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挨打 怜悯

    喝了两天的稀饭,章朗才从床上爬起来,身体上不得劲,但章朗对自己身体症状的判断没错,白色灵气即救了自己,也限制了自身,能感觉到对身体内灵气的控制强了好几分,只是还不方便修炼。
    这两天灵酒受胃腹久泻不止的影响,喝多少吐多少,根本不能炼化吸收,自然也就不敢浪费。
    生病这两天很多事情都被耽搁下来,包括许友给章朗的特殊安排。
    章朗也没心思管许友和魏娘流露出的怪异眼神,自己这次对酿制的灵酒信心满满,稍有点精神,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就欲准备酿酒,并且完全投入其中,偶有闲余也用在身体锻炼上,基本不离开院子。
    许友则还是每日早归晚出,睡到下午才起来。
    正月二十一下午,章朗得空再次舞起了猿猴棍法,身体好转后,再次饮下侵泡了灯芯莲子的灵酒,章朗所料未差,炼化吸收的灵气确实要超过以往,而且灵酒中居然也蕴含了丝丝白色灵气,只是比被直接吃下灯芯莲子要弱上几分,应该分散到灵酒中去了,需要饮完这葫灵晶才知差别。
    丹田中的毒性灵气被拔除近半后,章朗控制自身灵气比之前顺畅了几分,运用到棍法中,力量完全不是之前依靠身体挥舞能比,只是用解毒丹药疗伤要以损失自身灵气为代价,章朗再也不愿再服用类似的解毒丹药,似乎对自身灵气来说这些丹药也是一种不和的异类,这项冲突好似来自莽牯朱蛤本命,他就能解毒,对章朗依靠外力分外不满,章朗察觉出这两日莽牯朱蛤化解的毒性远超之前。剧烈运动后,也能带出少许丹田毒性,耐心些完全没必要再依靠丹药解毒。
    身体的状况总体还是好装的趋势,章朗这几人练起棍法,自然也勤快了些。
    章朗来到嘉庆府也有了半月,坊间调查章朗下落的消息几乎都散了,黄青松也没那么多功夫在嘉庆府空耗,关键是章朗到底有没有来嘉庆府,或者还是否活着都不知道,因为被章朗所杀的老汉周国泉的尸体并无找到,章朗若活着来嘉庆府的可能最大,半月无消息,黄青松倾向于认为周国泉带着章朗潜逃了,已经回百草堂去了。
    许友如往常般醒来,昨日夜间许友已经得知了黄青松离开嘉庆府的消息,但还未到让章朗放松警惕的时候,马失前蹄,功亏一篑绝对不是许友做事的风格。
    吃过魏娘送来的午饭,留意到章朗又在院子中演练那套毫无神韵的棍法,许友放下了碗筷,出屋后,凭空闯入了章朗的棍阵中,虎爪扬起,袭向章朗的颈部要害。
    章朗当即躲闪,长棍反撩,欲用短端与许友近身短打,直戳许友腹部,逼迫许友防守,拉开距离,重新恢复长棍的优势。
    许友的突然闯入让章朗失了先机,但章朗是经历过生死之人,深知生死争斗何来公平可言,所以也未与许友废口舌辩驳,坦然应对。
    可许友好似提前知道了章朗的想法,虎爪不再抢攻,向下反握,刚好抓住了反撩而来的棍头,顺势往上一带,后跳凌空,遮云蔽日般将章朗带起,双脚脱离地面,往后一个大跳步蹲地,章朗一个逾越,仍然不肯放弃手中长棍,靠着单手支撑地面,才没扑倒。
    还未稳住身形,长棍的另一端就传来一股强烈的旋转之力,章朗不肯弃棍,身体也跟着在空中旋转起来,本欲在空中依靠双手之力夺回长棍的控制,可在双手即将握住长棍时,许友却先松了手,横空的章朗失去了力道支撑,虽然重新拿回了长棍,可却胸腹着地,重重摔于地上。
    许友再次抢步上前,踩中章朗的手指,这次章朗因痛终于松开了长棍,被许友一挑,长棍落入手中。
    许友夺下了长棍还骂道:“愚蠢,既然之前不愿放弃长棍,再痛也不能放,死也不能放,不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见到我攻来就该直接跑,没了武器,向我求饶,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章朗揉着手腕爬了起来,虽然轻颔首,表示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但这就是其以往的选择,而且示敌以弱后自己还有酒箭术的底牌可以翻盘,所以表情上并未完全服气。
    可许友根本不问缘由,看着章朗微扬的下巴,怒气又起,长棍横扫而来,正中章朗的脚腕,章朗并不是没躲,这种横腰扫击一般都是缩腹后,弯腰躲过,可章朗刚做出这个动作,许友手上横腰打来的长棍,就转攻了章朗的脚腕,但这次打中章朗时许友明显收了力,没有打伤章朗,却依旧很疼。
    “不懂变通,使的终究是死棍,你脚腕无力,脚尖不灵,无根基支撑,再怎么练都是死棍,欲练好棍法,先练好步法。”许友舞着长棍继续向章朗打来,口中说着指导之言,让章朗挨打却挨的心甘情愿。
    章朗也明白过来,刚刚许友的长棍为什么是打向脚腕,而不是能造成更大杀伤的头部,许友这是在帮自己先让步法活起来。
    可当章朗将注意力专心放在躲避打向脚上的攻击后,许友的攻击又开始上移,并教训道:“脚活了,身体却死了,脑子也跟着没了,还不如刚刚。”
