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牧牛坊的小院中又开始做起了酿制灵果酒糟的事宜,许山对乌蒂梅和黄刺梨的特性还不熟悉,先由章朗主配指导,许山在一旁辅办学习,章朗每每说出的一些见解对许山都有茅塞顿开之感,反而缺乏本命天赋引路,差修士远矣!
这几日许山已经多次有此番体会,自己这个儿子年纪轻轻,却是一个十分爱琢磨的主,心力耗费远超同年人。
许山自从来到嘉庆府后,一直想和儿子深谈一次,不欲让父子间的感情和关系如此冷淡,可每次还没开口,就被章朗制止了,许友也转告了许山,章朗对许山之前的安排颇为不满,而且这小子绝不是肯被老一辈摆布之人,还是少做此子的主,添增隔阂。
可许山还是不甘心如此,等制酒糟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语露关心的道:“听许友说,你和黄家的女子最近相处的不错,咱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底,这是我和你母亲当时成婚时,她唯一的嫁妆,想当初你祖爷找我赔过,我当时对他多有不满,却并不恨你母亲,觉得不该对她如此决绝,就谎称找不到了,偷偷藏了起来,后来用灵酒赔给了你祖爷,算是对你母亲唯一的念想了。”
许山手中拿着一支双银杏叶发簪子递给章朗,表达的意图十分明显,拿此物送给黄盈盈必然比很多更为贵重的事物更具意义,这里面还寄托着一家人对母亲的思念。
可哪想到章朗突然一把粗暴的将父亲的手臂给扒开了,险些将许山推到在地,愤怒的道:“我们两个都没权力随意支配属于她的事物,而且我这方面的事情,你最好别掺和,你即没资格,也少惹麻烦,管好你家姓许的两个孩子就好。”
许山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不知为何他要如此冷淡,刚想骂上几句其不知好歹。却被章朗先开口道:“你自己都不喜欢上一辈人为你安排的婚事,如今为何又要乱操我的心,要是敢再插手,坏我的事,别怪我我六亲不认。”
许山被自己儿子说的莫名所以,但也拿这个主意甚大的儿子没办法,只能默默收回了发簪子。
中午吃完了魏娘送来的饭,章朗随后跟着魏娘出门了,带着从许友身上讨来的两枚灵晶,这可是几人最后的活动资金,这两枚灵晶用完,除非再制出新酒,或等到月底茶舍发月例,几人都要勒紧裤腰带度日,可章朗对许友说此番有大用,让许友不得不给。
两人来到了地市的街道,往来于各个商铺间,试图帮黄盈盈挑选礼物,魏娘倾向于选择胭脂水粉类的物品,章朗平时也见黄盈盈用过,很快就找到了同类事物,但章朗碍于自己的嗅觉天赋,更爱闻盈盈姐姐身上本来的味道,觉得这些胭脂水粉太过哗众取宠,并未选。
章朗知道盈盈姐姐一直想努力考入五行八卦宗,想为其买一件有助于读书的事物,倒是看中了一块菩提软灵玉,有清心、凝神的功效,奈何价钱太贵,要十八枚灵晶,只得放弃。
一番了解才知道有助于读书的器物,没有一件是此时买得起的,只能再寻其他事物,两人在一金器店看到了一款早上父亲许山拿给自己一模一样的双银杏叶发簪子,售价一枚灵晶。
章朗未犹豫买了下来,早上章朗之所以不愿接受父亲给的发簪子,还为此发脾气呵斥父亲,是因为章朗心中隐隐含着对盈盈姐姐的愧疚,自己和崔颖睿间接利用盈盈姐姐而不被其所知,本就不光彩,又将母亲唯一的遗物扯进来,让章朗内心的愧疚更甚了,才会如此对许山。
晚上黄盈盈再次陪着崔颖睿来到茶舍赌棋,黄盈盈似乎还生着章朗的气,进门后并不看他,一路跟着崔颖睿就要上楼,章朗在其拐上楼梯时,偷偷撤了一下黄盈盈的衣袖,可是黄盈盈并未回头,上楼后也一直不见下来。
章朗等到上楼送酒时,偷偷给了白宇一个摄人心魄的震慑眼神,看的白宇魂不附体,没多久白宇就捂住肚子下来,主动找陈掌柜说自己吃坏了肚子,想与章朗换位置。
陈掌柜自然不会不允,还好一番指责白宇,做事之前没个分寸,近惹糊涂事。
章朗顺利来到了二楼,偷偷来到黄盈盈身边,又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黄盈盈低声怒道:“干嘛!”
章朗眉飞色舞,笑不露齿的咬着牙齿道:“你要是现在不和我下去,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你!”
“你......敢!”黄盈盈气鼓鼓的大声喝出了你字,但想起章朗的作为,跺脚小声的说出了后面的字。
章朗并不对峙,而是在一旁众多诧异的眼光中,先离开了棋房。
崔颖睿看着自己的表妹似乎受到了欺负,仰头朗声道:“盈盈,怎么回事!”
