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朗心事匆匆的离开了酒窖,回到了前台。
黄盈盈又去到了二楼,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看管崔颖睿,一副对诸事都不关心的面孔。
从酒窖出来的两人似乎达成了莫项共识,但两人间的关系到底是紧密还是疏远,却是异常的模棱两可,因为章朗不确信自己资助盈盈姐姐是源于爱情还是其他,而盈盈姐姐接受自己的资助,绝对不是因为爱情,嗅觉清楚的告诉自己,分明嗅到了一丝报复后的喜悦味道。
章朗并没有因为盈盈姐姐主动开口找自己要灵晶而把人看轻,且先不谈盈盈姐姐一家于自己的恩情,以及自己对盈盈姐姐的情感,钱财外物,章朗根本不稀罕,盈盈姐姐能不和自己见外,章朗就欣喜不已。至于盈盈姐姐现在是何居心,章朗暂时不打算管,人的想法千奇百怪,且极易更改,做不得准,事在人为,患难处才见真情!
只是章朗从来没有在身上背过如此重的担子,除了父亲一家,盈盈姐姐一家在此艰难时刻,章朗也要出大力,一时有些不适应,而且夕阳红的酿制工艺也还没完全确定,最好不要出差池,众多忧虑让章朗一时有苦难言而已。
至于从黄霄云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章朗找许友商量后,认为可信度很高,只是许友也不知道黄鹤年的仇人是谁!
在许友的映像中,黄鹤年处事一项以和为贵,基本没听说过与人起大的冲突,面对黄鹤年,众人还是完全处于被动,暂时除了小心提防,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二楼上,崔颖睿的身份几乎人尽皆知,来到没多久就备受瞩目,要与他赌棋的人已经排起了队,甚至一些棋技一般的人要先对赌一番,才能获得排队的资格。
说来奇怪,崔颖睿的棋风以凶狠为主,喜好与对手对杀,十分符合少年年轻气盛的风格,可对杀中又异常小心,常常要考虑很久才落子,很多时候对局势的判断缺乏经验,这分明是棋风还未完全定型的状态,介于飘忽不定的棋风中,崔颖睿对棋技一般之人也有输过,慕名而来的名士却有赢过,尽然没人都断定崔颖睿的棋技水平到底如何!
今晨崔颖睿胡天海地一身宿醉的回到家中,长辈们又言辞恶略的训斥了此事,连黄盈盈也受到牵连,怎可掉以轻心的交给同窗看管,所以今日对崔颖睿的看管又严厉了几分,门口的车夫,乃崔家的老管家,也是养气圆满修为,自小看着崔颖睿长大,虽有慈爱,但也不愿看到崔颖睿继续胡闹,特意不辞辛苦的来熬夜看管自家少爷。
清晨从清漪茶舍回牧牛坊的过程中,两人还是异常小心,一路跑回了家中,并未被埋伏,证实了黄霄云的话,黄鹤年看来所谋甚远,暂时应该没有危机。
但也不可大意,家中的四周被许友部下了机关陷阱,并不为伤敌,而是示警,有人潜入触碰会触及机关铜铃,发出一连串的响动,引来城中巡逻的衙役,安全程度不如清漪茶舍,但也没办法,章朗今日必须回来,陪同父亲酿酒。
本来许友和父亲许山都认为章朗最好还是再躲一段时日,但昨夜从盈盈姐姐处突然而来的灵晶压力,章朗坚决要冒险回来,一味避让本就不是章朗的态度,直面危机才有险中求胜的机会。
没多废话,父子两开始酿制,烘烤酒醅,加热酒甑。
章朗一直留意着各项细节,前面的步骤一切正常,可这次制出的灵酒,颜色只是微红,全无上次夕阳红的美感,而且出酒的时间也明显比上次晚,由父亲看着火炉,章朗来的酒甑口,尝了一口,发现这次酿出的根本不是灵酒,而像是温水中滴入了一点酒水而已,寡淡无味。
章朗忙找来父亲询问,父亲也不明所以,回忆一番并未发现自己有何差错,多年酿酒经验完全不起作用。许友见两人脸色不对,也慌忙上前参看,如此怪事完全超出了三人的见识,只能打开酒甑进行排查。
酒醅的米粒依旧饱满,没有发生任何的霉变、坏损现象,只是酒力已经全消,酒甑的密封也完好无损。可是酒气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继续追查源头。
章朗又去排查地坑,地坑上次被雨水淹过,虽然进行了修缮,但也不知会不会有疏漏之处。
一番排查后,章朗发现垫于地坑的油纸上有许多细小的圆洞,忙扒开油纸,发现地坑下长满了大群蚂蚁,个头有米粒大小,全身呈炭黑色,章朗捉起一只,放在鼻下,一股发酵后残存的芬芳酒香错不了,酒醅中的酒气应该是被这群蚂蚁食去了!
