要捏碎了她手腕的力道,狠狠地攥着她的手腕,用含恨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谴责她的无情:“顾笙箫,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萧腾病了,他得了肺癌,肺癌晚期,他快要死了,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不陪着他,竟然还想着,”这个人大概实在太生气了,他一度无法继续说话,他比笙箫高出太多,声音在笙箫头顶上,在这安静死寂的病房里,笙箫甚至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他压抑了好半晌才继续,声音压抑而含恨,“你竟然还想着跑,你不陪他,你竟然还想着跑,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笙箫被恐慌和绝望包围着,大串大串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冒出来,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滑,滚烫的泪水流进嘴里,味道咸咸的,她唇瓣不断颤抖着,几乎完全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一直都不吭声,死死禁锢着她的男子,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冲着她怒吼:“说话,你说话啊?顾笙箫,你到底想怎样?” “我……” “顾笙箫!”又是压抑的一声怒吼。 笙箫这才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禁锢自己的男子的脸。 “不,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事情不是这样!”泪流满面的笙箫,一边疯狂地摇头一边说。 “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男子冷笑,狭长的眸子里含着浓浓的恨意与嘲讽,“他跟你一样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铸造的,他也会生病,因为你这般没心没肺,六年前那么无情地离开,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想着跟他划清界限,你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吗?他每天都在抽烟酗酒之中度过,每天都不肯好好吃饭,终于把身体糟蹋坏了,他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 不,不,不是这样,这是恶作剧,是他们联合起来骗她的。 对,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他们恨她入骨,为了让她尝到后悔的滋味,才整出了这样一出闹剧,还闹得这么逼真。 “我承认,六年前那样做是我不对,我欠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要是想要解释,我可以给你们解释,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这种恶作剧……” “恶作剧?”憔悴的男子,猛然爆笑出声,笑容讥诮,而且急促且短暂,他很快就收住了笑容,目光阴沉地瞪着笙箫,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他指着病床上的方向质问,“你觉得,这是个恶作剧?萧腾得了肺癌晚期,已经没几天好活,但你觉得这是恶作剧?” “难道不是吗?他热爱健身又自律……”对啊,他很自律的,他那么自律的一个人…… “自律?他确实很自律,但前提是,没人狠心抛弃他,在你离开宜城之前,他确实一直很自律,可你走了以后,他彻底颓废……” “这是医生诊断书,还有CT扫描的肺部片子!”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力和倦意,还有一丝赤裸裸的恨。 笙箫转头一看,发现了胡子拉碴的老高,他看仇人一般的眼神盯着笙箫,手里拿着一叠医院诊断资料。 下意识的,笙箫不想看这些东西,可老高似乎看穿了她的打算,刚巧狄蔚然禁锢了她的手腕,让她暂时无法动弹,于是老高直接当着她的面翻阅医院那些斩断结果。 笙箫下意识闭上眼睛,拒绝看这些令她心慌的东西。 可是,又一道憔悴的声音这时传入耳朵:“蔚然,老高,你们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略停顿了几秒,这道女音很快又讶异地出声:“姑娘,你看着有些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那儿见过?”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心口一阵一阵地泛着疼,笙箫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这道隐约熟悉女音,笙箫终生难忘,是她,萧腾那位当老师的母亲,多年以前的她们确实见过几面,一次是第二次参加高考那年的五一劳动节,一次是立夏升学宴那天,这位充满了书卷气的女教师,对笙箫态度相当和善。 所以是真的,他真的生病了吗?不然他母亲怎么会过来?一切如果只是狄蔚然和老高恶作剧,何必这么兴师动众,把他母亲请过来? 再转身去看病床上的人,从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还是那张脸,却没有一丝血气,颧骨高高突起,看起来消瘦得令人心惊胆战,口鼻处带着呼吸机面罩,艰难地维持着一丝呼吸。 怎么会这样?抽烟有害健康谁都知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为什么要抽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父亲得这种病去世。 她深爱的男人,竟然也得了这种治不好的病。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她?? 为什么? 强烈的痛苦令笙箫控制不住,从一开始唇瓣微颤的呜咽,到最后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狄蔚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禁锢她的手,笙箫腿跟灌了铅似的异常沉重,她拖着沉重的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病床边。 想触摸他消瘦的脸颊,可快要靠近的时候却仿佛触电了一般弹开。 掀开被子,看见了他瘦如入鸡爪似的手,手像干枯的树枝,同样枯黄得看不出一丝红润血色,而在那包裹着骨头的手背之上,挂吊瓶用来扎针的部位已经是一片乌青,密密麻麻都是细小针孔。 没什么精神的他,正闭着眼沉睡,气息越发显得微弱,如果不是病床边的心电图有起伏,微弱到近乎没有的气息,会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已经离世。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傻?不就一个女人嘛,还是一个没心没肺又狠心的女人,何必这么念念不忘?何必为了她糟蹋自己的身体? 即便是睡梦中的他,也依然很不安稳,眉心一直紧紧地蹙着。     喜欢不如共余生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不如共余生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