    以前黄师父教章朗棍法,虽然也会打,但知道章朗双眼视力不佳,终会留手,也不觉章朗能学懂多少,只是适可而止的教,许友教的内容明显要比黄师父教的实用,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章朗身上已经挨了十多棍,完全凌乱于要如何躲许友打来的长棍,挨的棍子反而越来越多。
    教导已经不得法了,许友也失去了再打人的意愿,最后使劲打了几棍肉多的地方,出了气,将长棍扔还给了章朗。
    章朗在院子中拿着长棍东跳跳西转转,思考着各种躲闪之法,将刚刚被打到时的动作一一拆解,觉得自己心中的对步法的构想深入了几分,居然主动进屋,寻求许友再次来打自己。
    这次章朗的躲闪有了些章法,但很快就被许友寻到了破绽,再次频频打中,如此反复,又让章朗去反思,在挨打中进步。
    章朗都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棍,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魏娘晚上来送饭时看到如此模样的章朗在思考并一瘸一拐跳动于院子中,好不心疼。
    低声细语的安慰一番,吃饭时,还不忘指责许友道:“教棍法也不用这般狠,本就不俊,再这般打下去就不容易讨到漂亮老婆了。”
    章朗听及此言,本在喝酒,借酒疗伤,咂舌之下一口酒就欲喷出,可又舍不得泡过灯芯莲子的灵酒,闭口欲忍,可那忍得住,酒水从鼻孔中喷溅出来,好不狼狈。
    章朗为了避免尴尬,忙解释道:“不怨老许,是我自己让他打的,吃点苦头才长记性。”
    许友马上接道:“听到没,以后这种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别管,棍棒之下才出好徒弟,况且,男子要长的那般俊美有个屁用,活好才重要。”
    章朗刚入口的灵酒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如雾雨般喷溅而出,全部喷在了许友脸上,见此章朗一脸惶恐的道:“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的话太露骨了些。”
    许友摸掉一脸的酒渍,拍着筷子骂道:“妈的!不吃了,魏娘,我们去外面吃顿好的,不带这臭小子,还花他的灵晶。”
    ……
    往后每天下午,章朗都会主动求打,这种练习步法的方式,进步非常快,这几日章朗在酿酒之时,落地间总有双脚轻盈的像是要飞起来般,做事都是蹦蹦跳跳的,行动力远胜以往。只是要忍受些许的疼痛,章朗从小备受冷眼,意志力早就十分强韧,毫无苦言的忍受着,对许友有所求后,章朗再难在口角上占到便宜,而且许友也不希望章朗叫其师父,“老许”听着就挺顺耳。
    挨打的次数逐渐变少,自己身上的毛病章朗找的差不多了,开始在许友的棍法上找突破口,试图发现许友的缺陷,从而进行反针对。
    可观察一番,章朗发现许友的棍法极少有规律性的招式可言,用的都是基础棍法,并无特意之处,却次次不离圈、点、枪、割、抽、挑、拨、弹、掣、标、扫、压、敲、击等要诀,简单之中却蕴含着极不简单的理解。
    练棍期间,章朗好奇的问道:“老许,你这是什么棍法。”
    许友趁着章朗说话出伸的刹那,一棍重重打中章朗的屁股上,还一本正经的回道:“打人棍法。”
    章朗举手投降,口中还玩笑地说道:“你怎么不给自己的棍法取个好听的名字,书中好多的义士总要给自己的功法这般命名,让人听之就能生出敬仰之情,你这打人棍法一点也不气派。”
    即便章朗已经举手投降,许友的长棍还是打来,并骂道:“气派有个鸟用,老子是用枪的,捅不死人的枪法都是废招,克敌制胜才是招式存在的意义,在乎虚名已经误入歧途,劝你小子也早点打消这种歪念头,溯本求源,才有可能走出自己的路。”
    章朗抱头鼠窜,好奇的问道:“这也是你的恶人准则。”
    许友终于停下了追击,思索着回道:“这还不算准则,因为我还未完全悟透他,这是我的自我告诫,不让自己迷失了方向。”
    说着又向章朗挥舞来了长棍。
    章朗早就支撑不住,求饶道:“先别打了,让我再想一想。”
    可许友并无停止手上的动作,即使章朗不反抗,还是照打不误,还坚定的说道:“恶人从不怜悯可伶之人,打够了才能停,世人皆有可怜之处,你可怜别人,谁来可怜你,因怜悯而忘本,这种人不配成为恶人,而是任人宰割的弱者,这才是准则。”喜欢恶行善施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恶行善施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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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