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那个叫雷凡的镖师不会被钱大有他们抓走了吧?”兄弟盟洛阳分堂议事大厅内,堂主-张乐山斜靠在虎皮椅上,品着香茗,正在听夏旭峰的汇报,另外两个副堂主-拓跋云翼和苗岚也坐在下首。
夏旭峰正色回道:“堂主请放心,在我的地盘那能让自已的手下被别人抓走,那个镖师被我送到洛阳府衙去了,听侯林大小姐发落。”
苗岚问道:“这样钱大有他们岂能甘心?”
夏旭峰笑道:“他们不甘心又能怎样,林小姐被撞屁股着地,总得找个人负责吧,他们也不想这件事很严谨地查下去。”
拓跋云翼也笑道:“据情报组的属下回馈:黄仙儿那娘们连一枪都挡不了还受了内伤,钱大有迁怒于阮顺,回去后就打折了他一条腿。”
苗岚道:“雷凡那小子是据说郭长老亲自招入帮内的,要是他老人家问起来,我们怎么回复呢?”
夏旭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金钱帮钱大有他们这回折了面子,连黄仙儿都受了伤,总得有个说法。没有把雷凡交给金钱帮处理,我也是尽力了,进了府衙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雷凡这小子不错,郭长老的眼光真毒,可惜了……”张乐山放下茶杯说道:“林小姐那边还要再去解释下,毕竟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出的事。”
夏旭峰抱拳作揖,回道:“堂主请放心,那匹白马伤得不重,我治好给林小姐送过去了,分文不取,她还挺满意的。”
“你处理的不错。”张乐山做了总结发言,表示这事就到此为止。
…………
三月初八,下着沥沥细雨,此时距离洛阳马会已经过了三天。
子时刚过,一个黑衣人一瘸一拐地往洛阳刑狱门口,不远处的小酒馆走去。酒馆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就快要打烊了,他还是找个了偏僻的角落,慢慢地坐在椅子上将瘸腿放平。看他那瓷牙咧嘴的模样,那条坏腿定是刚断不久,动作很不协调。
没过多久,刑狱里的牢头-郝任来到酒馆,他特别打发走小二,然后径直来到黑衣人对面坐了下来。那黑衣人直接将一小布包推到郝任面前,说道:“那人是我的仇家,也得罪了金钱帮,郝爷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郝任拿着小布包掂了掂,轻声说道:“这人是夏旭峰亲自送来的,听说牵扯到了大小姐受伤的事,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要是不明不白死在了牢里,我也不好交代的。”
黑衣人看郝任说话不痛快的样子,又推过去一个更大的布包,咬牙切齿道:“我不要他这么容易死,我要他生不如死。”
郝任再次接过布包,嘿嘿一笑道:“让人生不如死不难,我就是干这个的。”说完就拿走包裹,独自离开了酒馆。
当雷凡在洛阳刑狱牢房里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正靠在马桶边上,有个同号的犯人正往马桶里撒尿,却故意甩到他脸上。他没有坐过牢,但也听说过在牢里谁的拳头大就谁说了算。当他搞明白自已的处境之后,迅速用自已的拳头验证了牢房里的规矩。
三天后雷凡坐在那个曾经往他头上撒尿人的背上,将他当成凳子,另外两个同号房的室友,将自已可怜的伙食分出一半来,盛在一个破碗里战战兢兢地递到他面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也没人来审问他,林大小姐那些人估计早将他这么个人给忘了。就在第三天的夜里,子时三刻,牢头郝任带着几个狱卒将他从号房里提了出来。雷凡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是将他私下处决了。想到这里他就暗自戒备着,经过两道厚重的铁门,他才发现这牢狱分了三个层次,现在他就被带到了最里面一个单独的号房。这牢狱最深处的号房跟之前的大不一样,三面墙体用丈长青石条筑成,大概是缝隙中灌入了糯米汁看上去很平整,原本脚踝粗的牢房的木门栅栏,到了这里也换成大腿一般粗的木栏。
最让雷凡惊讶的是,这号房内只有一个囚犯裹着破毯子,头发留得很长,靠在墙角看不清楚样子,这就是雷凡的新室友了。对于雷凡这个新来的室友,那个人根本就没一点兴趣,斜眼看了一下就继续躺在角落里继续睡觉。等郝任带着狱卒离去,关上铁门之后,那囚犯就坐了起来,开口说道:“把你身上吃的东西交出来,从明天开始清理马桶的活就归你了。”
雷凡冷笑道:“我本来也想说这句话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那个人也不废话,烦躁地丢开破毯子,慵懒地站起来走向雷凡。牢房空间不大,两人之间不过四五步距离,雷凡打量着这个慢慢逼近的新室友:中等身材、蓬头垢面、破破烂烂的衣服像布袋一般套在身上,已经看不出衣服的颜色和他的年纪。夸张是他不像雷凡和其他囚犯一样只戴着脚镣,他连手腕上都戴着镣铐,并且他戴的镣铐铁链比雷凡戴的粗了三倍,比一般壮汉的手臂还要粗些,明显是特别为他打制的。这么沉重的镣铐对一般人来说,别说打架了,连走路都困难。