商议一番后,章朗用酒杯装了几只蚂蚁,用布片封住,又匆忙的和许友赶往清漪茶舍,请教酒窖的葛老赖,看是否知道此蚂蚁为何物!
葛老赖被惊了美梦,眼露不快,许友细心,给带来了翠芳居的点心桂花糕,吃人嘴短,甜点入口,葛老赖口中的叫骂声转变了不少。
“你们两个扰人清梦的烦人佬,还知道孝敬小老儿,想当初小老人不说顿顿有此糕点吃,一月总要买上几回,老洪坑人不浅,以后出去定要天天赖在他家,吃穷他。”
看着葛老赖的自言自语,许友只当未听见,而章朗事前还是被吩咐了少插嘴,自然不会多言。
葛老赖美滋滋的吃了大半盒糕点,见饱后,许友才拿出装蚂蚁的酒杯给葛老赖看。
葛老赖只是瞟了一眼杯中之物,就拿着一对利眼分别打量着两人,看神色像是认识此物,却对眼前的两人更好奇,未先解释,先问道:“你俩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两人马上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黄鹤年,又同时回头向葛老赖颔首确认。
葛老赖也没留悬念,抓起酒杯摇晃着解释道:“这是有人专门饲养的一阶嗜酒蚁,乃是翼州巫族的手段,这些嗜酒蚁成熟后,相互嗜杀,能进阶出二阶的嗜灵蚁,对战过程中吞噬对手灵力,手段阴损。”
“果然是人为手段,您可有反制之法?”虚心请教的许友,手中已经拿出了三枚灵晶放在了桌上,以钱开路。
葛老赖冷笑一声,摇着头道:“老头子我要此物有何用,能为自己赎身!糕点吃两回也就腻了!”
许友忙致歉,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葛师父相助。”
“别别别,还是叫我葛老赖听着舒服,你们的忙要帮,我只能出出主意,但是嘛.....”葛老赖有意打着哈哈。
“您但说无妨,只要我们办得到,定会尽力。”许友像是想到了什么,口上说着漂亮话。
但章朗明显察觉出,许友在说话时已经有了闪躲之意,收起了灵晶,脚步也偷偷向后挪了半步。
“好说,你们只要请一个棋道名士来此教小老儿下棋,此等小事自可迎刃而解,而且若能助小老儿成就棋道名士,小老子毕生酒道所学,必然倾囊相授......哎,别走啊,咱们好商量。”葛老赖见许友欲拉着章朗果断离去,忙上前阻止。
许友并不听取葛老赖的挽留之言,而是回道:“你老的这个需求茶舍谁人不知,若要是有人办得到,早有人做了,何须等到我俩来,您要是没有可行的要求,我俩还是再寻他法吧!”
本来章朗有些意动,想要插嘴,可才刚出声,就被许友反手捂住了嘴,强行拉走了,葛老赖见章朗有商量的意向,忙开始转攻章朗,“小朗,你放心,老头子我不仅有除此祸的本事,还有更进一步善加利用的本事,绝对不让你吃亏。”
许友头也不回,带着章朗从后门离开了茶舍,葛老赖追到门口,见人已走远,也就没追了。
许友带着章朗跑车一条街才道出缘由,怒目圆瞪的道:“你想和茶舍对着干,可以这么帮着葛老赖。”
章朗这才了然,原来是茶舍有意不想放葛老赖走,才不许人花大力气帮他,再想到葛老赖的名声和习惯,此人定然极为不讲信用,别人也很难信任他,为此花大力气,得来的极可能是一场空,所以葛老赖似乎注定要老死在酒窖中。
此番来找葛老赖,虽然收获不大,未寻得解决办法,但知道了此嗜酒蚁的根由,总算有了努力的方向,许友打算晚间上鬼市一趟,花钱找人解此祸,最好是有永远解决的良策,不然只改变酿酒的位置,下次花钱制的酒醅也只能再为别人饲养灵虫的养料。
章朗也打算拜托盈盈姐姐去学宫的藏书中查找一番,求得解决办法,双管齐下。
至于葛老赖处暂时先不做考虑了,葛老赖若不诚心帮忙,太过难缠,先晾一段时日,说不定才会有松口的可能。
至于黄鹤年为何要找歹人来坏三人的营生,暂时还看不出具体缘由,但不打算让几人好过,毋庸置疑,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两人再次回到家中时,地坑中的嗜酒蚁居然神奇般的全消失了,许山一直在家中焦急等待,一时不查,并不知道为何。
现在没了证据,三人想报官都无用,只能吃下哑巴亏,许友手上剩下的灵晶并无太多,安排章朗去清漪茶舍,又安顿下来许山一家,花了不少灵晶,要是再搞砸一回酿酒,就只能去借钱度日了,所以三人决定将制酒的事情先缓一缓,先调查解决之法。喜欢恶行善施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恶行善施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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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