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容觉得自己幻听了。
她不敢置信的开口。
“你说什么？”
北堂夜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还有那通红的眼眶，心疼之下又觉得几分可爱。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若是因为这个，而觉得欺骗我，跟我心有芥蒂，那真是大可不必。”
陆婉容觉得自己整个人，身处光怪陆离之中，觉得眼前的一切，怎么就这么不真实？
“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你又是如何得知得，都跟我说说？”
她听到自己恍惚的开口询问，然后北堂夜的面容，就有了几分和缓。
“上次咱们在京郊客栈，我听到那说书人……”
北堂夜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陆婉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不过更叫她印象深刻得，是那些西域人，所以他当时也没有多在意那说书人，万万没想到，北堂夜竟然有了这样荒诞得联想。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我们跟这说书的不可能一样吧。”
若真是一样，没有道理，她听了一耳朵，就不在意了。
北堂夜笑了笑，捏了捏她茫然的脸颊。
“因为这话本，是你表哥写的。”
“什么？！”
陆婉容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流云！”
北堂夜点了点头：“我当时他听着觉得是巧合，就叫暗卫去调查了一下，没想到查到了你表哥身上，这一下就有了更多的联想。”
陆婉容瞬间无语。
她为了骗流云，说的似是而非，万万没想到，流云竟然还有写话本的嗜好，竟然还将这一切写了出来。
你写就写么，你竟然还找说书人去念，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陆婉容有种被坑了的感觉，可这感觉之后，又觉得，如今这结果，似乎，也不错？
所有难以启齿的话，那些无处安放得紧张和担忧，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了自己的欺瞒，然后，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
慌乱不堪得心，在瞬间被温柔的力量包裹，叫她不由的看向北堂夜。
就见北堂夜的目光灼灼，一直紧盯着她。
他这种带着强烈吞噬意味得目光，叫她连忙转过了头，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心中却是狂跳不止。
他的感情，为何如此浓烈？
可是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啊，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三年间，求而不得的执念吗？
北堂夜见她含羞带怯的神情，忽然就变得恍惚疏离，不由的出声。
“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能直接跟我说，觉得欺骗了我，所以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跟我在一起，是吗？”
陆婉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虽然事实也并非完全如此，但我一开始对你，确实是有任务在身。”
北堂夜敏锐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立刻就勾起了唇角。
“一开始？也就是说，你现在对我，并非全是为了任务了？”
陆婉容没想到他抓的这么精准，顿时嗫嚅了起来。
“人，人相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这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北堂夜直接气笑了，他再次伸手，捏着她的下颚，转过了她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就算是日久生情，也得分个友情，亲情和爱情，那你对我，又是那种呢？”
陆婉容眼眸闪烁了两下，紧闭着嘴，却是不肯回答。
北堂夜的眼中弥漫过无尽的黑暗。
“叫你承认对我有感情，就这么难吗？”
难不难，并不是她说得算的。
她在心中疯狂的互换系统，却是一无所获。
没有系统的肯定，她根本不敢许诺北堂夜任何东西。
说到底，她这条命，自从重生之后，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如果系统给的答案是否定，那她跟北堂夜，就是没有未来的，现在的她，又要如何去回应他呢？
她这样乌龟一般不肯承认的状态，再次激怒了 北堂夜。
北堂夜的手不由的又用了些力，陆婉容白皙的面容，露出可怖得红色。
陆婉容感觉到他似乎不对劲，连忙抬眼，就看到他漆黑的眼瞳中，翻涌着赤红和不祥得黑色。
这黑色像是漩涡，仿佛酝酿着雷霆电雨，随时准备将她吞没。
她心中蓦然一惊，有种感觉，现在无论如何，都要说点什么，否则，会有难以想象的情况发生！
“我，我是对你有些好感，但，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里，也就不敢轻易接受你。”
北堂夜一怔，随即心中涌现狂喜。
这算是第一次，她亲口承认了他们的感情吧！
哪怕是这样别扭的，不情愿得，却也好过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
仿佛第一次被这样直接的回应，心中的欢喜，几乎立刻冲散了阴霾，顾不得她话中的其他意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所以，我们真的是两情相悦，对不对？”
只有有点好感，怎么就成了两情相悦？！
陆婉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对上他闪亮期待的眼神，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这样喜欢着自己。
自己一言一行，都牵扯着他的神经，她如何又能冷漠以待？
哪怕是不能确定未来如何，现在，眼下，她也不想看到他失望，愤怒，甚至绝望的神情。
那么，在系统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她是不是可以偷取一些时间呢？
“我现在虽然不能真正的答复你，但，我们能不能先试试？”
陆婉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北堂夜的神情。
北堂夜的眼中的光，更亮了。
他想过无数被拒绝的可能，虽然明知道即便是拒绝，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却没想到，她愿意给出一个机会。
所以，她到底还是心悦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全心的神采，好像这多年的伤痛阴霾，都被即将拥报的光明驱散。
他抬起头来，就能看到一个新的世界，能拥有一个，心心念念，还有回响的人。
许是他浑身散发出来得喜悦，太过灼人，明知道是在刀尖上行走，陆婉容的嘴角也不由的勾了起来。
“所以，你是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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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