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风临渊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跟他谈条件,但这是夜倾云的担忧,所以他也没有严词拒绝。
流萤也知道,自己做不了风临渊的主,咬牙道:“夫人似乎早就知道裂魂珠的厉害,那日主子中了裂魂珠后,夫人一探脉,就有些走火入魔的预兆,后来不知怎的,又稳住了。
今早,奴婢给夫人梳头时夫人突然吐了一口污血,还从指间逼出了四根银针。”
至于夜倾云一夜白头的事情,流萤到底是没敢说,那件事的冲击力太大了,就算风临渊再冷静,她也不敢冒险。
疾风惊讶不已,看到风临渊难堪的脸色,忙道:“主子千万别激动,否则,夫人为你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流萤只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可疾风和风临渊都不傻,夜倾云这时候从体内逼出银针,无非就是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想为风临渊体内剩余的三根银针尽一份力而已。
风临渊在一瞬间的惊怒之后,很快平复了情绪,他道:“这件事,本王就当不知道了,你们稍后就去请重光君来,让他务必好好给酒酒检查一下身体,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夜倾云那内息紊乱的他只靠近她就能感受到了,怎么可能只是几根银针的功劳?
流萤刚卖了夜倾云,又见风临渊面色不虞,想了想,忽然道:“对了主子,那天刺杀您和夫人的是夜恒硕和韩如烟,裂魂珠本来是韩如烟要用在夫人身上的,是凤离音从中作梗,才用在了您身上。”
夜恒硕和韩如烟这两个人会对他们下手,风临渊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听到凤离音的名字,才挑了挑眉,道:“她是九渊山的人?”
流萤摇头:“夫人把她扔给青山去审了,奴婢到现在也没见过青山,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主子你放心,夫人已经帮你报仇了,夜恒硕现在可比您惨多了。”
流萤满脸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风临渊下意识问了一句:“她做什么了?”
疾风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却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
流萤兴冲冲道:“奴婢听说夫人把夜恒硕给废了。”
她比划了个剪刀手,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小心思,呲牙道:“又在睿亲王府主院放了一把火,夜恒硕现在就是个公公,还是毁了容的那种。”
风临渊嘴角抽了抽,去看疾风:“都是酒酒自己干的?”
疾风点点头:“青山和流火陪夫人一起去的,但是他们没进睿亲王府。”
夜倾云端着熬好的蔬菜粥进屋的时候就觉得屋里三人的表情有点诡异。
冬日天冷,瓦罐里的蔬菜粥从厨房端到屋里已经晾的可以入口了。
她给风临渊喂了好几口,见风临渊还是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撇嘴:“有话就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听说,你把夜恒硕给废了?”
风临渊终于开口。
夜倾云闻言就去看疾风和流萤,那俩人眼观鼻鼻观心的贴在主子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夜倾云嗤了一声,道:“是,怎么了?”
“那个老匹夫,随便教训一下就行了,何必脏了你的手。”
风临渊小心翼翼的觑着夜倾云的脸色,道:“那老家伙没为难你吧?”
夜倾云把下一勺蔬菜粥喂进他嘴里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家伙指的是夜凉皇,摇了摇头,道:“夜恒硕躲在睿亲王府那龟壳里缩居不出,如今变成那副德行,他感激我还来不及,为难我做什么?”
“毕竟是当朝亲王。”
风临渊摇摇头,示意吃不下了,“表面功夫也要做的。”
“说是交给京兆府和刑部了。”
夜倾云端起碗自然的吃起了风临渊没能吃完的粥,眉心微皱着,道:“而且赵良臣私自出兵的奏报也到了朝廷,朝廷现在集中力量处理赵良臣,根本没空搭理夜恒硕。”
风临渊看着她有条有理的分析夜凉朝政,终是没忍住,道:“他要杀我,你若是要解气,折腾他一番也就罢了,怎么想到用那种手段的?”