这还打什么,雷凡突然觉的这室友有些可怜,他已经不想下狠手了,只想迅速将其击倒,让他识相滚远点。然后雷凡发现这个人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他面前,想将对方击倒却不知从那下手,或者说看不到这人身上有任何破绽能被他一把击倒。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高手对决第一招往往是关键,对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游离的眼神都是破绽。雷凡看不到对手的破绽,但他不能等,既然决定了先发制人就要抢得先机逼对手露出破绽。
“黑虎掏心。”雷凡大吼一声,跨步挥拳成抓,抓向对方胸口。
那人脚步轻移,微一侧身就擦过雷凡的手臂,然后左手掌轻拍了下雷凡的右肩部。雷凡刚把右手收回来想变抓成拳,却发现肩膀已经脱臼了,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对方一记扫腿已令他扑倒在地,接着上来又是一腿,将雷凡像蹴鞠一般踢向墙角。
雷凡像烂泥一般趴在墙角,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过了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忍着剧痛单手将脱臼的肩膀摁了回去。然后颤颤巍巍地将他在上个牢房里,用武力抢过来的过来的十多个芋头递给那人。
牢房里犯人每天的伙食就只有三个芋头,全给那人拿走了。雷凡半夜里饿得睡不着觉,起来活动了下筋骨,发现并无大碍。他偷瞄了下那人,看对方睡得正熟,他用手提着脚镣,走着猫步悄悄靠了过去。
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那人,最后两步距离,看他并无发觉的样子,雷凡想着对方白天并没有对自己下死手,决定将其打晕拿回芋头了事。
雷凡蹲下身子,抬起手刀正准备劈向对方颈部。突然那人翻了一下身,将后背与屁股朝向雷凡,然后继续酣睡。雷凡小心地向前挪了一小步,然后手刀用力劈下,结结实实劈在对方劲动脉上,那人闷哼一声,直接就不动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雷凡高高兴兴地将那人身上的芋头全拿了,然后靠在牢房的铁窗边上,借着铁栅缝隙透进来的月光剥着芋头皮。
豁然他发现地上多了个人影,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冷笑道:“胆子真肥,你就不怕我醒过来要你的命?”
雷凡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人继续说道:“还好你只是意图打晕我,之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雷凡没有说话,将剥好的芋头递给那人,就在对方准备伸手接过时,他突然用手指将芋头弹向对方面门,戴着脚镣的腿尽量弹直,踹向对方腹部。
面对突袭,那人并不慌张,张开嘴巴很轻巧就将芋头接住了,然后单手接住雷凡的踹过来的腿,接着起脚一蹬,很精准的踩在了雷凡的另一条支撑腿的膝盖上。三下五除二又将雷凡打趴在地,不过这回他没有停手,对着趴在地上的雷凡继续拳打脚踢,半夜的牢房里传出阵阵惨叫。
第二天清晨,雷凡在浑身剧痛中醒来。他发现自已身上并没有很严重的外部创伤,只是身上每个关节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剧痛难忍。反正打也打不过,每天定量的三个芋头又被对方抢走,雷凡只剩下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拼命。
趁自己还没有饿到头昏眼花,雷凡盘腿坐下开始调息内功,毕竟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高手,不到一刻钟就将内力运行两周天。心念所至,全身经脉便可贯通一气,内力行遍全身关节,疼痛有所缓减。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雷凡再次冲向那人要把芋头抢回来,但就算是拼命也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他再次像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喜欢枪痕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枪痕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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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