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皎洁,残雪如银,四人回到杨氏族地休息的时候已经万籁俱寂。韩鸩拉着小白,轻声问道:“怎样?经过上师灌顶,心中迷障打破了没有?”
小白笑着点点头:“好奇怪!那瓶清水倒在我头上的时候,就像是什么有一层什么黑雾被直接冲开了一般!还有,泽仁上师念诵的经文也很神奇,跟那天我们听见的丹巴上师念的完全不一样!”
“傻孩子,那天丹巴大师念的是六字大明咒!不是什么经文!”韩鸩噗嗤一笑。
回手在小白肩膀上轻拍:“什么经文不重要,仪式也不重要,只要你不再郁郁寡欢就好。这么一个清秀少年,老是闷闷的,看着多累。”
九凤也笑道:“我们家的小白现在可是好看多了!以后,你再破不开心中迷障,我就将你扔到这西州来!”
小白笑嘻嘻地道:“不会的!我想明白了!”
次日清晨,杨涛走来三人住处:“韩神医,总算都已经备齐了。我们这地方到底还是太荒凉了些,好多东西都要等从阳城送来。”
韩鸩笑道:“不急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对前路可是两眼一抹黑,不准备好了也不好启程。今次,还真的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杨涛笑呵呵地将准备好的帐篷睡袋等大件东西全部绑在越野车车顶,后座里放着食物清水燃料等物。
韩鸩三人带来的行李箱笨重,当然带不过去。
于是叫小白将苏嫣然买的羽绒衣冲锋衣什么的全部穿在身上,将个清秀少年裹成了一只笨笨的大熊。
韩鸩看着小白哈哈大笑:“走!三人一熊!准备出发!”
他跟九凤当然不用跟小白一样穿那么多。
正要出门的时候,杨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了出来:“老爸!韩神医!九凤!小白白!你们去秘地带我去啊!”
“胡说!你老实在家练功!不许去!”已经恢复到七成实力的杨波,从碉楼上直接飞出,狠狠揍了杨光一顿。
再度变得鼻青脸肿的杨光,当然不能跟着韩鸩等人出门,苦眉苦脸的看着自己大伯,顿时幽怨无比。
--杨光跟杨涛不同,他不是不能修习,只是修为太低,低到惨不忍睹。
十年前,杨涛去过的雍仲秘地并不在那城,而是在西州北部的里城,快要靠近无人区的地方。
那边的环境比那城这一带更为恶劣,哪怕是清朗的天气,四野阳光灿烂,看在眼中都觉得有些莫名的凄惶。
满目都是嶙峋的高山荒漠,碎石戈壁,宛若火星表面一般的苍凉。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在一个古代王朝遗址的最深处。
此时,还并未进行开发。
越野车外的阳光正好,气温却是极低。
小白兴致不错,一扫刚从桂城出门之时的挹郁,开心的看着明明是穷山恶水的所谓风景。
韩鸩与九凤看着清秀少年,心中满是欢喜,哪怕今次去雍仲秘地什么收获都没有,也已经值得了。
“杨涛,你十年前是怎么发现那个秘境的?”九凤问道。
“不算是我发现的,是一群外域人他们发现的。后来,他们在那个秘地里全死光了……只有我逃了出来,整整倒霉了十年。”杨涛皱了皱眉。
--当年死在秘地的人,死状十分诡异,他不想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韩鸩连忙岔开话题:“那我们就这样直接开车去?”
杨涛摇摇头:“那个地方进不了车,对了,在前面县上我还要去找一个年轻向导。”
“年轻向导?难道你自己记不得路?”韩鸩愣了一愣。
“不是不认得,是他比我更熟悉。”杨涛随口卖了个关子。
县里一座很小的秘传教派寺庙里,杨涛下车,在门口叫出一名年轻人。
这年轻人当然就是他说的向导,身上罩着大红袈裟,是一名阿卡。
--就算现在看着他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消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想来十年前,才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
杨涛笑着介绍道:“他叫平措次仁,不会秦域话,只会说西州话。所以我以后要做你们翻译。韩神医,九凤,小白,你们都叫他平措好了。”
平措看见杨涛的时候显得十分吃惊,眼神之中明明带着亲切,却不敢靠近杨涛身边。
--很明显,这孩子是曾经被杨涛的滔天霉运霍霍过的人。
杨涛微笑着向他解释了几句话,他连忙朝韩鸩双手合击为礼,转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杨涛。
脸上全然是一片毫不掩饰的喜色。
在越野车还能行驶进入的山路上,平措一直在叽叽呱呱的找杨涛讲话。
杨涛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孩子,一直宠溺的看着他。
韩鸩问道:“这个孩子十年前才五六岁吧,怎么会是进山的向导?”
杨涛抿抿嘴唇,叹了口气:“他是被人遗弃在荒山中的孩子。我遇见他的时候,就在秘地不远的地方,整个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我留下食物跟清水给他,才算救他一命。”
“后来,后来我舍命从秘地逃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将他带回县里,就做了一名阿卡。”杨涛轻声道。
“遗弃?这里是佛地,怎么可能有人遗弃孩子?”九凤心中顿时一惊。
“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平措当时还太小,什么都记不得了。就连名字也是县里的上师帮他取的。”杨涛揽着平措的肩膀笑道。。
韩鸩转头看了一眼平措纯净的眼神,笑道:“这个孩子当初在那么荒凉的地方都没有死去,看来也是个有大机缘的,难怪你会送他进寺里修行。”
平措看看韩鸩又看看九凤跟小白,忽然笑嘻嘻地用西州话跟杨涛道:“他们身上都有红教上师的气息,平和又干净。涛叔叔,我喜欢他们。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带他们去见我的上师好不好?”
“好,当然好,只要你开心。”杨涛笑呵呵地道。
--平措聪明乖巧,比他那个作天作地的儿子可是要听话的多。
从荒凉的山道中一路穿行,往前就已经是一片连绵不绝嶙峋土壁,再也看不见进山的道路。
平措笑嘻嘻地道:“今天扎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走路了!”
杨涛气运恢复,不再倒霉,他的心情十分好,从腰间取出一根骨笛,迎着满目夕阳,静静吹了起来。
夕阳余烬,风声渐急,骨笛之声悦耳悠扬,韩鸩看着平措干净而纯真的面庞,心中忽然变得宁静。
夕阳落尽之后,夜晚到了,里城山区的气温变得极低。这里四处都是土山,没有树木,点不了篝火。
还好杨涛在后尾箱中早已准备好了木炭与汽油酒精等物。
将营地铺设好,煮开清水,几人简单的吃了些速食面之类的东西。九凤与小白连根坐在炭火说着笑话,打打闹闹。
而平措正在念诵经文。
渐渐,九凤与小白也不闹腾了,平措念诵经文的声音越来越清亮,越来越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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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