这种手段,对那些欺辱女子的恶徒也就罢了,怎么还用到夜恒硕那个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老匹夫身上了。
夜倾云却是坦然的很,不以为意道:“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摆王爷的架子,他不是惦记皇位吗,我倒要看看夜凉群臣能不能接受一个成了阉人的皇帝。”
以往无论夜凉皇如何贤明,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的朝臣中多少都会有一些人抱夜恒硕的大腿。
可现在,夜恒硕自己成了阉人,再也当不了皇帝,而对夜重檐来说,他这个父王就是一个耻辱,那些跟随夜恒硕的大臣,也得重新站队了。
风临渊看着夜倾云说的云淡风轻,却难掩杀意的眼神,心里惊了一下,眼睛转了转,道:“困了,陪我睡一会儿。”
流萤闻言,立刻配合的道:“奴婢把碗筷收拾了。”
说完,拿了碗筷飞快的跑了出去。
疾风找不到借口,结结巴巴道:“我帮流萤……”
后面的话随着紧闭的房门被关在外面。
夜倾云好笑的摇了摇头,眼神无奈又充满纵容的看着风临渊,道:“你是小孩子吗,还要人陪着睡的?”
“一个多月没见你了,不许拒绝我。”
风临渊语气强硬,眼神却极其温柔的看着夜倾云,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惯的你!”
夜倾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到底没舍得拒绝,宽了鞋袜外裳躺在了他身侧。
自从风临渊受伤以来,就靠打坐闭目养神,难有安眠时刻,如今躺在风临渊身边,尽管心里还是各种担忧,眼睛一闭,却不由自主的沉沉睡了过去。
风临渊温柔的用眼神描摹着夜倾云的眉眼,撑起身子在她的眉心怜爱的吻了一下,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一个多月微动的身体有些僵硬,动作迟缓的批了外伤做起来,他拉了下床头的绳子。
那绳子连着门口的铃铛,外面的人听到就会知道里面主子召唤了。
果然,疾风很快推门而入。
看到风临渊坐起来,面上还有这掩饰不住的惊讶,“主子,你的伤,没事吧?”
大大咧咧的糙汉子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怕吵醒睡着的夜倾云。
风临渊摇摇头:“酒酒及时封了我心脏周围的大穴,除了不能动用内力,其他的都还好。”
疾风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那主子叫属下来是……?”
“立刻去请重光君来。”
风临渊握着夜倾云的手腕,道:“让他带上药箱和银针,方便的话,再从御医院找几个擅治疗内伤的御医来。”
“额,属下方才出门就已经让人去请重光君了。”
疾风尴尬道:“要不,再派个人去请御医?”
以御王世子的身份,请个御医不是问题,但问题是疾风觉得夜重光都来了,就没必要请御医了。
这天下,医术能达到夜重光这水平的御医,他认识的也就一个周御医而已。
风临渊闻言顿了顿,道:“罢了,先等师兄来吧。”
话落,他又道:“流萤遮遮掩掩不肯与我说实话,你来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候,酒酒究竟出什么事了?
别拿银针来敷衍我,她的内伤绝不是区区几根银针能造成的。”
“属下就知道瞒不过您。”
疾风苦笑:“不过流萤说的没错,夫人最是担心您的情况了,属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子您听完也别激动,好不好?”
“说。”
风临渊冷冷吐出一个字,道:“我不会拿她的心血开玩笑。”
疾风点点头,才道:“属下不懂医术,若不是主子您说,也不知道夫人受了伤,但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夫人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走火入魔。”
风临渊瞳孔一震,然后就听疾风干哑着嗓子说起那天令人心有余悸的画面。
……
“那,她的头发?”
风临渊看着夜倾云乌黑的发丝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人会为了他一夜白头。
“怕刺激到您,加速银针向心脏流动的速度,特地配了药水,今天早上才染的。”
疾风忍着满腔苦涩,道:“主子您知道吗,属下们,是眼睁睁看着夫人的头发一寸一寸变白的,属下到现在,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夫人那绝望的样子,她现在,只要一激动,嗓子就会变的跟个花甲老妪一般,就连睿亲王府的人寻找的刺客都把范围定在了五十岁以上的老妇中。”
“所以,从事发到现在,她连觉都没睡过吗?”
风临渊温柔的抚摸着夜倾云乌黑的发丝,一寸寸摸过去,果然在贴近头皮的地方看见了些许染色不均的花白。
指尖好似被放在火堆上灼烧似的,风临渊僵在了那里。
疾风沉声道:“从未睡过,就连上官房都要属下或者青山、流萤、徐林守着才放心。”
手指轻轻描摹着夜倾云安睡的容颜,风临渊道:“传信给青羽,让他盯死了九渊山那一群人,让所有的弟兄勤加练武,等我们回去。”
韩如烟,和她身后的人,必须得死。喜欢妃从天降:战神王爷你别逃请大家收藏:(663d.com)妃从天降:战神王爷你别逃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