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极演天图

    少年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虽然有所依仗,但却不是多了不得的东西,最令常书高头疼的是,猪笑天年纪尚小,压根不知道生死的意义,那句“不怕死”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在他看来是多么的幼稚而可笑,却让他极为无可奈何。
    猪笑天已经失去魂气来源,早晚都是要死的人,若是能主动与他融合,常书高生天可得。
    可偏偏这少年无比极端,非要拖着常书高去死,更为可恶的是,这少年虽然见识极少,却是个心思玲珑之辈,即便是常书高费劲口舌去忽悠,仍然被他看穿意图。
    须弥山中,常书高所化的光团异常耀眼,光源来自于内部煞魂,此时正疯狂的挣扎,企图冲破阻碍。
    “可恶...这厮刚才明明很是弱小,为何会忽然实力大涨?”
    常书高似乎在自问自答,又道:“能够在短时间内令煞魂的魂气暴涨,除了那爆魂丹,我实在想不出其它的丹药来,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那个人分明已经死去,这南山县找不出第二个能炼制爆魂丹的人,难道...是外面来的人不成?”
    “你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谁?”猪笑天好奇道。
    常书高冷笑道:“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问那么多作甚?”
    猪笑天得意道:“若是我死,这须弥山极有可能崩溃,你与那煞魂已是池中之鱼,到时候也会死,你休想忽悠我。其实,不管是你...还是那煞魂,你们都不敢吞噬我,你们只能寄希望于我与你们主动融合。”
    常书高习惯性的沉默,心里无比的纳闷,心道:“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再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这种程度吧?他就像会读心术似的,仿佛能看破我心中所想。”
    发现猪笑天的古怪后,常书高决定不再与他废话,却听猪笑天道:“你在害怕我?”
    常书高继续沉默。
    少年略有得意,心里也是纳闷得很,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获得很多信息,他笑道:“既然你畏惧于我,而且我也已经识破你的计谋,或许你该放开我,全力去对付这煞魂。”
    常书高略作考量,心知忽悠猪笑天已不可能,所化的光团分出一个光芒微弱的光团,将少年放出。
    猪笑天恢复自由后,头也不回的遁出煞魂的命山,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命山,直到穿过光幕后,光团再次化作少年的模样,他的心渐渐的宁静下来,不再害怕。
    他自语道:“人生下来是茫然的,并没有意识,通过肉身与所处的环境交互,进而产生记忆,记忆堆叠起来使人思想萌芽,因为阅历的不同,衍生的思想也不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用精神力量来定义魂魄太过敷衍,或许...肉身只是虚妄,思想才能永恒。”
    我思即我想,我想即我欲,人的独特之处在于,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拥有独一无二的人性。
    历经悲欢、离合、荣辱等后,会形成独特的性格,人性让每个人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少年喃喃道:“若是把识海比作一个碗,我的意识是碗里的清水,煞魂是奶水,而常书高的意识则是浓油,三者融合在一起的过程,或许可以称之为夺舍。”
    猪笑天揉了揉脑袋,沉吟道:“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我不主动与他们融合,他们不会来强行吞噬我,我的意识若是溃散,须弥山有可能会崩溃,这是他们的顾忌,却是我的优势。我的问题在于...魂气在源源不断的消耗,若是没有魂气补充,很快会意识崩溃,不用他们出手我也会自己死去。常书高或许并不希望我死,因为我死了,他们也有可能活不成。”
    少年挠头,沉吟道:“对他们来说,我似乎有点存在的价值,可就我自己而言,我只是个将死之人,如何才能自救?”
    他忍不住又想到那颗石珠,“也不知那东西何时才能恢复活性?”
    猪笑天当然不想死,傻子才想死,他只是无法改变眼前的一切,任由常书高与煞魂在他的地盘上作威作福而无能为力。
    在被常书高吞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猪笑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获得许多信息,尤其是当常书高焦虑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直接窥见对方内心的想法。
    从这些信息中,猪笑天得知,若是常书高无法夺舍成功,他会立刻逃离须弥山,去往传说中的阴间,步入六道轮回。
    一旦常书高离开,那煞魂不受压制,会迅速地壮大,毫不犹豫的吞噬猪笑天,会发生两种情况。
    若须弥山没有崩溃的话,则为夺舍成功,猪笑天死。
    若须弥山崩溃的话,则夺舍失败,煞魂分崩离析,猪笑天死。
    若是第二种情况发生,须弥山崩溃后,尸心会重新凝聚新的须弥山,届时会孕育出新的煞魂。
    但无论如何,猪笑天都要死。
    少年有些生气,在这场游戏里,他始终是个输家。
    幸亏他是个异端,常书高无法确定他死后须弥山是否会崩溃,这才没有吞噬他,不过虽然苟活下来,也只是残喘而已,一旦猪笑天魂气告罄,他必死无疑。
    少年长吁口气,将心中思绪仔细的梳理一遍,心道:“常书高随时可以离开,煞魂则是靠本能行事,并未衍生出成熟的灵智,二人之中常书高威胁最大,但他或许也最怕死,或许我可以见风使舵,看看能否将他弄走,或者...弄死!”
    打定主意后,猪笑天想腾挪而起,离开此地去看看常书高与煞魂的争斗,可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他身前的那个光幕上开始绽放光彩,云雾涌动间浮现出五个古朴的文字,这种文字猪笑天没见过,可奇怪的是,他仿佛拥有与生俱来的本能,将五个字自然的念出:“无极演天图!”
    猪笑天仰头看着光幕,眉头紧锁,眼前的一切再次涉及他的盲区,可就在下一刻,异变再次出现。
    只见那“无极演天图”五个古字光影大作,迸发出耀眼的紫芒,随后缓缓消失,待五字完全失去踪迹后,光幕变得模糊起来。
    虚幻之间,光幕上出现一道卷轴,缓缓的展开,似乎是一副空白话卷。
    猪笑天呆呆站着,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正在想“怎么是空白画卷?”这个问题时,空白画卷已经完全的展开,完全的铺展在整个锅盖状的光幕上。
    忽然,虚空响起一道吟唱:“以汝神魂,可铸天地,方寸识海,演化无极,可愿?”
    猪笑天听得稀里糊涂,下意识的点头,道:“愿!”
    下一刻,铺在光幕上的卷轴缓缓消失,光幕也随之不见,猪笑天放眼望去,只见天空混沌一片,好似天地初开,死寂一片。
    少年正纳闷间,只感觉一阵脑裂感袭来,身子一阵扭曲,而后化作一缕紫色流光,被扯入那浑浊的天空中。
    紫色霞光没入天空,好似一滴彩墨落入水塘,迅速的化开来,迸发出耀眼的彩光,在混沌无比的天空摊开,形成绵延起伏的高山,蜿蜒曲折的河流,星罗棋布的湖泊,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以及一些散落的村庄。
    这些山河湖泊活灵活现,好似真实存在,却又似乎处于画卷之中,极其的诡异。
    县城与那些散落的村庄亦是如此,若是猪笑天在此,定能认出这县城,正是他从小混迹的南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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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