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稻花深处,便是朱家村。
猪笑天随着王文赶到村口的时候,只见村里灯火通明,却出奇的安静,两人直奔王先生家,没有见到人影,见隔壁的朱大常家中有动静,王文便上前拍门,问道:“朱哥,不知你可在家?”
“谁啊?”院子里传来朱大常暴躁的声音,语气极为不耐。
“我是王文,敢问朱哥可知我母亲去了何处?”王文喊道。
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长得五大三粗满身肥膘的中年男人打开院子大门,此人便是朱大常,看到猪笑天后,顿时恶狠狠的骂道:“小肥猪,你死哪儿去了?”
“主人,今天我在山上砍柴,遇到南阳真人,他将我唤了去,替他跑腿买一些杂物,所以...”
“什么!你遇到南阳真人了?”猪笑天话音未落,便被朱大常抢过话茬,惊慌道:“你没有乱说话吧?”
“我只是闷头干活,不曾多说些什么。”猪笑天老实巴交道。
“既然是替真人跑腿,那倒也情有可原,你大可放心,老子不是不讲理的人,今天不会收拾你的。”朱大常松了口气,但面色格外难看。
“多谢主人体谅!”猪笑天点头哈腰道。
“朱哥,不知可曾见到家母?”此时,王文焦急的问道。
朱大常道:“你放心好了,他们都去了村里的祠堂,那里一般的脏东西可不敢去,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王文又问道:“那死者呢?”
“自然也是搬到祠堂去了。”
“多谢朱哥指点。”王文道谢一番后,便要离去。
只听朱大常喊道:“我与你一同前去看看。”
朱大常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后忽然回头,不怀好意道:“小肥猪,你留在家里烧饭,可不要乱跑,否则若是遇到什么脏东西,嘿嘿...”
“朱哥,村里此时已经没人,很不安全,要不就带着他前去祠堂躲躲吧。”王文建议道。
朱大常断然拒绝道:“不行!老子今天还没吃上饭,小肥猪必须待在家里烧饭。”
王文无奈,取出一串铜钱,朝猪笑天道:“你去城里买一些酒肉回来,总之别待在村里,我感觉四周阴气很重,那脏东西可能就在附近。”
猪笑天上前接钱,却被朱大常捷足先登,一把抓过铜钱,满眼金光道:“大晚上的走夜路危险,这钱我先收着,明日自己去买酒肉。”
他对猪笑天道:“既然你王叔如此关心你,那你便不要留在家里了,随老子去祠堂那边看看,还不谢谢你王叔?”
“不必客气,小钱而已!”王文无所谓道。
“多谢王叔破费!”猪笑天仍然躬身答谢道。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王文催促道。
————
在南山县,祠堂设立从来不是以家族为单位,而是以村落为单位,但凡村里死去的人,牌位都会被请入祠堂中供奉起来,对于那些出人头地,为村里做过重大贡献之辈,村里甚至还会为其塑造塑像,高高的摆在神龛上。
相传祠堂是人死后英灵休憩之地,为了不打扰死者长眠,南山县不会将祠堂设立在村里,而是挑一处安静的风水宝地,大多都是在村外。
朱家村祠堂在后山,那里有一座小山,祠堂便设立在山脚,据说是不错的风水宝地。
路上,猪笑天紧紧的跟在王文身后,眼睛止不住的到处乱瞟,今夜的朱家村似乎格外的黑,星空与月亮被乌云遮住,光芒有些黯淡。
他忍不住问道:“王叔,我感觉有点冷,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有!”王文简单的答道。
“啊!真的有?”猪笑天难掩惊讶道。
“你怕了?”王文轻笑道。
“哼...他会怕才怪!他就是从乱葬岗抱出来的,跟着那些孤魂野鬼呆了上百年,比那些鬼还可怕,你觉得他会怕么?”朱大常没好气道。
猪笑天本来想问问鬼是怎么来的,被朱大常这么一嘲讽,顿时没了兴趣。
王文道:“那处峡谷的确有很多孤魂野鬼,朱哥当年若是没有遇到老观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我在山上学道的时候,曾经翻阅过不少古籍县志,纵观整个南山县,能孕育出‘阴煞’的地方,也只有那里。”
“你是说,今晚这作恶的脏东西是来自那地方?”朱大常皱眉道。
“有八成可能,但也不排除是从其它地方而来,这世间妖魔鬼怪那么多,又有谁能说得清呢?”王文猜测道。
朱大常好奇的问道:“阿文,‘阴煞’是什么?”
