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某人不是说只摘一个？”
程映抖了抖手里的莲蓬和花说：“这是花苞！”
姜泠哈哈大笑，“赶紧跑，被抓住就完了。”
程映抓着一把荷塘里偷的宝贝跟着姜泠跑，沿着来的路穿过桑树地、水渠和田埂回到铁路边，姜泠跑不动了，撑着电线杆子大喘气，“歇、歇会儿。”
“没人叫你跑。”程映拧开了水递给姜泠。
“是我、内心的善良！”姜泠接过程映递过来的水喝了起来，喉结滚动喝掉了大半瓶，“你也喝。”
程映喝掉了剩下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该回去了。”
姜泠点点头，“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啊？”
程映是有理由的，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田野里有很多秘密，一个人也有很多秘密，元宝镇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
老爸寻死觅活的时候总是说：你回元宝镇中心医院吧，去问问那里有没有人打听你。
程映一大段路都没说话，姜泠感觉他一下就变低气压了，不就问了句为什么来这里吗，这还问错了？
原路走回了中心医院，程映又停住了，一个人在台阶坐下，脸色不大欢畅，思绪万千的样子，姜泠只能挨着坐下，程映的不开心是读不懂的，不能感同身受的时候就静静地等着吧，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多大的事都会过去。
“这里，我遇到了，我爸爸。”
姜泠笑笑，“我们都是在医院遇到爸爸妈妈的，不是吗？”
程映迷瞪了一下，可不是吗，此话没毛病。“但，我是他捡的。”
姜泠搂住了程映的肩，不想他继续说下去，“你见过我背上的伤吧，我小时候就觉得我是我妈妈捡来的，我就跟我外婆告状说妈妈老打我，要是不喜欢了干脆扔掉好了。”
“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姜泠撸开头发，“你看，当时我就给砸吐了，就这个最大的疤。”
程映语塞，竟然连头上都有伤。
“我妈妈死了，家里不能供她照片，因为我怕她，睡觉一梦到她我就失控发疯，十岁之前都不会说话，所以……我同学都说我是个神经病。”
“后来？”
姜泠低头，眼酸的很，“后来我外公没了，我外婆说我妈妈之前不听话，所以外公下去管着她了，那她就不会再回来找我了，外公会保护我。”
程映心里难受的很，本来只是想故地重游，回忆回忆过去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呢？”姜泠问秃噜嘴了，不该问的。
“我？”程映咬了咬嘴唇，事情不复杂，说出来的方式很复杂，“我，不记得，我知道我以前，听得见的，后来才听不见。”程映说的很慢，是为了努力梳清条理，“医生说是摔的。我不记得这里，但好像、记得些别的。”
问都问了，姜泠静静听着，这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说不清楚，很乱。”
“那就不说了，以前的事……反正我都不想，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们回去吧。”
程映点点头，天色不早了，五点钟就是末班车的时间。
“回去吃什么呢，明天开学了，去吃顿大的怎么样？”
程映不应，跟着姜泠混，早晚挣的不够花。
“你不吃我肯定是要吃的，吃得好考试分数高，我都听说了，只有全校前48名才能留在9班。”但姜泠现在还不太清楚9班的底。
“那我吃，你买单。”
“啧，行我买单！”姜泠笑着跑向车站，“快点！”
程映挺开心的，遇见姜泠就像漫天黑暗里找到了一个光点。光之所以来，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不惧黑暗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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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