黄盈盈慌乱间乱编道:“没事,表哥,我这个同乡小弟,最近手头不宽裕,欠我的铜钱不打算还了,被我呵斥走了!”
“哦,不听话就收拾收拾,表哥给你撑腰。”崔颖睿对身边观棋之人笑道。
黄盈盈不愿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又跺了跺脚,气鼓鼓的下楼去了。
章朗又在楼梯口追上,这次不顾黄盈盈的反抗,再次握住了柔荑,一路往酒窖而去。
酒窖门口看到葛老赖又在拿着棋谱研究棋局,章朗不客气道:“葛老赖,再借一下你的地盘。”
葛老赖看了一下双方紧握着的双手,以及女子娇羞的面目,以现如今和章朗的关系,那能不让,一路笑呵呵的走了出去,口中还念叨着,“我去楼上多看会棋,会拖着客人先别点酒,不急的。”
等到葛老赖走远,章朗才松开已被黄盈盈掐出血的手掌。
黄盈盈怒不可遏的呵斥道:“你要干嘛!是不是我刚对你态度转变,就忘乎所以了。”
章朗苦笑着摇头回道:“不是,我今日本来有一件重要的礼物送于你,可你似乎不愿为了昨日的一点小事原谅我,才出此下策。”
黄盈盈听到章朗的解释,怒气更甚了,指责道:“哪有你这么做事的,都和你说了要学会讨女孩子欢心,如此鲁莽只会惹得人心烦!”
章朗并不安慰,而是舔着嘴唇笑道:“我在书中看到说,要是不愿听心爱的人唠叨,就要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黄盈盈马上机敏的后侧了一大步,双臂抬起做出防御的架势,对着章朗心有余悸的道:“你...你...想干嘛!”
“都说了,是送礼物,可你却不愿听我说!”咕隆的抱怨一句,章朗已经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双银杏叶发簪子,递过去道:“今日我父亲才告诉我,我父母当时的定情信物就是这样一支发簪子,我如今能送你的也只有它了。”
“我不要。”黄盈盈对章朗这样的送礼物方式非常不满,说着就要退出酒窖。
章朗赶快先黄盈盈一步来到了门口,伸胳膊拦住,软言相劝道:“要拒绝也要等我话先说完,好吗!”
“哼,你说!”黄盈盈双手抱于胸前,在烛火摇曳下的轮廓更为诱人,脸上却是一副怎么说都不会原谅的抵触表情。
章朗先试图解释道:“这不是我父母间定情信物,而是我下午刚买的,我并不想在我俩的感情间加入其他的负担,知你也不喜。”
“嗯。”黄盈盈轻应一声,此话说的还算中听。
章朗见盈盈姐姐的面色稍有缓和,才面色近似妖邪的笑道:“当初,我粗暴的要求了你,在我去琅琊山上找你之前,不许你喜欢其他男人,做人哪能厚此薄彼,这支发簪子送你就是为了告诫我自己,不可学父亲在母亲离开后,就背叛心中所爱,如果我有一天爱上了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其他女人,你用这支发簪子杀我,我定然不躲,永无时限,有违此言,天理不容。”
黄盈盈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看到这妖异的笑容,慢慢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落入了眼前少年设好的局中,被其惹怒在心中泛起涟漪,刚恼怒其扰乱了平静的心绪,却又趁机投来一汪比自己炙热的多的纯洁甘泉,被洗涤的体无完肤。一把躲过了对方手中的发簪子,怒指着章朗的颈间,吓唬道:“看来我是小瞧了你,你那是不会讨女子欢心,是根本不屑使那些小伎俩,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期许的甜蜜姻缘。”
“哈哈哈......”章朗放声大笑起来,似有嘲笑的回道:“是你说的,黄师父、崔师母的平淡生活对你毫无吸引力。”
黄盈盈一时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住了,有些不甘的吐槽道:“可我也没说想要这种非生即死的爱情。”
章朗完好的左手大胆的放在了黄盈盈的脸上轻轻摩挲起来,这次黄盈盈居然没躲,“盈盈姐姐,要是我没有这股为了你的疯狂劲,恐怕终身只能做你的护花使者,为花开艳丽而喜,为花残凄凉而丧。可我不愿受这样的命运束缚,所以期间我不会顺应你的期许做事,哪怕因此你怪我、恨我、甚至爱不爱我,都没关系,心中有我,我已死而无憾!”
章朗没有留恋着片刻身体接触带来的温存,先黄盈盈一步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酒窖。
没多久黄盈盈也回到了二楼的棋房,可是手中一直拿着一只发簪子,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明显没有关注众人的焦点棋局,不知在想什么!喜欢恶行善施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恶行善施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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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