王文解释道:“传说人死后魂魄会离开身体,前往传说中的冥界,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但有人眷念世间,执念太深,即便是死了,魂魄也不愿离去。他们长时间弥留世间,吸收天地间的阴气,最终凝结成‘阴煞’,得以重新化形。通俗点就是说,魂魄吸收阴气,凝聚了新的特殊肉身,变成了‘鬼煞’。”
“照你这么说,那些孤魂野鬼一般不会离开阴煞之地,那他们来朱家村作甚?”朱大常纳闷道。
“朱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恶鬼索命吗?肯定是村里有人得罪了那鬼物,所以他才会跑到村里作恶。”王文分析道。
“不会吧?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老观主告诉过我,他将会修补阵法,将那再次封印起来,以防鬼物跑出去为祸人间,莫非是阵法被破坏了?”朱大常皱着眉头道。
“朱哥,没想到你知道得还挺多啊!”王文笑道。
“老观主人不错的。”朱大常也笑道,不过他随即严肃道:“我觉得...那鬼物怕是前来报仇来了。”
“哦?何以见得?”王文微微皱眉。
“当年老观主告诉过我,那处峡谷的阵法乃是天然法阵,只要不是山崩地裂,洪水滔天,一般不会出现破坏。这几年县里风调雨顺,没出现过天灾人祸,我觉得那阵法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朱大常压低声音道。
“原来还有这种秘辛。”王文低语一声,皱眉道:“看来这脏东西应该是回来寻仇的,搞不好就是我们的先辈,并且极有可能就是这几年村中死去的人,在机缘巧合下凝聚了煞身,回来索命来了。”
“我觉得也是!”朱大常点头赞同。
————
沿着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三人没有多远,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嚎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祠堂前的广场上挤满了村民,不少村妇正围着七八副盖着白布的担架,王文的母亲王婆也在其中,正呆坐在担架前默默的抹着眼泪。
“娘,你没事吧?”王文快步走上前去,跪在了担架旁。
“娘没事,就是你爹走了。”头发花白的王婆见到儿子后,瞬间老泪纵横。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看到那脏东西长什么样?”王文急切的问道。
王婆摇头,道:“你爹正在书房歇息,而我在厨房中忙活晚饭,待我去唤他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起初我以为他是自己走的,可是随后村里陆续传来噩耗,我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王婆一把掀开白布,指着王先生惨白的脸庞道:“记得我们小时候,村子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南风真人还在世,他老人家曾说过,这样的死状是被吸干了阳气。”
猪笑天在人群中看了眼王先生,发现他除了脸上毫无血色之外,死相倒也算平和,想来应该是睡觉时被不知不觉的吸干了阳气。
不得不说,王先生是幸运的,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就离世了。
当王文揭开旁边担架的白布时,那受害者双眼怒睁,瞳孔中满是血丝,即便是已经身死,仍能从其眸子中看到无尽的恐惧,此人死前一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死者的家属哭泣道:“阿文,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这脏东西一下祸害了七八条命,简直是耸人听闻,它如此肆无忌惮,想来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从来的。”
王文微微点头,承诺道:“大家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那畜生的,不过当务之急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待办完丧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你现在不能将那脏东西抓住么?”一个村民问道。
“我听闻父亲遇难,出门太急,并未带法器前来,不过大家放心好了,我已经差人去了南山道观,相信很快便有道士下山来,我等耐心等着便是了。”王文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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